[情感：花舞之间]※最后的十约纪念文※————Dreaming of dead

灵灭迹

Dreaming of dead
谁能从虹色坠落的方向
预见誓言能够走过的轨迹

忽然怀念起时光荏苒的感觉
纯真年代的时计
划出我们笑容 棱角分明的清晰
看日出日落 雨过天晴
偶然风过
一如 有你
※※※※※※※※※※※※※※※※※※※※※※※※
阳光温暖如昔。柔和地在空气中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视野渐趋朦胧。他在凹凸不平的世界里奔跑。浪声始终如一。没有起始也没有源头。
跑。
一直地跑下去。
一直地寻找下去。
他大声呼唤，呼唤。即使没有回声。当他目光落在海天相接处，终于望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的身影。
远远地。
那个与他相仿的少年，微笑着回首。
对他说，十代，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温暖，一如阳光。那个笑容消融在风中。

八点钟。
清晨的阳光溢满窗子，亮得化不开。十代感到眼睛被刺痛了。用手挡在额前，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棕色的上铺，掉漆的天花板。熟悉的，红舍。
……梦，醒了啊。
疲倦的闭回眼睛。原来，一场真实的幻觉。
清晰的记得那个湖蓝色发的少年，在阳光下真切的微笑。一如大海边，春暖花开。
清晰的记得他说，十代。
我回来了。

阳光在空空荡荡的红舍闲散地流淌。一个人。十代觉得心，也空空荡荡。
一无所有。

南方的十二月。橘黄色的季节。翔和剑山嬉笑怒骂吵吵嚷嚷地准备着圣诞节的PARTY。又是一年过去了呵，time after time.十代倚在门边望着手心的曲线发呆。似乎要硬从其中看出些什么。
一直没有意识到日子走得如此匆忙，过去的，的确已经过去了。
原来时间的意义就是过去。
“家里，应该下雪了吧！”
约翰在身边，自言自语地打破沉默。十代微微侧头，看他好看的侧脸，宝石色的眼睛流淌出怀念般的笑意。阳光揉碎在他头发上，绿色的反光淡淡扩散开去。
“嗯，决斗学院在南方，即使冬天也总是阳光灿烂。”十代答。
“从前在家里，冬天总会下很大很大的雪，一大片一大片的银白色，漂亮的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呢。”
“雪啊……”十代低头。对于过去的事他不好意思提起。总是喜欢在雪地里乱跑，把雪踩得脏兮兮的，摔了屁股墩还会哭鼻子。如今想起来，那种久违的感觉，简单的笑与哭却很令他怀念。
雪，没有雪的冬天，还算是一个真正的冬天吗。
也许那些树是渴望凋零的。时光轮回，然后再醒来，更加有生气的生长。
而如今，面前一直定格的，阳光明媚。
“我想回家。”
约翰这样说了。他说他想回到那个银白色的季节。日本。十代略一心动，似乎看到絮雪纷飞。
是不是在问，你是否想念过去？
“十代，你想不想回家？”
突然地问。十代说：“嗯。”
毕竟在这个学院已经三年了。
他的眼睛越发的明亮。好像有星光化进了里面。
“那么……”
很轻的话语。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日本岛，看雪？”
两个人一起……
到记忆中的冬天。重温那雪中的冷，雪中的温暖。
十代不懂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的认真。也许，是因为真到了樱吹雪下，两个人就都不会想再回来。
离开这里……
两个人的下雪天。

十代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最重要的挚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的邀请。
远处有翔和剑山的打闹声。原因是在争夺一只长达一米的巨型圣诞袜。明日香极力劝阻却挡不住两人彼此的杀意。三泽在计算此袜真到了圣诞夜能装多少立方米多少摩尔体积的礼物。万丈目吼吼说别争了公平起见归我万丈目闪电所有。结果无人理睬。第二代空气男。库罗诺斯教授打算偷着趁乱把袜子掳走结果被发现后群起而攻之。一米特制圣诞袜是象征幸运的限量货，采用抽包式谁抽中了归谁。去年的袜子被十代摸走可他不懂这物件珍贵拿来剪掉一头当袖套了。今年众人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剑山和翔展开决斗盘进行决斗。丽和小马在忙着装饰圣诞树。很热闹也很开心。除了某教授被拖出场外。龙套退散。
十代内心轻微的触动。
是啊……圣诞节。和朋友们一起度过的，才是最快乐。
尽管没有冬天的气氛，尽管没有雪的装饰，但有这么多的伙伴。一起笑，一起闹。很隆重地度过。
“十代大人！来看看这个娃娃挂在哪里好看？”远处丽快活地向他招手。热切盼望他的回话。
十代释然。笑容回到脸上。
是啊！珍贵的，圣诞节！大家需要我，这里不能缺少我……
我是这里的一部分。不可以离开。
“约翰，你自己回去吧。”
他说，“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约翰怔了瞬间。也许0.5秒。但很快便笑：“是啊！和这么多伙伴一起，一定很开心！”
他的笑很浅，很好看。只是阳光下，有些黯然。十代望见了，心里有些许的歉意。

约翰说，十代，等我回来。很快，我回日本，去北海道，去富士山。然后把我看到的，告诉你。
十代说好。

那个圣诞节的晚上，星光满天。十代没有在宿舍里和人们一起海吃海喝疯闹开PARTY。不知怎地没了那个心情。总觉得心里空空，少了什么。少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什么。
星空下。十代抱着膝盖，独自坐在清冷的屋顶。看天，看那夜空。像大黑布上有很多小虫虫咬了很多小洞洞。
一亮一亮。忽明忽灭。
为什么如此空虚。
为什么如磁力般的开始想念。
十代将头埋进膝盖。让眼前的视野沉入黑暗。黑暗中，渐渐勾勒出一张熟悉的脸的轮廓。像反色的底片，如此不真实的视觉。单调，却不失丰富的线条。
不知何时，耳边开始安静下来。也许，圣诞已经接近尾声。十代听到手表的指针静静划过格数。
嗒。嗒。
很慢，很快。
十代仰头，猜想着时间，以打发无名状的寂寞。蓦地，他感到鼻尖上一凉。
有一点白色。在他鼻尖上消失。只留晶亮的水滴。
下雪了？
是雪么……
有白色，如流散的蒲公英零落的飘荡。
十代惊奇，更多的是喜悦。是雪，真的是雪!
在这个南方，四季温暖如春的决斗学院的第一场雪！
十代急忙站起来，伸出手去任雪花落在掌心。那一团团晶莹的雪轻盈地盘旋，下坠，飘落。漫天银色的精灵。不是水的晶体，它们有灵魂，有它们的去向和自己的快乐。
精灵兴奋地叫着。KURI KURI。十代亦兴奋。如同回到了过去。如同回到了孩提时代的自己。如同，收到了约翰在远方寄予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雪。
十代的笑容绽放。白色圣诞节，最纯洁的祝愿。那个和圣耶稣有关的，浪漫。
一如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
雪落无声。朴素但华丽。微微的寒意，在十代身边却是无限温柔。
在那晚，驱之不散。

于是十代盼望着约翰的归来。他想告诉他，雪真的很漂亮。他感谢，亦感动这珍贵的赠予。
然而，一直没有。
码头上始终安静如一。雪静静的落，一层，又一层。
翔从窗子往外看，惊奇地说：“真是奇迹！居然真会下雪！”
明日香说：“不好吗？很美啊。”说着回头：“对不对，十代。”
十代木然点头。他眺望，看到白色渐渐铺盖住地面。希望如雪，一点点努力地积累起来，再一点点不甘地融化，消逝。

决斗学院似乎死气沉沉。
原因是，十代沉默。
约翰如断线的风筝般，失去了音讯。那个拥有湖蓝色发，晶绿瞳孔，笑容如宝石闪耀的少年。
说，十代，等我回来。

十代望着漫天雪舞，无知觉地落泪。
如果，我等不了那么久呢？
悔，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等你，等你。等你。
收到了礼物，却见不到人。
雪落得寂寞。

二十天。
如果你是沿途赏景的悠闲，那未免太过漫长。
十代站在码头漫无目的地眺望。
像丢失了重要东西的孩子。或，本就是孩子。
翔他们在背后看着，一阵阵难过。万丈目想冲上去叫他打起精神，却被明日香拽住。
轻轻摇头。
十代的眼神，茫然不见底。有一条线，稍一触碰，就会断裂。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个似笼罩了雾的幻觉。
少年远远地回首。笑容宝石般闪耀。
说，十代，我回来了。
奔跑，奔跑。
却永远触及不到那个影像。
海市蜃楼，是因为人有欲望才会出现的幻影。

等待已久的相逢是在那个码头。最常眺望之处，迎来了命运的施舍。
他回来了。被穿白大褂的人抬着。那刺目的血红，破坏了雪天的宁静。
他依旧对他微笑。只是，有些疲惫。
轻轻张口。
唤。十代。
十代拼命点头。用尽全力抑制眼泪，从鼻尖到心底，都在酸痛。
对不起。
约翰闭上眼睛。安详的睡颜。
我，没有如期而至。
不过，我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十代在他身边，喃喃道：为什么是雪呢，为什么一定要是雪呢……

医生说，约翰在归途上出了事故，受了重伤。十代追问出了什么事，伤得有多严重。医生却不答，只是叹息。
那个少年，面容依然平静。血迹之下，笑容淡然。
似一如既往。没有疼痛，没有悲伤。他一样是属于阳光的孩子。即使肉体支离破碎。即使命运要撕裂他的笑容。
他在血泊中只是对那些人说：我想回去。
决斗学院。
有人在等我。

十代颓然地在长椅上发呆。他不知一切都是因何而起，又为何始终游离在他的意料之外。
灯塔那里，他守望的双眼。目光逐渐黯淡，如雪中的火光，努力扑腾几下，还是不甘愿地熄灭。
这么久了，到底等来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为什么留下，为什么离开。十代已经全然不知。
只知道自己越是努力地奔跑，那个他所追求的人的身影就越是遥远。直到化作一点，再也无从找寻。
手术室中在紧张的工作。门外一群人焦急等候。
该来的总是要来。留不住的始终是留不住。除非你与之一同离开。
精灵在叫。十代抬头，看到那红的刺眼的灯，灭了。
似一锤定音。沉闷的响声，是心的落地。
本来很喜欢的红色。
慢慢侵染他的瞳底。

医生走出来，说，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十代想也没想便腾的站起来一把捋开袖子：“用我的！”
如果只是血就可以换回他……
那么抽吧，抽干他的身体，也无所谓。
只是请不要再离开……他不想再梦见只有自己一人，在春暖时节奔跑。
医生看他一眼，说：“进来吧。”
都是孩子啊。还。十代冲进手术室的那时医生沉沉然地叹息。

约翰湖蓝色的头发被汗水湿淋淋的贴在额角。氧气罩下他竭力睁开一线眼睛，轻轻微笑：
“HI,十代。”
“HI什么！伤得这么重，真不知道你怎么搞得！”十代一昧地怒怨。那地上溅落的清晰的血斑，刺的他心痛。
那是他的血。是不该流的血——如果我在的话。因为这些血，十代看到精力一丝一丝地从他的体内抽离。那笑容疲惫，呼吸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
只是他说：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吃力地想抬手，可还是力不从心的落回床上。
“我和你不同，不会说谎，也不会爽约。”
十代的身体微微颤抖。是，他以为自己已然忘记的承诺。
他说，我还记得。

那是何等陈旧的往事。
十代在窗口静静看雪。那是春雪，有樱花飞散。粉白色的银白色，如此轻盈地在天地间起伏。如一场最华丽的舞蹈。
好空的房子。好空的心。
十代喃喃自语：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小的身体瑟缩起来。害怕一个人，害怕无人陪伴的感觉。精灵试图安抚他，但伸手只能穿过他的身体。没有办法用拥抱给他温暖。
十代紧紧抱着心爱的牌组丢丢的跑出去，咚咚的拍门，叫：健太！来玩决斗牌好不好！
不好!妈妈说了，和你决斗会生病的！
小松！和我决斗吧！
走开！讨厌的瘟神！
百合子……
小兔崽子，你敢靠近我女儿，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
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街道上艰难地挪动。好冷，好累。
十代的眼泪冻结在脸颊上。再一块块的掉落。
是的，我只会带给人不幸……
十代的身体在颤抖。雪冷冷的落，一层，又一层。那幼小的背脊单薄，承负不起的重量。
精灵低唤他的名字。他没有回首。
只是在自己的寂寞中沉沦。等待被它淹没，然后吞噬。
那时他遇到了约翰。
他把棉衣披到他身上，说，小心着凉。
那件衣服，颜色很干净。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像，气态的宝石。
约翰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么冷的天逛荡？
十代张了张嘴竟没有说出口。他说，我出来看雪啊。雪，真的很漂亮。
约翰点头，说是啊。
那时它们都仰起年幼的小脸，看雪盘旋落下，轻舞飞扬。华丽的表演。
漫天斑白，星星点点。只是，突然间不再寒冷。
那一天是圣诞节。

约翰说他喜欢决斗，喜欢一切和平美好的东西。
十代说我也是。然后就看到喜悦的光芒在少年翠绿的眼眸中闪耀。
两个孩子握手，算作第一次的相识。相视而笑。
约翰说来我家吧。我会做红烧鱼。
啊？那么厉害？
是啊。你会做什么？
十代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会吃红烧鱼。
约翰噗嗤的笑：那正好，我做你吃，优势互补。
十代顿时精神起来——原来蹭饭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他说好。

很奇妙的感觉，很奇妙的相识。十代那时想，他可能是我，不然怎么能和我如此的吻合。
约翰转身的一瞬，十代看到有一个圆滚滚的红色小生物跳上他的脖颈，撒娇似的在他肩上磨蹭。就像依偎在主人身边的小猫。
……精灵。
那是，精灵吗。
十代先是愕然，随即释怀。
是的，精灵。
相信吗，原来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或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那顿红烧鱼吃得很香。尽管约翰说他忘了放盐。
不过十代依旧自惭形秽。约翰说他的数学99分，十代说他是100分不过就是忘了写名。约翰说他喜欢音乐，十代说他喜欢睡觉。约翰说他喜欢肖邦，十代说他喜欢仓木麻衣。约翰说他的理想是世界能和平幸福，十代说他的理想是决斗王。
约翰惊讶说很厉害嘛，十代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不过就是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吧。

约翰说，十代，我们来决斗吧。
十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听到精灵的笑声。有刺耳的尖利。约翰单纯的脸上满满迷惑。

十代，我们比一场吧。
……不了。
为什么？
十代沉默。

你只会让你的朋友痛苦，悲伤，愤怒，憎恨。
怀疑。
身体一个寒噤。十代惊然抬眼，撞见他温和而期待的神色。
闭眼。
那是他的第一个请求。为什么要让他失望。
而且只要决斗，就必定会有对手。既然有着成为决斗王的梦想，就不能害怕，不能逃避。去面对。
十代颔首默许。
少年的笑容像水荡漾开来。
好，我们决斗。


十代把那张卡抽出来，轻轻塞到枕头底下。
对不起，我不想让重要的朋友受伤。
十代喃喃自语。坐到床边开始用心地整合卡组。每一张卡都是熟悉而亲切的。拿在手里，注视良久。
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用武之地，经常的带在身边，却一直不曾将它摆上战场。
久违了，我的决斗。

DUEL START 。
约翰用的牌很普通。没有什么强力之处。十代从容地与其对战，一面出牌一面和约翰轻松的交谈。决斗是一种另类的对话。可以了解很多事，在交心之中。
比如约翰对怪兽的爱护，比如十代对牌组的信赖。比如约翰憧憬精灵的世界，比如十代相信抽卡是与精灵交心的瞬间。比如约翰说自己的精灵叫RUBY，红宝石，比如十代说自己的精灵……
怎么了？约翰诧异他的话戛然而止。
十代摇头说所没什么，我的回合了。
他抽出一张牌到手里，震惊！
她在牌面上对他笑。
我来了哦，十代。

十代哆嗦了一下。才发现手中的卡片格外的厚。用手一捻，才发现不知何时两张卡黏在了一起。检查时竟没有发现。

你不能不要我。
你不能没有我。
你不能……
十代的脑子里嗡嗡的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卡片松脱。沉重地从手里滑落。
咚。

约翰倒在桌面上。卡片散乱开去，一片狼藉。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十代哭了。小小的年纪，大大的泪滴。手足无措。RUBY在少年身边着急的转来转去，蹿上蹿下。
精灵在笑。
也许是因为，十代背对着她。

静穆的手术室。十代抱着一捧白色的百合花呆滞地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候。
害怕那个宝石般明亮的少年，会从此不再醒来。
不再……
他闭眼。

是，他一直没有醒来。医生带着歉意说，他们已经尽了全力。但依旧唤不回少年的意识。
十代想哭，可是眼底早已干涸。
踮起脚尖从病房的小窗口往里看，那个和他年龄一般的孩子，沉沉昏睡着。完全意识不到他的到来。
是不是走进了一个好长好长，永远走不出来的梦？

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发现那间病房已是人去床空。医生说一个母亲模样的女人接走了他。也许是到外地另觅名医去了。
那一瞬，有什么从他身边风似的飞走了。心随之空出来一大块。
从此他失去了音讯。仰起头来，天那么大，谁知他去往何方。
十代以为，他会就这样从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约翰的微笑，如春暖花开。
“我没忘记。”
氧气罩下，他的声音游离在空中，一丝一丝的，空灵。
“当初见面时，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的眼光忽明忽暗：“我就知道了，十代就是我在找的人……”
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记忆渐渐浮出水面。
那种不可思议，那种似曾相识。
十代追溯往事。将那些碎片拾起，努力拼成一张完整的图画。
哦，原来。

为了挣脱那种落寞和自责，他决定将精灵送入宇宙。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
但株连许多无辜的人，那种罪恶，还有精灵痛苦绝望的呼喊，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起，阳光已经离他甚远。仰望蓝天只见得满天阴霾。尽为那些人那个精灵憎恶的表情。一团团的扭曲。
于是十代对父母说，请你们消除我的记忆。
既然他已经从他的生命中脱离，既然他无力拯救那么多人的悲伤。
那就不负责任地，让我自己变为一个无关的人吧。
选择遗忘。回首，万事已空。

“所以……你回来了？”
“嗯。”约翰说。
“对不起。”
“你做错了什么。”约翰看着天花板说，“是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任性。”
十代垂首。
可是，莫非一切已晚。
原来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没有看的更深的东西。
跑远了，不可能再追回。

医生推门进来，平静地说：
你们两人，血型不合。

一道关于希望入狱的判决书。十代眼底的火光，彻底熄灭。
血型不合……
不合……
约翰在床单上笑得淡然。只是那条裸露在被褥外的手臂，格外苍白。

医生说，约翰的血型很稀有，极难配型。除非，是血亲。
而那个身体不输血，绝无存活的可能。
十代问：约翰，为什么不叫你爸妈来？
约翰摇头：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
忘记，流行的词汇。查一查字典，却没有人明白来由。

Time after time。

约翰望着窗外，白雪乱舞。说，十代，陪我看雪……好吗？
嗒。
晶莹的点滴安静地顺导管流入他的身体。
十代张了张嘴。他不可能说出拒绝的字眼。不可能。
那是一个未完成的心愿。在圣诞节前夕，或更久以前就有的。
况且这是一个如此烂漫的冬天。空前绝后。
止此一时。
十代说，好。

约翰笑得若孩子一般开心。
又或者，本就是孩子。

在一个纯净尚无尘垢的圣诞。香气热乎乎的蒸腾。白蒙蒙地笼罩着孩子细小的身躯。
酝酿一段故事。渐渐成形，再慢慢衰败。

十二个小时。
血液在一线一线的干涸。凝固。从那个身体上剥落。

十代。
呃？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是不是就一切都好了？
十代语塞。
如果，如果真有那么多如果，命运的安排还有何意义。
到底多少错过，会铸就一段完整的悲剧。
谁知道呢。
十代说，也许。
那时有人在他们身后伫立片刻，但只轻叹一声，便无语离去。

夜晚。
雪旧不停。微寒。将空气冻结。
约翰安静地闭回眼睛。
与此同时，十代看到空中有流星划过。
不。是转瞬即逝的虹光。短暂而永恒。如一袭最华丽的烟火。
赤橙黄绿青蓝紫。自西而始，自东而终。
划过。
眨眼之间，不见痕迹。
约翰的手轻轻从十代的掌心滑落。
那刻雪停。
十代望天呓语：
看见了吗，约翰……
很漂亮啊，这个夜晚的彩虹，就像宝石一样……
就像，你一样。

原来你用生命，送给我这个雪天的绽放。

醒来，枕巾浸湿一片。阳光空荡荡的充满屋子。低头看手心的曲线，一无所有。
再看窗外，一切如初。
一切皆梦。

只不过，这个冬天停滞，不曾化暖。


                                                                                                        （END）

后记：。……

[ 本帖最后由 灵灭迹 于 2007-11-11 13:19 编辑 ]

jjwkusb

我喜欢后记(杀死)

.....开玩笑的= =

奇迹,以及灾难....吧

不过说实话....有点疑惑约翰到底是哪里人啊....RUBY出现的好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