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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历史之间]OCG-RPG DA 第五章 战败僭臣与失踪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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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5:4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OCG-RPG DUEL AREA  黑暗之卷<暗黒編>
VOLUME ONE: THE DARKNESS

PART ONE 拉格塔其斯内战<ラグダキスの内戦>
PART ONE:The civil war of The lagetakix

第五章 战败僭臣与失踪神官<敗戦の僭臣と行方不明の神官>
CHAPTER FIVE:the defeated minister exceeding his authority and the missing diviner

灾炎…天降,异世…异型的,…神,恐怖的身姿与…力量……
人世…恐慌,没有…希望了,…罪,神所给予的……惩罚……
…神,其名为……,…炎……焚灭一切,…神之姿…混沌的判官…
……相同的。

荒雷…天降,异世…异型的,…神,庞大的身躯与…力量……
人们…恐惧,只能…绝望了,…罚,神所施加的……报应……
…神,其名为……,…雷……破碎虚空,…神之形…始初的光源…
……相似的。

虚幻…天降,异世…异型的,…神,立于…神之顶点…皇者……
人间…恐怖,…蚕食…情感的…,…诛,神所赐给的……终焉……
…神,其名为……,……破灭之力,…神之颜…暴力的石像…
……相象的。

  神官缪·史贝克塔满意地看着自己左手这份被涂改的预言,将右手的原稿付之一炬。
  “今后我不在你身边,陛下,多多保重。”缪向着西斯亚王宫议事堂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将写有预言的纸放在桌上,然后神秘地笑。
  “神官大人,陛下有请……呃?人呢?”
  侍从望着空无一人的偈语室呆若木鸡。

  “王家近卫军长官领衔,真是了不起啊苏萨尔德。”新立起的墓碑前,凭吊已故的光龙骑士团团长的塞特仍然没有摘下面具,尽量在之前的战役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
  “还好你死了,不然领衔在我之上你一定会过意不去的。”塞特没有被面具遮挡的半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果我能解除这该死的诅咒,那时再去地狱共饮吧。”
  醇红的液体淋在了苍青色的石板上。

  索兰菲尔要塞2公里外,帝国军指挥部。
  “也就是说,陛下的侄孙已经回到了西斯亚,并且掌握了权力是么?”“绝对防御将军”安萨米拉·欧斯特收到间谍的报告后总结道。
  “不,还不能这么说,”奥多姆子爵、监察官菲恩·阿兹那德把玩着剑柄,“虽然特拉洛斯·斯依和缪·史贝克塔都完蛋了,但是那个更让人头痛的家伙回来了。我听说,二十年前,将军曾吃过他的苦头?”
  安萨米拉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轻蔑和调侃,但他不以为忤:“我并没有被光龙骑士团突破我的绝对防御,就像弗洛瓦一战并没有打破詹姆斯的无败神话一样。苏萨尔德已经死了,我不认为那家伙会正式回到光龙骑士团并取代特拉洛斯、不,应该说是诺森卡尔那样的位置。”
  “希望如您所料。”菲恩欠了欠身,“下官有个提议,既然光龙骑士团受创颇重无法即时开拔,假如我们把苏萨尔德的死讯透露给已被我军围困的菲兰索尔守将埃赞尔·特朗克,那么……”
  “你想干什么?”安萨米拉清了清嗓子高声回敬道,“你是要对方作困兽之斗还是必胜的哀兵?我不否认埃赞尔得知兄长的死讯也许会作出什么愚蠢的决定——比如你想要的全军反击,但是请监察官阁下先看清我军的兵种配置,巨盾兵和中盾兵可不适合打歼灭战。”
  “我们本来也有骑兵和步兵的,可惜先锋官大人首战时消耗了太多。”菲恩冷笑了指了指躺在榻上一言不发的红丽,因为后者伤势严重仍在昏迷之中。
  “如果不是红丽干掉了‘边境的大贤者’和对方的魔导士部队,阁下认为我们能如此容易地围困他们么?”安萨米拉对菲恩的指责极为不满,“监察官阁下如此急着攻陷索兰菲尔意欲何为?要知道陛下给予本人的命令也仅仅是‘围困菲兰索尔要塞’而已,假如阁下真的觉得有必要返回帝都,本人可以通融。”
  “……啊,那真是多谢了。”菲恩悻悻地施礼,“不过将军大人多虑了,下官只是不想错失战机,忽略了我军的战力乃下官失职,抱歉。”
  看到菲恩受挫,安萨米拉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如果不是陛下的命令,本人也想再次与光龙骑士团交手啊……”

  拉格塔其斯王国王都西斯亚王宫议事堂。
  少年国王正襟危坐在王座上,不断摩挲着微微发烫的金属扶手的右手不由自主地运动着。虽然大半月前他坐在这张椅子上成为了国王,但重返此处对他来说比戴冠式更像是一个被神眷顾的童话。
  但这童话过于残酷,很多人都死了。为了他,为了这个十二岁的年轻君主。苏萨尔德、斯图亚特、特拉洛斯、维克托……无论属于哪个阵营,都因为他国王的身份而死去了。格兰德稍抬下了眼睛,空无一人的议事堂显得寂静和诡密,好像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死者的鬼魂会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指责他的过失似的。温暖并不高,少年国王的全身却被冷汗浸透。
  琉妮平安无事——尽管生命差一点受到威胁,但还是被救了下来。修巴尔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格兰德有些阴郁地想着,“他真的是她的爸爸吗?”虽然对琉妮极度的思念纠结在少年国王心底,但不得不紧急处理一些事物的他在获得自由时间后却提不起立刻去见她的勇气。
  不只是心力交瘁——格兰德亲眼目睹战争带给所有人的伤害后那种罪恶感挥之不去,即便是此刻极度疲劳而在王座上沉沉睡去时,这半个月以来的恶梦仍在继续侵扰他……

  ——十七天前,扎兰德公国首府扎兰尼亚公爵府。
  “光龙骑士团搞什么鬼,慢吞吞的。”公爵直属军团长加纳·法兰西斯盯着地图,按在桌上支撑身体的双臂不知是由于兴奋还是恐惧地发抖,“明明只需要两天的路程。居然拖拖拉拉至今还没到。”
  “你难道期待他们的光临么?”书记官威尼·斯洛摇了摇头,近日来清点雇佣兵编制的工作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顿,“在扎兰德本土开战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实点吧,就算我们立即出兵,他们也肯定进了公国境内。”加纳头也不抬地反驳,同时用铅笔在地图上作着标记。
  威尼与身旁在清点军备和补给物资的特务情报官堤法·柏·林互望了一眼,不得不双双摇头承认加纳所言。
  “仅仅是雇佣兵和公爵直属兵团是不够的……即使是联邦三国首脑在此也是一样,”一门之隔外扎兰德公爵修巴尔·佐尔兰格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室忙碌的三人,“因为‘特拉洛斯’并非‘现世’之物啊……”
  “但是,如果‘全知者’在此的话,另当别论,对吧?”修巴尔回头对着空气诡异地笑道。

  “…97、98、99……”公爵府右翼客房的广场前,单手把持并有节奏地挥舞手中打刀的黑发剑士满身的汗水。
  “以太!不是和你說過傷口癒合之前不要做劇烈運動嗎?”因为吝啬的修巴尔连个女仆也没有为客人指派的缘故,亲自动手浆洗衣物的游魂发现以太不顾伤势挥刀而阻止道。
  “每天揮劍一千次,我就是這樣活過來的。這點小傷……唔……”虽然以太嘴里逞强,但牵扯到伤口的动作仍让他呼痛。
  游魂趁机不由分说地夺下了以太的刀:“傷勢好轉前,不許再用,我替你保管!”
  “那是馬斯托尼爾一等銘刀·狼牙,是很多人搶奪的目標,本事不夠的話,帶著它很危險的。”以太试图吓吓游魂,让她把武器还回来。
  “還有和你在一起更危險的事麼?”游魂亮晶晶的双目注视着以太,“我不怕。何況我也不會任人擺布啊。”
  “太天真了!”以太急急地道,“氏族劍士的戰鬥力絕對超出你的想像,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布魯艾斯那樣手下留情的!何況還有擅長暗殺的忍者之類……,總之,把‘狼牙’還給我!”
  “你會保護我吧?”游魂突然问道,让以太为之一哽。“是……是的,但是,我現在受了傷……”“所以才更要盡快把養好不是麼?”游魂强辩道,“不然你也無法保護我。”
  以太无话可说,游魂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表情,禁不住笑出声来。

  “真的么……梅达阁下他……”卡奥斯手中捏着一份特务情报官堤珐送来的消息,虽然语气上使人觉得他少见的无奈,但外表上除了迷惘的眼神之外并没什么异样。
  “应该可以确定了。”塞特简短地回答,“必须要快,如果埃赞尔守不住索兰菲尔,不只是拉格塔其斯,整个联邦也不得不面对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那为什么总统阁下和一等海爵大人不分别回国找人帮忙呢?”图兰朵双手支在桌面上托着腮,“光靠我们这些人似乎还是很勉强啊……”
  “不是不去,而是没办法。”孔雀舞右手的折扇轻轻地点了点左手掌,“无论是尤利西赛尔还是加萨都有不得不防卫的东西,——昆虫国因格塞塔对官道的虎视眈眈与加萨和麦加利浦诺对北修弗奥海域的安全负责都不比拉格塔其斯眼下的麻烦要简单。”
  “很抱歉,尽管我骑天马的话可以在一天之内返回本国,但是……”塞菲利耶闭目淡然地摇着头。
  “不必道歉,人类的战争就让人类自己来解决好了。”舞站了起来,“几十年前塞顿大帝也是如此几乎重建了古鲁斯时代的辉煌——‘边境大贤者’殉职的事先不要通知格兰德弟弟,那样对我们的反击没有好处,只会徒增烦恼。”
  卡奥斯十分认同舞所说的后半句,所以他弹了个响指焚尽了那份报告。只是,“人类自己来解决”?那我呢?还有他?卡奥斯有些自嘲地苦笑后又望向塞特,却发现对方龙一般清澈而让人胆寒的瞳孔也正在注视着自己。

  ——同样是十七天前,夜晚,光龙骑士团驻地。
  “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指挥官账篷中,副团长斯图亚特直截了当地指出,“既然我们无力改变现状,那和扎兰德开战就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苏萨尔德的眉头扭曲地可怕,“但是一想到受人摆布而不得不去进行无意义的战斗,更何况是在帝国威胁的情况下……”
  “正因为如此才要速战速决吧?”斯图亚特一如既往打断团长的发言,“与其由着扎兰德在后方作为潜在的威胁,现在解决掉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和特拉洛斯无关。”
  “你是说我们有绝对的把握?”苏萨尔德仍然在踌躇,“未必会如所想般乐观,据说扎兰德已经开始招募佣兵……”
  “那应该怪谁呢?”斯图亚特摊了摊手,“难道不是因为团长大人您拖拖拉拉的行军速度么?”
  “但是……陛下他……”
  “听着,我的团长大人。”斯图亚特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不论我们是不是受了特拉洛斯的摆布,扎兰德和伯塞拉从来就都是我们的潜在敌手,这一点不会改变。索兰菲尔那边,团长大人应该比其他人更相信令弟的能力吧?至于最关键的,我们的国王陛下……,您真的以为特拉洛斯会任由‘攻下扎兰德却一无所获’这样的事发生么?”
  “你的意思是……?”
  “没错,不管是他藏匿了陛下还是陛下真的在修巴尔手上,特拉洛斯都不会坐视陛下失踪的事实,即便他想通过我们对陛下不利,决定权首先在你我手上吧?”
  “的确如此……”苏萨尔德听出事态有所转机,显得精神了一点。
  “或许那个维克托不是简单的人物,但他只能听从特拉洛斯的命令——将洛普领的私兵分散编入光龙骑士团明显是外行的作法。我们有足够的能力防止对方搞什么小动作。”
  “所以,不管陛下现在是在修巴尔还是特拉洛斯手上,只要陛下出现,我们就可以放心了。毕竟,我们现在才是拉格塔其斯最强的也是唯一的部队……”斯图亚特停顿数秒后总结道。

  结束了会议的苏萨尔德选择在帐中闭目养神,斯图亚特则迈着郁闷的步子走出营帐,当他看到特拉洛斯的私人部队长维克托·奥玛站在帐外时,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郁闷。
  “真是有理有据的说词呢。”维克托缓步轻声,“如果副团长大人弃军从政,想必更是前途无量。”
  “……我已经遵守你们的安排,如果你胆敢伤害她的话,即便要整个塔其斯陪葬我也要你和特拉洛斯不得好死。”斯图亚特的目光中泛着残酷的死亡气息,令维克托不寒而懔。
  “大人请放心……我会遵守约定。”
  维克托悻悻地退去,斯图亚特望着无星无月的天空发呆。
  萤……我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呢?

  ——十六天前,扎兰德公国首府公爵直属兵团兵营。
  “喂喂!那些是什么人?”“听说是重金雇来的佣兵?”“只有几十人?想凭他们和龙骑士作战么?开什么玩笑!”
  “不靠他们,难道靠你们么?”塞特及少年国王等人得到“无败将军”詹姆斯·弗雷德从冒险者公会返回的消息,立刻来到兵营阅视那些被雇佣的冒险者们。听到公爵私兵的窃窃私语,詹姆斯刻薄的反问。
  “我说詹姆斯……”塞特盯着眼前奇形怪状的区区数十人,“一百万法纳尔,你用了多少雇来了这么几号人?”
  “大概花了三分之二吧。”众人目瞪口呆,詹姆斯·弗雷德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花上七十万法纳尔雇佣了几十人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你难道在伯塞拉和龙族混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身为前团长,你该知道对付龙骑士,常规的骑兵和步兵完全束手无策,你即使花上二十万雇来一万人,也不过是人财两空。”
  “或许你说得对,”其实对于光龙骑士团,塞特心里正打着其它的主意,“不过你能保证这些人就有能力摆平龙骑士?”
  “那……那个,”格兰德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有些粗鄙的军营用语让他有点不习惯,“这些人都是冒险者?”
  “没错,塔其斯‘国王’。”弗雷德并不直呼“陛下”而是使用了“国王”这个词的词源“僭主”,“他们都是冒险者公会登记的合法职业冒险家,个个都有执照,如假包换。”
  “冒险者中的确有不少各怀异能的奇人,但是要是说能与拉格塔其斯最强的军队抗衡就太离谱了。”舞摇摇头,“否则冒险者公会不就成了修菲尔最强的势力了么?”
  “我不敢保证他们是光龙骑士团的对手,但若是说冒险者在人类中最强却并不离谱,虽然即便冒险者公会的会长想利用他的这些成员做些什么也做不成,”弗雷德对舞所虑的威胁不以为然,“冒险者和佣兵一样只对钱负责,虽然公会的存在对他们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统率和调配作用,但佣金大部份都是冒险者本队的收入,公会所得并不多——也就是说,公会主席维尔逊·波多诺伏绝对拿不出一笔钱叫这些冒险者统一为他个人服务。”
  尽管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舞垂目望了一眼少年国王,想到格兰德对此肯定毫无防范的心机,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那么,这次将军大人请来的是哪几队冒险者?”卡奥斯做了个“请介绍”的手势。
  “冒险者们都是组队行动的,一般由三到十几人不等,有几支团队名气大得很,比如‘漆黑之翼’、‘兜甲儿和他愉快的伙伴们’、‘时间的守护者’还有‘Get Backers’什么的。”舞向一脸疑惑的格兰德低声解释道。
  “都是些奇怪的名字啊。”格兰德有些呆呆的感叹。

  不过“无败将军”所雇佣的冒险者中并没有舞举例的那几个团队存在,在这几十人中被指定为首领的,是一支名为“连锁症候群”的五人团体。
  “不用谢我,冒险者只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我本人和我的队伍可是对塔其斯的战争一点兴趣也没有。”“连锁症候群”的团长——自称“连锁”的史尼亚克·钱恩斯晃着一头让人讨厌的草绿色头发,左手则固定着右手外形特异的手套。
  “……呃,朕不是这个意思。”本来想感谢冒险者援助的格兰德吃了闭门羹,很是尴尬。
  “哎呀,老公你真是的。”“连锁症候群”唯一的女性,副团长,也是史尼亚克妻子的卡拉丝·库罗乌摇摇摆摆地踱到少年国王面前,“国王弟弟别紧张,那个万年青头就是这样不识趣,不理他就好了。”
  “我说老婆,”史尼亚克扭曲的嘴角和头上的青筋不像是在打情骂俏,“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当众叫我万年青头!小心我揍你!”
  “不想死的话你尽管试试。”卡拉丝毫不退让,挺起胸部向史尼亚克的方向前进了一步。后者则有些害怕似的不由自主地后退。
  “姐……先别动手;姐夫,你先道个歉嘛……”卡拉丝的弟弟,队中的主攻手霍克·伊古尔看样子生怕姐夫受伤,连忙出来打圆场。
  但是史尼亚克似乎不打算领情,继续向妻子进行着人身攻击:“你要揍我?你这看谁谁倒霉的女人……”而卡拉丝似乎已经懒得多费唇舌,抄起一把不知从哪个兵器架上摸来的金属巨槌就向史尼亚克当头砸了下去,在场的近百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场悲剧即将发生。
  还好史尼亚克幸运地没有脑浆四溅,卡拉丝手中的巨槌莫明其妙地不翼而飞,凌空而起的副团长就这样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史尼亚克怀里。
  其余的冒险者们与“连锁症候群”的关系似乎不错,看到这搞笑的场面,口哨声四起。而始作俑者——那个不知以什么方法将卡拉丝手中的巨槌窃下的盗贼,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真正的名字,长相美绝的少年“吉芙”,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团长与副团长对彼此抱在一起的事实脸红心跳。
  “竟让我们当众出丑……吉芙!我会记住的!”卡拉丝冲着美少年捏紧了拳头,后者则不以为然地耸肩。此时一直没出声的“连锁症候群”的第五人、离群翼人麒麟八落突然张扬地吹起了口哨,声似百鸟朝凤。
  “八乐你在哪吹什么鸟语!给我闭嘴!”史尼亚克和妻子难得站到了同一阵线,“小心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哎呀,真可怕…”停止了口哨声的八落悠然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在害怕,“不过团长你说得对,我吹得的确是鸟语——阿巴几鸟的口器有个螺旋型的洞,这可以让它发出群鸟争鸣的声音,它以此来吓走比它强很多的鸟类来获取……”
  “好了好了我错了……”史尼亚克与卡拉丝异口同声地向八落作揖,看来大家对八落关于鸟的长篇大论都畏惧不已。
  其他团队都善意地大笑着,格兰德仍然在发呆,他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喂,舞姐,”图兰朵看了看身边的孟斐斯,“我们的风头好像被抢了呢。”
  “是‘你们’的风头,我从来都不陪你们耍宝。”舞闭起眼睛摇头。

  同样是十六天前,夜晚,距扎兰尼亚405公里,光龙骑士团驻地。
  “明天就进入扎兰德境内了,无论如何也要开战了吧…”苏萨尔德盯着地图低声道。
  “是继续长吁短叹我们在受人摆布还是仔细研究下作战方案呢?”斯图亚特明知故问,对此苏萨尔德的反应是将眉毛拧成一团。
  “进攻路线有两条,”斯图亚特不去理会骑士团长的苦闷,自顾地说道,“洛河的支流哲伦河,水量不多,尤其是这个季节,连骑龙也能安然通过——只要过了哲伦河,扎兰德平原就像一块柔软的乳酪,我们可以轻易地挺进并战胜敌人。而且,平原很适合骑士团展开。”
  “对方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假如他们不是笨蛋,”苏萨尔德不想使用“敌人”一词,“另一条应该是沿官道周边的城镇方向前进吧?”
  “没错,沿官道比较重要的城镇依次是扎尼亚布兰达、歌多布兰达、哲伦多等等,如果选择这条路线,不知会不会受到节节抵抗。”
  “扎兰德的主力私兵根本不足以在这些城镇设防,而各城镇的警备队可以忽略。但是我虽然不认为扎兰德公爵受到领内民众爱戴的程度会使他们奋起反抗,却也没乐观到我们的来访会让他们觉得很友好。”讨论起战事,骑士团长渐渐摆脱了郁闷的情绪。
  “那么强攻哲伦河如何?我们需要的是速攻,陷在四五个城镇的攻防战中可不好。”斯图亚特在地图上做出标识。
  “如果哲伦河有对方重兵把守呢?”苏萨尔德反问,“虽然光龙骑士团有把握突破对方的防线,但是也许会损失不小。”
  “啊……,可惜我们是光龙骑士团而不是法尔兰斯骑士团,那些黑铁人们光是情报部队就有200多人……叫什么来着?‘法尔兰斯之眼’?”斯图亚特耸耸肩。
  “说到情报,的确很成问题。”苏萨尔德摇头叹气,“从进入洛普领开始,我们的情报完全由特拉洛斯的私兵提供,你有没有怀疑过其真实性?”
  “能够提供给我们的,当然都是真的。”斯图亚特一语中的,“特拉洛斯不会希望我们战败吧。关键是被隐瞒的那部份,比如陛下的去向,再比如他的目的。”
  “目的?”
  “我们假设陛下的失踪是特拉洛斯搞得鬼,那么,他是为什么呢?如果是为了除掉缪,他不应该自己跑到前台来指挥我们进军扎兰德;如果是为了对陛下不利,那么陛下万一真的遭遇不测,他又该怎么办呢?他既不能成为国王,也不能除掉缪,何况索兰菲尔那边的危机是确实存在而不是特拉洛斯的阴谋。”斯图亚特说出几日来一直盘距心头的疑问。
  “也就是说……没有动机吗?”苏萨尔德想了想之后强调,“但是,你我都知道特拉洛斯绝非什么忠诚的人,如果他真的在意陛下的行踪就不会让我们来进攻扎兰德了。”
  “发动一场内战却没有利己的动机是吗……?”斯图亚特也不禁奇怪起来,尤其是联想起他与维克托的某项“约定”时。

  “如果说‘动机’就是战争本身呢……?”

  懒洋洋的语气掩饰不了账外发出声音的人的高扬声调和傲慢的口气,斯图亚特紧张地把手扶在剑柄上,但苏萨尔德的反应却意外地激动,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团……团长?”苏萨尔德的声调因为难以置信而有些走音,“是你么?”
  帐幕被掀开,出现在苏萨尔德面前的果然是当年前团长那一身象征着自信的白色风衣——虽然当年头上没有那个白龙型的面具。
  “你是个不错的军人,政治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啊……”面具下的双眼难得地流露出长辈的关切,塞特望着苏萨尔德,“光龙骑士团如今被人当枪使,虽然是你的错,但是我不应该怪罪你。”
  “不!团长大人……是我、是属下的无能,才使骑士团……”在塞特面前,苏萨尔德突然像个孩子般泪流满面。
  “我现在已经不是团长了,你才是团长。”塞特拍了拍苏萨尔德的肩膀,转向斯图亚特,“现在的副团长是你么?”
  斯图亚特没有出声,二人互相打量着。
  “你本来能比苏萨尔德做得更好,”塞特摇了摇头,“可惜牵绊太多了……对于军人来说,在战场上除了‘命令’和‘胜利’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应该左右你的判断。虽然你心思不错,能力也够,但是按照刚才说过的那点,你不算是个合格的军人。”
  斯图亚特想张口反驳什么,又被塞特打断:“当然,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怪罪你。”

  这就是,前团长啊。斯图亚特在外人前树立的自信与自尊几乎粉碎。相差得太远了。

  “长话短说,私人的交谈留待战后吧。”塞特随意地坐到了苏萨尔德的位置,其余两人仍然站着。
  “首先,陛下——我指得是拉格塔其斯的新国王格兰德·贝尔西思特,的确在扎兰尼亚,很安全,你们的行动也不会防碍到他的安全。”塞特先是说出了对于两位团长来说最重要的情报。
  “啊,太好了!”苏萨尔德道,“这样的话,我们是否没有必要再进攻扎兰德了?”
  塞特挥挥手打断苏萨尔德善良的想法:“不,为了让‘扎兰德公国’彻底消失,光龙骑士团的进攻很有必要。”
  “嘿……除了特拉洛斯,还要被前团长利用么?”斯图亚特的语气虽然并无不满,但内容却表达了心情。
  “无论何时一部份人总在被另一部份人利用,而所有人都在被命运摆布。这次利用你们的是陛下,或者说这个国家——时间很紧,我说过长话短说,不要随便打断我的话。”塞特正颜厉色地解释,然后继续说道:
  “扎兰德方面雇佣了几十人的冒险者,虽然并非能够对抗‘军队’这个单位,但是冒险者的单体素质和团队作战,二位应该也很清楚。光龙骑士团的真正对手是安格隆,不能消耗于内战中,所以我已经与冒险者团队的领导者私下协议过,主要攻击洛普领的私兵。为此,我可是多花了三十万哪,城之内先期支付的一百万一分都不剩的砸在他们身上了。”
  “城之内……他?”苏萨尔德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名字,脸上又是一番表情。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交情,他也只是在‘利用’这场战争罢了。”塞特瞄了斯图亚特一眼,“——所以,明日交战时,光龙骑士团也要尽量先与公爵私兵战斗。时机恰当时我会证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光龙骑士团立刻倒向扎兰德一方,这样,特拉洛斯与修巴尔都会受到重创,明白了么?”
  “按照这个说法,战场是要选在哲伦河那边啰?”斯图亚特注意到塞特落在地图上的目光。
  塞特点点头:“没错。这个季节的哲伦河水量稀少,那里作为战场最合适不过了。”
  “之后呢?陛下会亮明身份的吧?”斯图亚特不想临阵倒戈后却师出无名。
  “那是当然的,而特拉洛斯将被宣判为谋逆者,最终成为肮脏的火花。”塞特对自己的安排极为满意,使用着傲慢的修辞。
  “这样不会让特拉洛斯为了自保而投向帝国一方么?”苏萨尔德仍然有些担心。
  “投向安格隆?”塞特哈哈大笑,对前部下的担忧不以为然,“先不说安格隆会不会信任一个信仰七圣教的王国的重臣,特拉洛斯可不是为了这个才要对付我们的小国王,他当然也没有将此作为后着的打算。”
  “那么是为了什么?不会毫无理由吧?”斯图亚特自己也想知道答案,虽然目的与两位团长不同。
  塞特站了起来,直视苏萨尔德的双眼:“我说过了吧?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他的目的,让拉格塔其斯的局势陷入混沌,陷入争端——无论是战争还是私人的争斗,那就是他想看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想要这样的效果的,只有‘那些东西’。”
  苏萨尔德被前团长的话深深地震撼:“您是说……特拉洛斯的真实身份是……但是,您为什么会……?”

  骑士团长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看到塞特的面具和那丝毫没有岁月痕迹的脸庞时已经明白了原因。
  因为和我是一样的……吧。账外,不请自来的卡奥斯闭着眼睛倾听着三人的对话,虽然对塞特的计划没有异议,但是——“你算漏了某件事……而这件事,我无法用‘人类’的身份告诫你,这会产生怎样的变数呢……?”

  ——十五天前,哲伦河畔2公里的平原,战斗开始30分钟前。
  “我可是头一回知道几十个冒险者的装备比一千人的步兵要更费钱。”城之内克也计算着已经超额的支出并抱怨道。
  “行了,克也。”布阵完毕的塞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你明明知道你的收益要远比投资多得多,别再抱怨了。”
  “为什么要我公爵直属兵团作为中军?那些重金雇佣的冒险者却安排在两翼?”加纳·法兰西斯皱着眉头插嘴。
  “冒险者不到100人,而对方的中军肯定是光龙骑士团,”塞特指着此时尚无光龙骑士团踪影的平原,“因为我的关系,光龙骑士团并不会全力进攻,甚至为我所用。而洛普领的私兵,也就是该布置在敌方两翼的那些部队,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原来如此。”加纳冷笑了一声。“只是如果阁下想将我公爵直属兵团与对方两翼的私兵对等,未免有些天真。”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部下面对龙骑士时会与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才是太过天真。
  塞特没有回答,只是如此想道。

  距扎兰德军阵型五公里外,少年国王和他的伙伴们正等待着战与死之神的降临。
  以太有伤在身,游魂留在扎兰尼亚照顾他,而堤法和图兰朵等人也自愿当保镖。虽然舞知道以布鲁艾斯的能耐真的要置以太于死地的话所谓的保镖根本是螳臂挡车,但若是让以太执意来到此处,追踪而至的布鲁艾斯只怕更会将战场搅得一团糟。
  所以舞写了一封太子妃手诏私下交给游魂以备不测,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过气太子妃的一封手诏会不会起到作用。
  格兰德的神情有些呆滞,舞注意到之后关切地问:“格兰德弟弟身体不舒服么?”
  “不……我、…朕从来没亲自经历一场战争,现在,有点害怕呢……”格兰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听到少年国王的回答,远眺战场的蓝发少年轻笑着摇了摇头:“坐在离战场五公里远的地方,也算是亲历战争么?在这里你只会听到士兵的喊杀声,却看不到他们流出的鲜血和消逝的生命,身为同类,将自己手中的兵器砍进对方的躯体里,以此换取胜利和荣耀,以及你这位国王的地位和统治权……你真的想亲历战争?”
  格兰德的意志抗拒着卡奥斯的描述,他的身体瑟瑟发抖。
  “抱歉,我不是指责你或是有意吓你,”卡奥斯和舞一样并不将格兰德看作国王,“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身为国王的责任,以及在这责任之下你要背负的很多罪恶。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是做一个合格的掌权者的基本。而这一点,发动战争的安格隆知道;想获得权利和财富的塞特和城之内也知道。”
  “想成为合格的国王就要正视自己可能触发的罪恶,不要逃避它。很多时候那些是无法避免的,你明白卡奥斯的意思吗?”舞对着这个像自己弟弟一样的少年做着解释。
  “我明白了……”格兰德咬了咬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去前线吧。”

  “那个面具男去哪里了?”加纳发现塞特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似乎是说去左翼与冒险者的首领讨论战术……”城之内望着士兵阵型中显得躁动的左方。
  “明白了吧?尽量不要让光龙骑士团受到伤亡,目标是对方的两翼。”临战前塞特嘱咐着史尼亚克等人。
  “知道了,我会对得起那三十万的。”史尼亚克低头检查着手中的魔导卡片并赞叹道,“不愧是豪商城之内克也……不管多珍稀的禁卡都能搞到手……”
  “可惜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钱解决的。”塞特的语气中带着沧桑,“尽量我煞费苦心的多方安排。”
  “我很想看看你的安排能否使贵方达成预期的目标。”詹姆斯·弗雷德带着不一样的沧桑语气出现,“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当然,”塞特一脸的不屑,“这根本算不上是‘战斗’,只是‘演练’罢了。”
  “很可惜大概你要失望了。”弗雷德微微一笑,“啊,起风了。”
  “什么?”

  对于塞特来说,这是个预料之外的变数。异常的风向自然是飞龙展翅所引起的,然而塞特却没能感到本应同时出现的地龙践踏大地的震动。而这代表预计尽数出场的光龙骑士团,如今只来了一半而已。
  “妈的,苏萨尔德在搞什么?”塞特望着地平线上渐渐变得清晰的飞龙群,“怎么只有飞龙来了?”
  “所以我说你不要那么乐观。”弗雷德摸着上嘴唇的一字胡,“我刚才去哲伦河边转了一圈——太遗憾了,你的安排算漏了一着——哲伦河现在水位暴涨,地龙恐怕是过不来了。”
  “水位暴涨?”塞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在这个季节?……七主神的玩笑吗?”
  “苏萨尔德本来也该对此束手无策的吧?但是现在飞龙们越过了哲伦河……你小心点吧。”弗雷德的关心不知是真是假,“斯图亚特·伦可不是你的嫡系部下啊。”
  “那个自我谋划的副团长?”塞特狞笑着咬了咬牙,“我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合格的军人!不过是水位暴涨而已,除了命令和胜利,什么都无法动摇我的意志!”
  “……至于苏萨尔德,我仍然可以让他看到我的脸。”塞特的面具在弗雷德眼中一瞬间仿佛变得透明。
  “气势可嘉。”无败将军轻松地赞道。

  无论怎样的谋划,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吧。斯图亚特稳稳地骑在自己的飞龙上俯视着汹涌的哲伦河与远方的平原,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约千人的步兵已经列阵待战。想起前团长之前约定过此战主要的目标是扎兰德私兵,但是如今自己这边却没能将对方预定的目标洛普领私兵带过哲伦河。斯图亚特的心底已经渐渐泛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下他们要打谁呢?副团长向左右看了看与自己同样身不由已却比自己更无法选择的部下们,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下过决心了。
  “目标是对方的左翼!”斯图亚特一眼就看到了那群与众不同的冒险者,“小心对方的战术,他们不是正规兵!”
  “是!”飞龙骑士们驱策着自己的座骑改变飞行的轨迹,向冒险者的集群急速俯冲。

  冒险者们看不出飞龙们改变飞行姿态意味着什么,但还未离开左翼的塞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塞特的脸上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和料敌于先的笑容,他一把推开身边一名冒险者,指着天空的飞龙群骂道:“干得好,我的后辈!如果你没有死于这场战斗,我会亲自送你上断头台!”
  无意义的咒骂拖延了正确命令的发布,飞龙的灼热吐息已经从各个角度覆盖下来,塞特扬起白色风衣弹开火焰的锋矢,身边的冒险者猝不及防的却大有人在。即便躲开了龙族的喷吐,也无法躲避龙骑士准确无误地刺下的长枪。
  塞特利用风衣的异能巧妙的反射着龙焰暂时脱离了危机。在他大喊“反击”的时候冒险者们早已投入了战斗。麒麟八落鼓动着翅膀飞入了飞龙群,手中的长戟刺向一头飞龙的颈部,然而龙族鳞甲的坚硬超乎他的想像。龙骑士立刻进行反击,好在作为翼人,体型和灵活度远胜庞大的龙类,八落在飞龙骑士的包围中来回穿插,多少缓解了地上的压力。
  其余的冒险者则多数没有这样的好运,面对天上的对手虽然也有不少人能用强化过弓弩反击,但他们从来也没和“军队”这种数量级的敌人交过手。一个团队中最多只有一名的阻击手实在无法组织起象样的反击。弗雷德已经将中军公爵领私兵调向左翼增援,但看起来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该死!怎么和事前说好的不一样!”“……耍弄我之后又将我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么?”“什么冒险者,也没多了不起!在龙骑士面前,一切阻挡者都是愚蠢的事物!”史尼亚克、塞特与斯图亚特各自怀着不同的心境指挥着自己的部属。塞特望着盘旋在头顶的飞龙骑士一度想使用王牌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移到史尼亚克面前:“你的那些禁卡呢?传说中的禁术士只有这点能耐吗?”
  “传说中的白龙骑士也不过如此而已吧?”史尼亚克轻蔑地回答,让塞特十分难堪,“我会使用禁卡的,不过我想我们回头应该讨论一下是否应该多付我们一些钱,让开!”
  史尼亚克双手向左右伸展,包裹在怪异手套中的右手已经夹住了四枚魔导卡片,望向天空的表情中带着悲戚,仿佛已经预知了龙骑士们的结局似的。然后,史尼亚克发动了那些卡,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雷声轰鸣,随即数道闪电落下,劈在飞龙骑士的身上。
  这一击至少重创了近二十个龙骑士单位,即便少数龙骑士在座骑的保护下仅受轻微灼伤落地,但随后便遭到了憋着一肚子气的冒险者们的围攻;而被闪电击落奄奄一息的飞龙们同样逃脱不了被利斧巨剑砍死的命运。斯图亚特与塞特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感到心疼,而后者更无奈地是光龙骑士团的损失正是由于自己计划失误所导致的。
  史尼亚克在同时发动了四张“闪电”后明显状况不佳,脸色苍白的他无力地倾颓倒下,卡拉丝见状急忙跑到他身边援护。一时的转机不足以成为扭转胜负的关键,后继无力的史尼亚克无法再度发动大威力的禁卡,这使龙骑士们在一时受挫后立刻重新占据了主导权。战局没能演变成屠杀的唯一原因是冒险者虽然人数稀少但的确身怀绝技,虽然不能够给予龙骑士单位以致命的打击,但皆足以自保。麒麟八落被四名龙骑士包围却仍能在骑士枪与龙的爪牙下游刃有余,在他暂时飞上制高点时看到弗雷德与加纳率领的中军与右翼已经全速转到左翼,而此刻扎兰德军的阵型已经面目全非。
  “喂喂……故意来当炮灰么?”斯图亚特开始怀疑自己脚下的敌军的指挥官是不是二十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前团长,面对拥有制空权的对手居然自己主动摆出密集阵型无异是送死。在他命令更多的飞龙骑士去攻击扎兰德私兵时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如果对方有禁术士的话,的确可以无视阵型因素而进行出其不意的战术,但是当他想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史尼亚克的恢复力快得异常。
  “真遗憾哪,我的老婆是个魔女。”史尼亚克带着嘲讽的语气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当他看到身边的士兵多了起来并且塞特不在不远处打着事先约定的手势时便取出了又一张禁卡,本来要数十名魔导士全力施为的魔导卡片在史尼亚克手中却轻易地闪耀着绿光,“来吧!我也想看看基数一千人的‘团结之力’能做到什么程度!”
  当斯图亚特看到禁术士手中发散的绿光时,一种绝望的心绪笼罩了他的全部意识,以至于当他回过神来命令将史尼亚克作为首要目标时后者已经被队友重重保护了起来。而在“团结之力”的影响下,扎兰德军的战斗力忽然间提升了几十倍,无论是箭矢的射速还是破坏力亦或步兵的攻击和防御力都有了明显得上升。龙骑士的伤亡率开始逐步增加,斯图亚特心知此时即便能够取胜也是得不偿失,于是命令全体飞龙升高欲脱离战场,而这正中塞特的下怀,他终于可以将自己的王牌展示在众人面前了。

  和少年国王一共奔向战场的蓝发少年心中忐忑不安,明知今日哲伦河水位暴涨却无法开口示警导致塞特的计划功亏一篑,这让他心中充满了负罪感。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传入他的耳朵中,仿佛战死的冤魂在指责他一般。对此卡奥斯只能选择逃避式地麻木,因为同样的指责他已经听得太多了。
  于是当格兰德、舞和卡奥斯自己来到视力所及能够看清双方军势的所在时,卡奥斯望着纠斗在一起的生物,心中忽然莫明其妙地想起了某首古老的诗歌:

  冰结之雨 从天而降
  刹那之间 万物冻华
  几千的魂魄 虚空凌舞
  天空鸣雷 螺旋之光
  时之砂 时之河
  时之尽头 一世的凝望
  万物冻华 神音奏响
  星辰指引 风诗吟唱
  几千的魂魄 虚空往生
  血色残映 记忆之绊
  时之砂 时之河
  时之彼方 永恒的凝望

  恍惚的走神过后,对自己突然想起这么一首诗歌而感到惊诧的蓝发少年听到少年国王的一声惊呼而将注意力放到前方战场,正巧目睹了塞特行动的卡奥斯也立即明白到自己为何会突然有关于时之凝结的感叹:
  “是……是他吗?”

  包括斯图亚特在内,所有在场的龙骑士脑中浮现出那个令他们感到恐怖的图象时,幻听也随之出现,那是前团长海马濑人的怒吼和久违的白龙的咆哮:
  “你们恐怕已经忘记了光龙骑士名号的由来吧?我现在就唤醒你们的记忆!”
  耀眼的白光仿佛吞噬一切似的发散开来。

  塞特就位于白光的中心,或者说,他本人就是白光的源头。尽管这白光纯粹得让人仿佛觉得眼睛要被刺瞎一般,但塞特本人的气势却恰恰使白光带着混沌的气息。白色渐渐成型,变化为三体龙型的造物。那正是证明塞特身为前光龙骑士团团长身份的事物。无论龙骑士还是扎兰德军都眼看着那三头白龙在塞特周围盘旋,渐渐聚合为一体。白光散去,“青眼的究级龙”——那个传说中的生物就如神一般在众人面前堂堂降临。
  此时虽仍戴着面具,但已经无人不晓得其身份的塞特——就那样立于究级龙的腰身,以审判者的身姿俯视着所有人,然而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失落的愤怒。
  因为他听见了斯图亚特鼓足勇气的挑衅:“怎么?前团长大人,即使拥有这种力量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如果你不后悔的话,就让你看吧。”塞特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一般遥远和飘渺。然后晶莹的身躯本已反射着白光的究级龙竟再一次发散出让人无法正视的光芒。但斯图亚特却看清了究级龙与塞特分别的变化:前者仿佛水晶的躯体犹如玉茧般破碎,拥有媲美神颜的光龙在茧中涅槃重生;塞特本人亦不惶多让,处于蜕变中心的他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风衣裹成一团,在光龙现世风衣片片消散之后斯图亚特看到的是一身青眼白龙形象的银白色铠甲,而斯图亚特幼年时曾无数次目睹的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庞、那棕褐色的头发、以及那透出远胜人类智者的智慧的湛蓝色瞳孔,都正如塞特此时仍如位于神界的遥远声音所述说的那样:
  “我,光龙骑士团·海马濑人,回来了!”

  实际上,根本无需他报出名号,在场以及不在场的许多人已经感受到了那甚至远远超过青眼光龙的光之波动,那张仿佛静止了时间的脸也凝固了高傲的神情,仿佛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惨痛的失败而仍然是人类世界中首屈一指的将领。就连他曾经的宿敌——“无败将军”詹姆斯·弗雷德在此刻也哲服于对方那永不磨灭的自尊。
  “他是……海马濑人…?”加纳·法兰西斯看到那个纯白光影的英姿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这就是…差距吗?”
  “塞特是……前光龙骑士团长……”格兰德听到那个名字也目瞪口呆,“他还活着吗?……而且,这么年轻?”
  包括舞、史尼亚克等在内许多见过世面的人物也只是望着那圣神凭依般的完美,并在口中和心里重复着对那完美的感叹。
  果然与我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呢。
  卡奥斯只是如此想着。

  遥距战场的洛普领领主城堡指挥塔,神官缪·史贝克塔也在关注那闪耀的光团,而且比别人关注得更早。
  “‘耀眼之光’啊,你将创造怎样的奇迹,这是连我也不能占卜到的啊……”虽然如此,缪的脸上却是胸有成竹的微笑。

  斯图亚特的部下们早已被青眼光龙的威势所震慑,即便光龙之主不是他们那威名远扬的前团长,他们也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只是下意识地渐渐聚在一起,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使光龙一击的战果加倍辉煌。
扎兰德军也已经停止了战斗,所有人只是望着那团耀眼的白光。
  精疲力尽的史尼亚克靠着卡拉丝的肩膀坐在地上,瞳孔中反射的畏惧和额头上的冷汗证实着他话语的真实性:“……果然不同凡响……早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光龙……是那样吗……?”舞小声征询着卡奥斯的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不禁感叹,“难怪会这么年轻……”
  卡奥斯本人的全部思维被塞特——海马濑人所系,在答复舞的时候,他并没注意到后者望着他的眼神与天上那个白银的贵公子别无二致。
       
  “…这副样子还是展现的太早了…”海马蹙眉,“不过效果我很满意,尽管我还什么都没做哪——詹姆斯,”响彻所有人耳畔的音域叫着地上的宿敌,“我说过,我仍然可以让苏萨尔德看到我的脸,你现在相信了吧?”
  “无败将军”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真想现在就把你干掉,”海马湛蓝的眼眸中透出射向斯图亚特的火焰,“但我说过要等战后你还活着的情况下把你送上断头台,我希望那一天来临,在那之前感受真正的光龙骑士团是何等的恐怖吧!”他拔出腰间的细剑指向远方的河流:“来吧!我的仆从,我的分身!比白昼还要耀眼、比天空还要澄澈!在时之凝结的逆流中永恒地存在!敢胆挡在你与我身前的事物,赐予它们华丽的毁灭吧!‘光耀爆烈弹’!”
  在那一瞬间,斯图亚特看到光龙口中喷吐出的那一股纯粹的光流时的确感到了灵魂与肉体的分离,仿佛死亡的体验让他完全没有能力反击。所幸海马的目标并不是飞龙骑士们,光流擦身而过,向远方的哲伦河喷射过去。

  洛河对岸,光龙骑士团阵地。
  “阁下,请您立刻回到左翼您应该指挥的位置。”苏萨尔德团长面对左翼洛普领私兵指挥官维克托·奥玛关于斯图亚特的飞龙骑士的动向时不卑不亢且态度强硬,搞不清是因为昨夜与前团长的密谋使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还是在面对战争时作为指挥官天生的觉悟,“这是身为最高将领的命令。”
  维克托眨着与他那肥硕的脸不相衬的小眼睛:“我会听从大人的命令,但是我也有权知道大人您的战略部署——既然我们无法渡河,为何仍然要在河岸列阵呢?”
  苏萨尔德点了点头,指着前方流淌的河水:“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选择另外的战场。你知道,对方雇佣了冒险者,假如对方有拥有可以渡河的手段,既然我们立刻后撤也会遭到追击;同样的,我列阵在此的原因也是为了防备对方出其不意的袭击。那么,还有其它问题么?”
  “不,没有了。”维克托悻悻地施礼。
  “那么请回到您应该指挥的位置,”苏萨尔德重复道,“发现新情况的话,向我报告。”

  维克托心底不得不承认处于战场时面对苏萨尔德他无法掌握主导权,这对他来说辜负了特拉洛斯的厚望。但他不知道实际上苏萨尔德强硬的态度除了作为军事指挥的气度外也有不安的忐忑。虽然无法渡过哲伦河出乎苏萨尔德的意料,但是他仍然坚信前团长拥有实现战前部署的能力——所以,维克托死在他应该死在地方比较保险——苏萨尔德看着维克托不情愿地向左翼洛普领私兵方向前行的背影。
  哲伦河两岸相距不过60米,当飞越到对岸敌阵中的飞龙骑士与冒险者缠斗时苏萨尔德听到了史尼亚克发动禁卡时的雷鸣,之后也看到了扎兰德军全军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光芒,苏萨尔德知道那是冒险者的非正攻战术,在他为飞龙骑士的损失和斯图亚特的安危焦虑时,另一股光芒超越了先前扎兰德军那淡黄色的若隐若现,取而代之的是那耀目的永恒。
  “团长大人……”苏萨尔德不由得轻声赞叹,他知道他一直盼望的事物即将光临。

  维克托自然也看到了青眼光龙与海马濑人,为此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主子产生了怀疑:“与这样的敌人作战真的能赢么……?”尽管他并非没有见识的井底之蛙:特拉洛斯与格兹会面的事他一清二楚。但是双方气势的差距仍无法让他排除刚刚闪现并现在一直回荡在脑中的那个问题。不过他倒不必为此烦恼太久,因为光龙的“光耀爆裂弹”的目标正是他和他身后的洛普领私兵。
  “全体防御!”苏萨尔德最后的提醒当然只针对光龙骑士团。
  “这……这比太阳还耀眼的光是……哇啊啊啊啊啊!!!”在目睹了世上最纯粹夺目的光芒后,维克托和他的部下一同成为了这光流的一部份,连影子也没有剩下。

  斯图亚特从高空俯视到了维克托与几乎全体洛普领私兵消失的一幕,与其相比更让他震撼的是“光耀爆烈弹”的威力甚至使被光流冲击过的哲伦河的一段河道消失,湍急的水流像是冲锋的骑士团一般涌向下游的平原,各种野草和灌木与石块和泥土混在一起成为泥流,将原本生机盎然的原野摧残地一片混沌。
  “苏萨尔德,给我过来!”海马濑人立于光龙之上傲慢地命令道。然后他望向斯图亚特的飞龙群,“现在,不知你的团长会针对你的攻击给我什么样的解释?”
  紫发的龙骑士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由于河道骤然平坦,水位下降了很多,苏萨尔德的地龙骑士们终于也驱策着它们渡过了哲伦河。加纳本以为自己可以趁机下令攻击,然而即使是骑士团渡河时所激起的震荡也让他明白了为何会有光龙骑士不败的神话。对巨兽的恐惧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当看到一排整齐有序的龙类缓缓前进时,哪怕是受过最严酷训练的骑士也会不禁瑟瑟发挥。“能毫不在乎的大概只有灭龙士了吧……”加纳·法兰西斯费力地吞下一口口水。
  作为指挥官的加纳尚且如此,扎兰德的私兵们心底的恐惧可想而知。即便是冒险者们,就算没有像现在这样伤亡过半,面对集团化的龙群,他们也无法像在正常的冒险中那样鼓起勇气与龙厮杀,虽然地龙没有翅膀,但远胜于飞龙的防御力和庞大的身躯给予人类无尽的压迫感。尽管能被龙骑士驾驭的只是龙而不是超龙,只是怪物的一种而不是异族中最强大的种族,那种压迫感仍然挥之不尽。“也许是看到这些超龙的子民,从心底泛起恐惧的本能吧。”就连弗雷德也如此想着。于是扎兰德军眼看着光龙骑士团全数渡河,在平原上与自军互相遥望。
  眼前的情景在苏萨尔德意料之外,原本他还以为飞龙骑士的伤亡是让这场演给维克托的戏显得更逼真一些。然而当他渡河之后便发现扎兰德的私兵建制未损,倒是前团长嘱咐过用来对付洛普领私兵的冒险者损失过半。而且看到海马濑人的青眼光龙与斯图亚特的飞龙骑士们对峙的态势来看,他的副团长很明显没有执行战前的计划。
  于是骑士团长竭力向着天空大喊:“斯图亚特!你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团长大人,”斯图亚特干涩的嗓音声音不大,却在青眼光龙那异样的力场中显得震耳欲聋,“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罢了……”
  然后他提高了声音,在力场的影响下却没有多大变化:“我们真的要相信这个二十年来毫无音信不知底细的家伙么?你真的确定他想干什么么?你真的觉得陛下在他们那边么?我们还没有过够受人摆布的日子么?我们可是拉格塔其斯最强,我们有什么不能做到而必须听从他的命令?”
  这些话语刺到在场每个人的心脏中,其中扎兰德的私兵和他们的军团长加纳·法兰西斯听到之后心底更是暗潮翻涌。加纳本人虽然讨厌海马强硬的作风,但对方久传的盛名和刚刚展现的实力却不得不让人佩服。尽管如此,斯图亚特仍然可以面对他说出这种话,加纳心里感慨难怪光龙骑士团号称大陆三大骑士团之一了。
  海马却不觉得斯图亚特的质问有多了不起,甚至连“有勇无谋”这样的评价都配不上。他维系着光龙的结界,然后那神一般的静音再度扩散开来:“用不着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违反约定的原因我再清楚不过了——我说过,作为军人,你不够格。但我可以理解你,人之常情。”简短的评述后,海马不再注目斯图亚特因为心事被看穿而发抖的身躯,而是转向战场的另一侧道:“至于陛下,还是由他自己说明比较好——就在那儿,看到了么?”

  经过5公里的奔驰,格兰德心里对战争的恐惧和焦虑混合着疲劳达到了临界点,在看到青眼光龙那耀眼的一击后对自己的剑术恩师苏萨尔德的担忧又超越了其它的情绪。于是格兰德先其他人一步出现在了原本扎兰德军布阵的右翼,全数转向冒险者的左翼方的扎兰德兵团使得这里空无一人,然而这让格兰德亲眼看到了爆烈弹的威力,没有爆炸,也没有燃烧,延伸而去的光流就那样削掉了河道与平原的一部份,直到视力无法企及之处。淤泥充塞着原本的河道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腐气,格兰德忽然想起,洛普领私兵已经从世上完全的抹消掉了,他不禁弯下腰呕吐起来。
  “………不要紧吧?”格兰德稍稍缓和了一下后抬头,原来卡奥斯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蓝发少年从行囊中取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少年国王感激地拿在手中。
  “对战争的残酷有一点点了解了吧?”卡奥斯的声线低沉而温柔,“如果你觉得这是错误的,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请尽量以你的能力来避免它的发生吧。”
  “……我,我会的…”格兰德用手帕抹了抹嘴,“只要我还是国王,我发誓。”

  “那么,陛下。请来证明您的身份吧。”海马的声音突然响起,格兰德望着飞龙骑士与光龙的方向,看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海马的声音从光龙处传来,虽然感觉无比遥远,格兰德却觉得海马的脸无比清晰。
  “那个人是塞特先生吗……?”少年国王仍然不知道海马的真实身份。
  “那个人是海马濑人,二十年前的光龙骑士团长,”舞走上前来摇着头拍了拍格兰德的肩膀,“你应该知道那个人,起码也要知道他脚下那条名为‘青眼光龙’的事物就是骑士团称号的来历。”
  “我听说过的……但是我没有亲眼见过啊……”少年国王看着那发散淡淡莹光的活玉,“可是,大家都说海马濑人早就已经死了。而且,就算还活着,也不会这么年轻啊?”
  “我也很难相信,但那的确是海马本人。”卡奥斯的语气平静而无情,“总之,现在你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不能再让海马为所欲为,如果你还想坚持刚才所发的誓言的话,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我……我明白,”格兰德挺起胸膛,“我虽然是国王,但是……我什么也做不到。只是…如果让塞特先生这样下去……战争,还会继续吧。我……我虽然一直以来,只是被你们照顾着,但是…我必须做些什么,这是……这是身为国王的责任,是我的义务!”
  “陛下,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海马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表明您的身份,光龙骑士团立刻就会对您宣誓效忠。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想当叛贼!”
  除了眼前这个家伙。海马盯着斯图亚特颇为不满地想。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风间天马 于 2010-12-24 19:14 编辑 ]
昔年一梦到南宫,彼时犹自尚慕容。 醒时惊觉仍独孤,容颜了却皆司空。 BLOG:白4月27更新 《神千道盗亦有道 终》点击:OCG-RPG DUEL AREA   点击:飞镖王Darts I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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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4 15:52: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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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责任、我的义务。格兰德这样想着,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向双方阵列之间走去。卡奥斯望向他的背影,少年国王的姿势显得有些吃力,恐怕不只是因为光龙力场的压力,来自心理的压力要比外界的影响更严重,成为少年国王无法拆解的桎梏。
  ……居于众人之上、掌握权力,就必须相应的付出代价,没有付出就什么也得不到。前太子妃感同身受。
  格兰德停下脚步,背后是扎兰德军,眼前则是自己御驾亲征前誓师的对象。虽然相距不是很近,但格兰德似乎仍能看清每个光龙骑士的面孔。他略仰起头,青眼光龙庞大的身躯就在他的头顶,而飞龙骑群则仍然在斯图亚特的率领下与海马对峙。
  “朕乃拉格塔其斯第三任国王格兰德·贝尔西思特!”少年国王一字一顿,“卿等为朕之安危远行涉险,朕心甚慰。七主神幸佑,朕与卿等皆安然无恙。然国难在即,刻不容缓!远有帝国重兵临境,近有佞臣倒行逆施。但朕深信光龙骑士,忠勇佑主!”如同誓师的重演,格兰德再次拔出王家佩剑指向天空,“朕在此、命令骑士团全军,安内攘外!先除佞臣,再抗侵略!”
  海马濑人很惊讶,他一直以为格兰德不过是个生在王家的普通少年,然而国王的阵前立誓却让超越了时间的自己感到了人世间那名为王者气势的事物。果然他看到格兰德身上凭空浮起一只通体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雏鸟——塔其斯王家的象征荷露斯的黑炎龙——此时并非其完美形态的形象之一。尽管只是转瞬即逝,但看到这一幕的明显不只海马,因为苏萨尔德已经从龙背上翻身下来,向少年国王行封臣礼,骑士们则行骑士礼。见此,海马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是另一半……
  “国王陛下…真的是您……”空中的斯图亚特语带苦涩,“我承认您的身份,但是请原谅,因为某种原因,我不能向你效忠……”
  “斯图亚特!你在说什么蠢话?那真的是陛下吧?”苏萨尔德向着部下喊道,“维克托已经死了,我们也找到了陛下,我们不必再受特拉洛斯的威胁了!”
  “不……团长大人,您不了解……”斯图亚特露出惨笑。
  “我了解。”海马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但那不是军人该做的。”
  “到底怎么回事?”现任团长仍然不明就理。
  “特拉洛斯他……已经在西斯亚了,他绑架了莹作人质来威胁我,”斯图亚特的语调充满了绝望,“虽然我不会对陛下出手,但是……莹她……”
  “如果我们向特拉洛斯发起反攻,不就可以救出她吗?”
  “当我是孩童么?”斯图亚特无奈地惨笑,“我不会冒险的,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对不起,团长大人……让您失望了,为此没能遵守战前的约定……”
  “……我明白了,”苏萨尔德闭锁双眼,“从现在起你不属于光龙骑士团,有仍然想追随前副团长斯图亚特·伦的光龙骑士,我也准许他离开。当然,他们以后也不再是光龙骑士。”
  飞龙骑士中有不少是斯图亚特的心腹嫡系,最终有九人选择与斯图亚特共同进退。
  “谢谢您,团长大人。”斯图亚特额前的紫发被风吹乱,“如果我能活下去,任凭您处置。”
  “那你要留心,最好穿齐板甲。”苏萨尔德最后的玩笑洋溢着感伤。

  千余人目睹着十人的飞龙队远去。苏萨尔德回头向恢复了塞特装扮的海马濑人歉意地微笑:“抱歉,团长大人,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现在你是团长,你做的很好,我不怪他。”无论有没有面具,塞特的语气一样的傲慢,“不过,我仍然要送他上断头台。”

  是夜,扎兰德平原战役结束。
  洛普私兵队长维克托·奥玛、洛普领私兵430人,全部阵亡。
  扎兰德公爵直属兵团750人,阵亡194人,负伤115人。
  光龙骑士团地龙骑士680人,无伤亡。
  光龙骑士团飞龙骑士225人,阵亡53人,负伤32人,包括副团长斯图亚特·伦在内的10人离队。
  冒险者团队共94人,阵亡12人,负伤59人,2个团队除名。

  ——十二天前,王都西斯亚首席政务官官邸。
  “我的士兵全军覆没……维克托也死了,光龙骑士团倒戈到扎兰德一方……更可恶的是,海马濑人……他还活着?”听了斯图亚特转述的三天前的战况,特拉洛斯目瞪口呆。
  “你失望了吧?不,应该说,你害怕了吧?”为了挚爱,斯图亚特虽然仍不得不与特拉洛斯为伍,但看到后者一愁莫展的样子,前副团长感到非常开心。
  “别这么对我说话!”特拉洛斯的愤怒只让斯图亚特感到他的色厉内茬。真的,他还剩下什么呢?自己领内的士兵全部战死;他又不在自己的领地——即使在的话,领民恐怕也不会为这家伙抵抗王国军;国王陛下又已经宣布他为叛贼,连反抗的立场都没有了。啊啊,一败涂地。你还能干什么呢?
  然而前副团长却注意到特拉洛斯的表情至多是“真麻烦”而不是“完蛋了”,于是想深一层。他终于想到了特拉洛斯早早来到西斯亚的意义所在——不只是为了绑架莹要挟自己,而且——格兰德最着紧的那个人——或许还包括扎兰德公爵修巴尔,就在王宫中。
  “你也想到了吧?那是我特拉洛斯最后的筹码。”特拉洛斯似乎看穿了斯图亚特的心理活动,“不过,那也仅仅是‘特拉洛斯’的筹码。”
  对了……,他是“那样的存在”呢……。斯图亚特想起了海马的推断。

  ——同样是十二天前,洛普领领主城堡指挥塔。
  “陛下,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呢。”神官缪·史贝克塔的言辞不知真假,但望着格兰德的眼神倒是充满关切。
  “我以为你会很失望呢。”塞特的声音有气无力,却仍然不失傲慢,“不过总算能把一切推到特拉洛斯身上,你可以松口气了。”
  “让陛下失踪是光龙骑士团的责任,策划这场阴谋的是特拉洛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缪的回答不卑不亢毫无破绽,但塞特没有反驳的原因并非如此,因为神官此时正用传心术对他下达着命运的预言:
  “恢复原本的样貌看来代价不菲呢……‘耀眼之光’啊,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举动比较好呢……不然,你的‘诅咒’永远也不会有解除的那一天。”
  塞特对此的反映是面如死灰。

  “虽然不能肯定,但海马大人的推断应该比较接近真实。”缪回复征求其意见的苏萨尔德,“特拉洛斯的行动,如果用这个理由来确认的话,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
  除了身体负荷的原因,恐怕这也是塞特不急于向王都进军的原因吧。卡奥斯想到。
  “如果特拉洛斯真的是‘异世之物’的话,那么无论他眼下的处境看上去多么堪忧,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舞的看法也是一致。
  “那个……舞殿下。”格兰德有些不习惯这个称谓,“剧团和以太殿他们不跟过来不要紧么?”
  大概会很麻烦,而且不只是因为布鲁艾斯。舞这样想,但口中只是安慰道:“夺回西斯亚后,可以马上把他们接过来。你现在还是先考虑如何应付特拉洛斯吧,他将采取什么手段,你不是也想到了吗?”
  “是……是的。”说到此少年国王的神情变得坚定,“朕绝对不会让他伤害琉妮分毫!”
  “特拉洛斯居然会这么做……”缪摇着头,“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是‘特拉洛斯’的话,他也只能做到那样了。”塞特冷笑了一声,“还好斯图亚特站在他那边,否则我想就连王都守备军都不会顺从吧。”
  “我觉得西斯亚没人愿意陪特拉洛斯当叛贼,包括斯图亚特,他只是和国王陛下遭遇了同样的不幸而已。”卡奥斯摊了摊手,“所以我认为在此情形下,用军队强行去攻打王都并不是好方法,无论对于士兵还是民众。”
  “的确如此。”苏萨尔德认可蓝发少年的看法,“如果兵临城下,被特拉洛斯要挟的士兵和臣属恐怕会人人自危,不知会做出些什么来。”

  “也就是放弃军团战,要进行BOSS战是吗?”塞特的大笑听起来也不能够以“爽朗”来形容,“那么我们该选多少人去王都?六个?”
  “直接对付特拉斯和他的心腹的大概六人足够了,在座的各位拥有这个实力。”舞点点头又随即摇头,“但因为采取非正式作战,所以有必要用一定的人手牵制西斯亚的守备军,诸位觉得谁适合这个任务呢?”
  答案不言而喻,少年国王与其他人一同将那个在飞龙与龙骑士的爪牙和长枪的攻击下也毫发无伤的冒险者团队脱口而出:“‘连锁症候群’!”

  最终议定的结果,城之内再次多支出了二十万法纳尔换来“连锁症候群”的佯攻任务,而主攻的六人,依次为格兰德·贝尔西思特——在收拾了特拉洛斯后迅速以国王的身份稳定局势;凯帕·塞特(海马濑人)与苏萨尔德·特朗克——以高级军官的身份控制王都部队;孔雀舞与卡奥斯——分别搜寻琉妮和莹的下落;缪·史贝克塔——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牵制特拉洛斯的文官下属们。
  “这次算是优惠价吧,”史尼亚克对于佣金的数额发表看法,“我不能让人以为冒险者的雇佣金不划算,我们虽然不擅长对付军队,但也不该败得那么惨。”
  “有命领到全部的酬金再说吧,”詹姆斯·弗雷德对史尼亚克的乐观态度并不感到乐观,“虽然这次的对手不是龙骑士,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多谢指教。”史尼亚克回敬,“我已经见识了光龙骑士的力量,我同样希望有机会再看到‘无败将军’的能耐。”
  弗雷德的表情闪过一丝一快,而不远处靠着墙壁的卡奥斯则一脸阴郁地想:“身为冒险者的史尼亚克应该不会有特意挑拔二人关系的心机,但这句话无疑已经成为了二十年前未分的胜负再次角逐的导火索。”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舞似是久经战斗,并没因为即将出阵而显出丝毫的紧张。
  “最好能够等几天……”城之内摸着下巴思索道,“军队的开支超过了我的预算,即使这次仅是‘连锁症侯群’的订金此时此地我也拿不出来。好在洛普领也有我的商会,三五天之内我应该可以收上一笔钱来……”
  “三五天……足够了,我很累,也必须休息差不多这么久。”塞特独断的语气不容他人反驳,但少年国王仍然提出了反对:“不行的呀!琉妮和莹不是很危险吗?”
  “她们仅仅是用来威胁我们的人质,不会有事的。”缪淡淡地回答。
  “但是……”格兰德坚持己见。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如果是陛下您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去救,”塞特忽然大笑道,“但是那是两个女孩,特拉洛斯是不会碰她们分毫的,哈哈哈哈!”

  ——八天前,洛普领领主城堡指挥塔。
  “西斯亚方面没有任何动向呢……即使这四天内我们肃清了洛普领内特拉洛斯残余的所有势力。”塞特精神饱满,恢复了以往的实力和气势。
  “要么他无计可施,要么他在等着我们上门。”缪推断道,“洛普领内的人对特拉洛斯的真正身份一无所知,所以他究竟使出什么伎俩完全不在我们的预测之内。”
  “连‘神之子’也无法预言么?”卡奥斯的语气中听不出讽刺,“还是说特拉洛斯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身份?”
  “特拉洛斯的真正身份,你不是应该一清二楚么?‘全知者’。”缪表面上只对蓝发少年微微笑,但传心术传达的内容却让后者不寒而凛。
  “请放心,我和特拉洛斯并不是同类。”缪继续与卡奥斯进行着心灵的交流,“我也不会做不利于陛下的事。如果我想的话,形势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卡奥斯冷冷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连锁症候群’已经先走了一天,为什么要与他们保持一天的时间差?”舞换下了略显华贵的剧团服,一身紧束不失庄重的忍者装衬托着她的身姿。
  “是为了麻痹特拉洛斯,”苏萨尔德全副武装,“‘连锁症候群’是用隐蔽的传送结界以点式前进的,旨在对西斯亚守备军作出奇袭,扰乱对方。”
  “那么一天的差距如何缩……”舞尚未问完,已被塞特打断:“我说苏萨尔德,你以为你这次是要骑龙参战么?穿着那么厚的板甲,会把马压死的。”
  骑士团长的神情滑稽而尴尬,但口中的话语却让人唏嘘不已:“啊……我只是想,我和斯图亚特约好的,彼此穿齐甲胄。”
  塞特的口气软了下来:“苏塞,你觉得斯图亚特仍然能够信任?即使他与特拉洛斯暗中勾结?”
  苏萨尔德确定地点头:“我信任我的部下。”
  塞特笑了一声:“好吧,那我也相信你。——小姐,”他转向舞,“您刚才想问什么?”
  “与‘连锁症候群’相差一天的路程如何缩短——是这个问题吧?”缪解释道,“他们不会马上发起攻击,在我们接近西斯亚领附近时,王都守备军或是特拉洛斯的手下会发现我们的存在,对此他们一定会作为防御布置。以此为信号,‘连锁症候群’将立即展开奇袭。而我们,因为已经到达了西斯亚,我可以使用单向的传送阵将各位传送至我在王宫的占卜室内。”
  “这才是你加入主攻队的真正任务吧。”卡奥斯赞赏这个绝妙的计划,缪对此仍然抱以微笑。
  “那么,出发吧。”塞特命令式的说道。
  
  “你真的要把光龙骑士团留在洛普么?”弗雷德看着假面男跨上一匹白色的战马,“如果我或是扎兰德的小鬼有什么企图的话,你能阻止么?”
  “光龙骑士团本来就是要前往索兰菲尔前线的。”塞特一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抚摸着白马的颈部,“你可以试试看,我的骑士团没那么好对付,哪怕过了二十年。”
  “哼……说得也对。拉格塔其斯的危机马上就要过去,我也该回我的祖国了。”弗雷德豁达地笑道,“下次再见面时,应该又是战场之上了吧?”
  “我期待那一天。”塞特礼貌地回敬,心里却对“祖国”这个词不以为然。他想着:“祖国吗……?真是大言不惭。詹姆斯,你的祖先奥姆·弗雷德明明是伊利伊托斯亚的叛徒,你难道对此一无所知么?”

  六人中的五人已经骑在了马背了,只有少年国王望着他那匹枣红色的驹儿发呆。
  “国王弟弟,还在等什么?”舞疑惑道。
  格兰德的脸一点一点地变红,他支支唔唔地道:“我……我不会骑马…”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过本来附和的苏萨尔德在塞特的一声质问后也不免尴尬的闭嘴,连带着缪也少有地懊恼式耸肩。只听塞特问道:“……很好笑哪。苏萨尔德,这么多年来,你没教会陛下骑马?”
  卡奥斯笑笑,替骑士团长解围:“苏萨尔德团长更习惯骑在龙背上,而国王陛下通常应该坐在马车里。”
  塞特轻哼一声,摇头道:“于是便无法应对眼下的突发状况么?——好吧,陛下,您想和谁同乘一匹马,由您来选择。”
  苏萨尔德与缪同时向少年国王伸出一只手,随后舞也对格兰德作了个“请上马”的手势。少年国王想了想,最后踏上了缪那匹白马的马蹬。
  “很正确。”塞特满意地想,“南方人的太子妃并不合适,而选择苏萨尔德只能说明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选择缪的话,起码证明他已经有面对危险的勇气了。”
  然而格兰德本人所想的其实不过是“苏萨尔德卿穿着全套板甲,如果我再上他的马,恐怕会把那匹马累死吧?”……

  ——于是,十天前,王都西斯亚首席政务官官邸。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报告的话,我就不会知道。”特拉洛斯阴沉着坐在办公室前,他的对面是斯图亚特。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斯图亚特的语气看上去不像是辩解。
  “海马濑人和格伦国王已经在向西斯亚前进了,你不知道么?”特拉洛斯的嘴角咧了一下,“不管你知不知道,请去守卫王宫吧。国王陛下和海马濑人大概很希望看到你。”
  “他们更希望看到你。”斯图亚特回敬,“去王宫做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打算顽抗吗?即便你不在乎‘特拉洛斯’这个身份,但那又有什么用处呢?只要陛下现身,王都守备军不会服众你,你什么也做不到。”
  “是吗?”特拉洛斯笑得让人心里发毛,“要不要打赌呢?守备军?我根本不需要他们。”
  “也不需要你。”当斯图亚特离开首席政务官的办公室时,特拉洛斯低声吐出两段音节。

  事实上,斯图亚特的确不知道格兰德等人的行踪,从回到西斯亚开始,他投入精力去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千万百计地打探莹和琉妮的下落。虽然他几乎确定两个女孩是被囚禁在王宫中,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潜入王宫救出她们来。于是今天特拉洛斯的命令成为了转机,斯图亚特看着手中的首席政务官签署的觐入文件欣喜若狂。
  “莹……一定要平安无事……等着我!”斯图亚特在官邸借了一匹马,向王宫方向驰去。

  王宫正门前三十米外的隐蔽处,“连锁症候群”正针对作战计划进行着无聊的辩论。
  “不行!现在还不行!”卡拉丝·库罗乌试图说服他的丈夫,“雇主说得很清楚,要等对方开始进行防御部置时再行动!”
  “老婆……你说的没错,但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史尼亚克·钱恩斯满条斯理地解释着,“根据情报,对方守军的长官是斯图亚特·伦,就是那个被放走的副团长,所以我们可以知道,某种程度上他不是特拉洛斯的手下,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他可以算是我们这边的人。那么,就算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也不会去真正的布防吧?”
  “这个不一定吧?假如他受到特拉洛斯的胁迫呢?——事实上的确如此,不是说有个女孩在特拉洛斯手上吗?”即使是在一本正经地讨论,吉芙秀美的脸庞仍让人叹为观止。
  “那么我们来进一步考虑,”史尼亚克醇醇诱导,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我们是冒险者,我们是冒险者中的精英。这次作战的根本目的是消灭特拉洛斯并救出人质对吧?这一点也不困难,我们自己就能做到。何必要配合别人来佯攻呢?我们的报酬本来应该很丰厚,可惜上次战斗后太多的团队受创了……”
  “您是想以我们自己的力量直接达成作战目的,然后就可以多要一些酬金是吧?”麒麟八落耸耸肩,“队长您还真是爱钱如命。”
  “爱钱如命?”史尼亚克撇撇嘴,“你在说公会主席么?你们哪里知道当个队长有多辛苦——我说八落,你的头发颜色已经够扎眼了,别把翅膀弄得和头发一样红。”
  麒麟八落的反应一如既往地散漫:“我可是队中的辅攻手哪,我的队长。吸引敌人的注意让你们能尽快潜入王宫难道不是我该做的么?”
  史尼亚克有点诧异:“嗯?这么说……”
  红发的翼人点了点头:“是的,队长。我同意您的计划,也同意您的看法——我们可是专家,这种佯攻潜入任务,再简单不过了。”
  “等……等等啊!”卡拉丝急忙反对,“这和以往不同,这可是一个王国的最中心……”
  “那又怎么样,”史尼亚克有点不耐烦,“换一个角度来想,我们的原计划是等对方开始布防——你觉得相比现在毫无知觉的守卫,有了警惕性的近卫军会更容易对付么?而我们队里,霍克和八落是主、辅攻,而你我和吉芙都不适合常规作战。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更好对付的普通守卫,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吉芙补充道:“打开王宫的门只需要五秒。”
  “别那么自信!”卡拉丝嚷道。漂亮的小偷不置可否:“那好吧,十秒。”
  “……如果非要杀人的话,我也希望能尽量少一些。”一直不出声的霍克·伊古尔低声道。卡拉丝看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想起他不愿杀人却每每全身沾满鲜血,终于叹了一口气。

  “那么,和以前一样。”史尼亚克开始布置,“霍克弟弟去吸引对方大部份守卫注意,八落配合辅攻;老婆和吉芙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关押人质的房间,救出人质后立刻退出战斗并给霍克弟发信号;特拉洛斯由我去收拾。明白了吗?”
  “没问题。”吉芙轻快地点了点头。八落则吹起了口哨;霍克一声不响地开始整理装备。只有卡拉丝仍忧心重重地嘱咐:“各位都要小心,如果有危险的话不用等信号,尽快撤退。”
  “不会有问题的啦……真是的。”史尼亚克有点不满地撇嘴,“开始行动!”

  自从光龙骑士团副团长斯图亚特·伦率领九人的飞龙骑士返回王都起,消息闭塞的王都守卫军天真地认为前线形势良好而无忧无虑,每天从军人宿舍到王宫岗位的路程上也不会遇到任何传播小道消息的人士,所以不管是特拉洛斯与缪匆匆离去还是特拉洛斯独自返京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悠闲的守卫生活日复一日,直到退体或是升官的那一天。
  恐怕王都一个普通农民都要比守卫们幸福,因为农民起码也知道王都在戒严,而守卫们直到死亡来临时也没见到斯图亚特长官的觐入文件和紧急动员令,反而是一个一脸和气却全副武装的年轻男子向他们走来。
  “喂,这里是王宫,闲杂人等禁止……”
  在他们的身体被一柄看似细长的剑砍得支离破碎之前,最后看到的是那个挥剑的年轻人的脸上,有着与狠辣手段相悖的悲伤。

  “有……有入侵者!”勉强称职的另一名守卫,在颅骨被刺穿前总算拉响了警铃。
  在一旁的麒麟八落知道霍克即将被守卫军包围,于是悄然飞上半空伺解围。可惜他惹人注目的装扮反而优先被赶来的守卫军发现,于是红翼的翼人不得不先应付朝他射来的箭矢。
  地上的霍克处境更加危险,虽然守卫对局势一无所知,但无知或许更代表无畏,增援的守卫从不同的方向涌向霍克的所在,年轻的剑士不断重复着斩杀的动作后脸上的悲伤更甚,但他已经注定将这场宫门前的喋血愈演愈烈而无法停止。

  另一边,凭着短暂的隐蔽结界,吉芙无声无息地在几秒钟之内打开了宫门,然后与史尼亚克夫妇迅速地进入了王宫内部。
  “照计划行动。”史尼亚克又重复了一遍,“我去收拾特拉洛斯,你们负责找出那两个人质就行了!”
  “知道了啦!”吉芙叹了口气,“反正人家的任务每次都很无聊。”
  卡拉丝仍然一脸忧郁,心底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是否是魔女的血统在对她进行某种暗示。
  “妈妈……请保佑我和霍克啊……”咬着下唇的魔女如此祷告着。

  与此同时,西斯亚王宫内的神官占卜室。
  原本正常透进室内的光线突然变得扭曲,然而室中的陈设却毫无异样,在扭曲的光线将室内渲染成诡异的斑斓后,少年国王和他的护卫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占卜室中。
  “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缪轻轻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丝毫不顾忌国王站在面前,“陛下,祝您好运。”
  “您不和我们一起作战么?”舞对缪似乎有些敬畏。
  “我只是个神官,不擅长战斗,倒不如我在这里占卜一下此战的结果。”缪的笑容中有着难以琢磨的神秘,“希望是好的结果。”
  “好吧!您留在这里,我们快去救琉妮!”越接近王都,格兰德越是方寸大乱,终于在与心上人近在咫尺时爆发了出来,他不顾君臣之仪拉扯着塞特和苏萨尔德的衣脚,让二人哭笑不得。
  “陛下,投入战斗时第一要点是冷静,我想苏萨尔德应该教过您。”塞特无奈地摇头,“慌乱只会让您破绽百出,这对我们的行动一点好处也没有。”
  “朕知道!但是……!”格兰德的神色并不是慌乱,而是焦急。
  “好!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和苏塞去解决特拉洛斯;陛下去寻找扎兰德郡主和那该死的副团长的女人——太子妃殿下,请务必保护好我国陛下的安全。”尽管语气强横高傲,面对舞的时候塞特仍然流露出骑士风度。
  “我不是什么太子妃,我只是一定要保护自己剧团成员的导演兼团长。”舞用另一番话肯定了对格兰德的责任,此时她脸上少有地现出女性和母性的温柔。
  “我会尽我所能。”蓝发少年郑重地承诺。

  待其余四人全部离开了占卜室之后,缪好整以暇地取出几张金属牌,在桌上排列出一个奇妙的图案,然后他拿起其中一张自言自语道:
  “虽然不是‘夺目之暗’,但眼前的黑暗也足以让并非完备的你感到棘手吧?海马濑人,嗯?”
  两指轻轻错开,那张金属牌在掉落到地上发出脆响之前化为飞灰飘散。

  舞和卡奥斯发觉在王宫内想要尽到保护人的责任不是很容易,对于格兰德来说这里是他的家,十二年来虽然他没有走遍这里的每个角落,但熟悉程度起码也远胜旅行的魔法师与南方剑士国的太子妃。二人只能看着他东冲西突,好在幸运地没有遇到一个守卫,倒是不少女侍宫官被本应在前线英勇奋战却突然在王宫中冒出来的国王吓了一跳。
  “首席政务官特拉洛斯矫旨谋逆,陛下特来清剿!尔等速助陛下找出人质扎兰德郡主,一有线索立刻来报,不得擅自行动!”卡奥斯只能对那些手足无措莫明其妙的宫官解释。然后就看到更多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

  混乱的不只是少年国王这边,新老两位光龙骑士团长一路上也吓到了不少人,不过二人对此视若无睹。塞特反倒比较满意这个效果:
  “一个守卫都没有,看来‘连锁症候群’干得还不错嘛。苏塞,你猜特拉洛斯会缩在他的官邸中还是逃之夭夭呢?”
  “……恐怕都不会。”苏萨尔德紧跟在塞特身后,虽然身上的板甲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重无比,但覆甲者却不显示吃力,“以扎兰德郡主的性格,特拉洛斯只能软禁而不能强迫她,所以郡主一定还在王宫内;而以特拉洛斯的一贯作风……”
  “他会留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人质身边是吗……?”塞特停下脚步回过头,“我该早点想到这点,真是如此的话陛下很危险,我们立刻………危险!苏塞!闪开!”

  苏萨尔德听到了这声警告,不知为何他却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支配身体。一弧新月型的黑光自他背部的左上方切向右下,几秒钟后静止不动的骑士团长感到背后的寒意透至前胸,于是塞特便看到一阵汹涌的黑气从苏萨尔德严实的铠甲中喷溅出来,伴随着金属板叮当落地的声音,苏萨尔德已经成为尸体的身躯重重地倒了下去。而那条黑色的弧光则与黑气聚集在一起,最终凝终成一头橙色立发的黑铠剑士。
  “海·马·濑·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仍然是没有感情机械般的声音——特拉洛斯最后也是最强的手段,冥府的使者·格兹,就这样出现在前光龙骑士团长面前。
  “苏塞……死了?……混蛋!!!”曾经的部下现在的战友倒在了自己面前,无论做为长官还是军人,塞特都无法接受苏萨尔德死在自己面前,按他自己的话说“不像个合格的军人”,而且他曾经是军人长官。愤怒超越了一直以来刻意维系的冷静面具,塞特怒吼着拔出腰间的细剑刺向格兹,后者轻松地以一种诡异的移动方式闪过塞特的攻击,然后举起银白色的刀刃再次劈出月牙型的黑色刀轮。
  “‘魔剑掠斩光’?”由正面将这一招看得清清楚楚的塞特终于认出了眼前的对手的身份,这让他被仇恨冲昏的头脑霎时间又冷静下来,“你是……暗黑贵族的一员?”
  “我就是格兹。”冥府使者的语气仍然没有感情的波动,“我曾经杀死过你,看来今天要再次取下你的性命了。”
  “妄想……。”冷静下来的塞特不再冲动急攻,而是寻找着格兹的破绽,可惜格兹的架势完美无缺。双方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已无生命的苏萨尔德将成为这场对决的唯一见证。

  “格兰德弟弟……!”在连续搜索了大半个王宫后,舞无奈地叫住了少年国王,她自己和卡奥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而后者的精力在牵挂心上人的情绪支配下却无穷无尽。
  “什么事?现在要赶快找到琉妮呀!”格兰德面上的急切在局外人看起来很是好笑,但舞笑不出来。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的。”卡奥斯气喘吁吁,“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郡主可能会被关在哪里?”
  “刚才已经找过她的房间但是没有呀!琉妮绝不会甘愿被威胁的,她一定在王宫的某处……”自顾的否定与肯定之后,少年国王想到了那个唯一的所在。
  “没错!一定在那里!我们快去!”

  “‘X-LAWS’!”

  另一边,“连锁症候群”没能按照原计划行动,因为卡拉丝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已经上升为恐慌,尽管她执拗地不愿相信这是魔女的预知之力,但她终究无法欺骗自己。
  想着自己的弟弟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泪水从这个历经无数战斗的女人的双眼中簌簌落下。
  “大姐……,我们回去吧。”身边的吉芙突然如是说。
  “……回去?”卡拉丝已经心乱如麻,机械的重复代表她的大脑其实根本无法思考。
  “‘名声’啊……‘证明实力’啊什么的……,这些其实无关紧要吧。”吉芙微笑,美丽的笑容让卡拉丝有些安定下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就像一家人一样。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亲人在哪里,甚至他们还是否活着。但是现在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比起那些无谓的东西,当然是家人的平安更重要啊。”
  “谢……谢谢。”21岁脾气暴躁的已婚女人,在神秘的美少年面前放声大哭。

  霍克的处境的确不妙,由于自己制造的骚乱,几乎全部的王宫守备军都聚集到了宫门前。尽管霍克个人的战斗能力无比伦比;尽管守备军们可能愚昧无知,但能够成为守备军已经足以说明他们能够作战。霍克斩杀了数十人想要冲出包围圈,结果只导致四周的守卫越来越多。每一名守卫在霍克的剑下都留不下全尸,但无知无畏的守备军仍然将其围住。
  麒麟八落也好不了多少,他几次三番想冲进去把霍克救出来,但守卫的弓箭手如雨的箭矢让他根本无法靠进。进退两难间他不由得想起在扎兰德时好像有谁说过冒险者公会是最强的组织?最强个毛啊!麒麟八落在心里骂道。现在他终于明白,无论个人技巧有多强,面对军队这种组织严密兵种配合得当的存在时以组为单位的冒险者有多么无力,也许在奇袭或特定环境下冒险者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上风,但是正规的消耗战的话,无论体力还是心理素质都没人是这群战争机器的对手。
  “叙特!”八落吹出一声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别瞧不起人了!让你看看千翔长之子天空枪士麒麟八落的厉害!”
  喊出句莫明其妙的话之后,八落猛得鼓动一下背上的双翼,带动的气流将这一波的箭矢全数吹飞,然后他握紧了手里的双面枪,又高喊了一声“疾空裂惊破”便向着守卫的人群冲去。
  其实那只是一式普通的俯冲,但八落完全无视自身危险的超加速度却使这一招产生了恐怖的战果:挟着真空波的双翼擦过守备军的阵型,在守卫们的全身割出十数条凌乱的伤口,然后落地后收翼的平衡姿势居然也掀起了一股旋风,将守卫们刮得东倒西歪。
  趁此机会八落终于来到了霍克身边,后者仍然紧握着剑严阵以待,眼中的悲悯也没有改变,但他自己身上却增添了无数的伤口,守卫与霍克的血蹭在一起迅速地结痂,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剧痛无比。
  “我说,该撤退了!”八落回头看着伤痕累累的战友不禁咂舌。
  “这种情况,哪有那么容易?又不能把他们都杀掉吧…太残忍了……”“这种情况”下,霍克居然仍然贯彻自己不多杀生的信念。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个个都想要你们命哪!”八落觉得霍克的执着不可理喻,“快退下!这里我来应付!”
  “………”霍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八落猛推了一把。于是遍体鳞伤的剑士顺势冲出一条血路,欲追击的守卫被八落挡下刺倒,结果守备军将包围的对象转向了八落。
  有翅膀的八落要逃走自然是相对比较容易的,但为了给霍克争取时间,他仍然站在地面上作战。看到霍克转头望向他的目光中带有感激和担忧,八落不禁有些自满自己每每英雄般的现身,于是将双面枪挥舞地更加起劲。
  霍克对八落的状态也很放心,于是支撑着想先离开让八落能安心作战。这时却看到前方有一名驾马的骑士向自己的方向冲来。

  实际上斯图亚特从首席政务官官邸出来后策马直奔宫门,然后听到了警铃声。他开始踌躇该不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那总不会是扎兰德军入城——事实上那对他来说倒算是好事。尽管心里在挣扎着,下意识却驱策着座骑绕开了正宫门向那所被少年国王戏称为“X-LAWS”的花园驰去——当然斯图亚特是不会知道这个称呼的——黑焰银百合花园,这是它的正式称呼。
  假如斯图亚特能到达花园中的话,他会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正和扎兰德郡主一起被反绑着双手囚禁在此。然而在去向花园的路上,不知为何,斯图亚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的却是前团长那几句刺耳的话:
  “你不是个合格的军人。”
  “我可以理解你,但我仍然要亲自送你上断头台。”
  “你不是个合格的军人。”
  “你不是……”

  斯图亚特拉住了缰绳。
  我不是个合格的军人?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朋友和老师一般的团长、有着无比自信能看穿自己的前团长、忠于自己的心腹;被称为“天才龙骑士”的日子、出征七夏岛的日子、遇到莹的那天……
  调转了马头,回头又望向黑焰银白合花园的方向,斯图亚特几乎可以确定莹就在那里,但他只是朝着那个方向微笑了一下,转过头来时,面上已只剩下严肃和坚毅。
  看着吧,两位团长。我是个合格的军人,从来都是。
  战马与骑士就这样共同踏上了注定的绝路。

  重新返回宫门前,斯图亚特看清了入侵者的身姿,那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人类剑士没有多大印象,但另外那个在包围圈中的红发翼人,扎兰德平原一役曾经与飞龙骑士们交战。
  冒险者!
  斯图亚特狞笑了一下。这里是战场,是军人的所在,不是你们的游乐场。
  拔出腰间的细剑,放低身体,让马慢慢地加速。斯图亚特逼进了霍克。
  后者当然觉察到了对方的杀意,斗志再度燃起,霍克举起了剑。
  霍克一剑砍断战马的脖子时,利用马头遮挡霍克视线的斯图亚特也从另一个角度将细剑插进了年轻剑士的心脏。

  “弟弟………不!”刚刚从王宫中退出的卡拉丝与吉芙正目睹了这一幕,弟弟和死亡让姐姐疯狂地不顾涌上来的守卫向宫门外的霍克冲去。在几名守卫即将接近卡拉丝时响起了清脆的枪声,吉芙手中的连发铳冒着硝烟,守卫被打中要害一命呜呼。
  枪声也引起了正杀得兴起的八落的注意,结果却是他发现了难以置信的事实:那个平时开朗喜欢开玩笑的霍克、那个对杀人很重视每每会超度死者亡魂的霍克、那个好对手的霍克、那个自己曾戏称其与自己为“鹰羽二人组”的霍克、那个无论如何疲惫都不曾倒下的霍克……此时左胸上插着一柄剑,倒在了地上。
  “叙特~~~!!!”八落再次发出怪异的鸟叫,硬冲出了包围圈,手中的双面枪直刺斯图亚特。后者发觉无法从霍克的尸体身上拔下自己的细剑,只得拾起霍克的剑招架。八落的攻击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但疯狂的气势却让斯图亚特左支右拙。
  卡拉丝终于在吉芙的掩护下突出重围,来到了弟弟身边。
  即便是意外惨死,弟弟诧异的脸上也仍然带着那种特有的悲伤。
  你是在为谁悲伤呢……?
  你总是为死在自己手上的一切生命悲伤,你现在有没有为自己悲伤呢?

  卡拉丝跪倒在弟弟脚边,大声的哭泣,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世界仿佛变为一片白色,没有影像也没有声音,眼中只有自己弟弟伤痕累累的身躯,而他正在渐渐变冷。他甚至只有20岁,还没有体验世上的很多东西。
  她感觉她的世界在崩溃,这一刻她什么也不知道。

  当卡拉丝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周围出奇的静,抬头环望,守备军的尸体散乱地分布在宫门前,八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某人的背影。那个背影她再熟悉不过,那个奇异的手套,此时正一点一滴地渗出鲜血。
  “老公……”卡拉丝百感交集,不知要说些什么。
  “老婆,这次任务完结之后,怎样随你都好。”禁术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仍然无论是卡拉丝还是八落都看不到其实史尼亚克正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霍克的死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逞强要独自解决特拉洛斯的话就不会如此。但是现在,起码我要为妻子的弟弟报仇!”
  斯图亚特站在史尼亚克的对面,之前与八落的缠斗中他受了几处刺伤。斯图亚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只是一个红发翼人他已经不好对付,那个刚才几乎是瞬间就将几十名守卫解决的禁术士更不好惹,远处还有个拿着连发铳的美人。嗬……,我会死在谁的手上呢?斯图亚特脑中突然出现奇怪的想法。虽然死在战场上算是对得起军人的身份,但是对方没有一个正规军实在是太郁闷了……
  史尼亚克用出其不意的高速移动到斯图亚特身前,在后者未来得及反映之时,滴血的右手已经将那张解决了所有守备军的卡按在了斯图亚特的腹部并予以发动,能够使大地碎裂的力量就这样贯入了人类的躯体。斯图亚特感觉自己的内脏被搅成一团,鲜血止不住地从口中、鼻孔中不断涌出,然后他仿佛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斯图亚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在最后回忆了莹的面容之后,呜咽的喉咙传出了对长官这样的致歉:
  “果然……应该穿齐板甲呢……对不起,团长大人……”

  史尼亚克为霍克报了仇却无法释怀,王宫门前飘散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成为缠绕“连锁症候群”幸存四人一生挥之不去的恶梦。
  仰望天空的史尼亚克感到阳光很刺眼,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还是夺框而出。
  “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本不应该和死亡扯上关系的啊……”

  黑焰银白合花园。
  曾经与格兰德弟弟留下无数回忆的地方,今天将成为琉妮·佐尔兰格关于“X-LAWS”的回忆中最不愿被揭开的一页。
  眼前这个囚禁自己的家伙,拥有一切让人讨厌的特质。
  特拉洛斯似乎十分欣赏自己对两个年轻女孩所造成的心理压力,所以他居然乐得表现自己变态邪恶的一面。结果是当格兰德三人闯进花园时,正看到特拉洛斯一点点地撕开莹的裙子,而两个女孩则由于嘴被蒙上,只能无声的流泪。
  “特拉洛斯!住手!”格兰德见状立刻拔出了佩剑,从前无数次与苏萨尔德演练的招式今天首次应用于实战。剑身周围浮现出白色的萤光球,数量由两个增加到十数个,然后随着少年国王跳起斩落的身姿一同向特拉洛斯袭去。
  特拉洛斯丝毫无惧格兰德的攻击,慢慢地直起身来转过身去面对少年国王,仿佛预知这一招不会伤害到自己一般。果然格兰德的剑砍在特拉洛斯身前突然涌起的黑色软泥般的物质上,随后那些软泥化为弧形的刀光向少年国王反击,格兰德剑身周围的萤光球也被击散,刀光砍中了格兰德的身体。
  黑气再次凝结成型,正是那游离于冥府与现世的使者。
  “你干了什么!”特拉洛斯怒吼,“我说过不能伤他分毫。”
  “他没被我的刀斩到。”格兹说道,果然在少年国王的身体落地之时一阵烟雾腾起,格兰德已经站到了舞的身边,而原本应该是尸体的地上却是一截树干。
  “‘空蝉之术‘……?没想到还能应用于自身之外呢。”特拉洛斯对穿着忍者服的舞救下格兰德的能耐不感到惊讶,“真的要谢谢你呢,要是陛下就这样死去的话,我可不能接受啊。”
  “特拉洛斯,洛普领内你的势力已被铲除,你已经没有任何在现世翻盘的机会了。”卡奥斯冷冷地说道,“投降吧,或者,滚回地狱去。”
  “听上去你似乎知道我是什么呢,”特拉洛斯不为所动,“很可惜,虽然我在这里无法亲自战斗,但格兹拥有足以将你们全部打倒的实力。何况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份,应该清楚是否能够翻盘对我来说并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是想把陛下弄到手罢了,这是我个人的兴趣。”
  “连‘野心’和‘权力’都算不上,仅仅只是‘兴趣’就让无数人丢掉性命,你这恶魔。”舞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自己的形容只会博得对方的自赏。“恶魔吗…?这是人世间对我等最高的赞美呢。”特拉洛斯哈哈大笑,“鲜血和混乱正是我等渴求的事物,就像你们追求美酒和女人。”
  “‘美酒和女人’……嘿嘿嘿”,另一个声音响起,格兹看到自己本来已经摆脱的塞特出现在花园入口,虽然受伤不轻却仍然傲气十足,“美酒尚且不论,只会糟蹋可怜男童的你也知道追求女人的乐趣?这种形容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好笑呢。”
  “海马濑人,你果然还活着,不过这个样子……”特拉洛斯并不把曾经地位在自己之上的塞特放在眼里,“看来是与白龙签订了‘永生的契约’呢。不过很可惜,即便如此,眼下你的状态也绝非格兹的对手,你是赶来尽忠效死的吗?”
  “哼……大概吧,不过,死前听到你谈论美酒和女人这样的笑话,就算再死一次我也觉得很开心。”虽然塞特嘴上不饶人,但也透露了自己已无战斗力。
  “笑话?怎么会呢?”特拉洛斯笑道,“那只是一个比喻,用来形容我的兴趣而已。何况,若说到人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我也并非一无所知哪,就比如——站在那里的国王陛下,如果他能落到我的手上,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爱的哟!”
  变态的言论引得众人一阵反胃,连塞特都没有及时出声反驳,然而一个听起来细弱的少年的音线却道:“住口……”
  “格兰德弟弟……?”舞发觉身边的少年国王情绪激动地颤抖着双肩。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这样的家伙根本不配知道!”格兰德大声地反驳,握剑的手抬起,剑尖指向特拉洛斯。后者仍然毫不在意地继续刺激着少年国王的神经:“‘爱’吗?我不相信小小年纪的你会比我体会更深,或者,你可以来我的床上体会一下?”
  “你去死吧!!”对琉妮和侮辱、对自己的侮辱混合成巨大的恨意和怒气,格兰德再次跳起斩下,目标仍是特拉洛斯。
  “……‘魔法剑士·尼奥’的魔法剑?同样的招术一次没用,第二次仍然不会有用。”格兹拦在特拉洛斯身前准备故技重施,却发现一股远远超越他的力量形成的力场将他排斥,黑铠的身躯被再次吹散成黑色气雾,然而黑雾远比不上本来是白色萤光球变化而起的黑色火焰,特拉洛斯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黑炎吞噬,成为黑焰银白合花园中昙花一现的风景。
  从塞特这边看来,那一刻格兰德身后凭依的银色雏鸟似乎成长为恐怖的银龙。

  “爱……对我来说就是拼掉性命也要回到她身边的承诺……而你那种自私的欲望……什么都不是!”

  当格兹再次凝结成人型后,发觉已经无法扼留特拉洛斯在现世的死亡。黑炎的焚烧使他连哀号都喊不出,肥胖的身躯则急速地萎缩。
  “在燃尽一切之前,黑炎不会熄灭。”卡奥斯吸了一口气,“想挑起现世的纷争,结果是连灵魂也要被摧毁的下场。”
  “活该。”舞轻哼了一声,舒展了眉头。
  恐怕连格兹也想对特拉洛斯这么说吧。“特拉洛斯已死,我没有继续与你们交手的必要——海马濑人,你是个例外,不过我现在不会杀死你。在我找到凯茵之前,你的性命最好不要交给其他人。”冥府的使者如是说,然后化为黑雾随风散去。

  格兰德在发出那一击之后跪倒在地无法行动,琉妮在被舞解下绳索后扑向少年国王,爱怜着拂着他疲惫的脸庞。
  “格兰德弟弟……陛下……”
  “琉妮……太好了,平安无事……呢……”

  ——现在。
  梦中发生过的现实总是提醒着少年国王不凡经历后的责任,尽管塞特和缪将一切处理的很好,但某些政治上的妥协让格兰德在心理上无法接受。
  原光龙骑士团长苏萨尔德·特朗克,国葬、追封王家近卫军长官领衔。其弟埃赞尔·特朗克,升职为光龙骑士团副团长。
  原光龙骑士团副团长斯图亚特·伦,被宣布为叛逆、从光龙骑士中除名、财产没收、不过,最终保留了军人的身份。另外,虽然已经死去,仍然拖着他残破的尸体进行了一场无意义的绞刑。
  原首席政务官特拉洛斯·斯依,被宣布为叛逆及恶魔、财产没收、株连亲信数十人全部处死。由于已经尸骨无存,这几十名亲信成为火刑的替死鬼。
  原“连锁症候群”主攻手霍克·伊古尔,国葬、被允许葬许塔其斯家族墓地。但卡拉丝拒绝了这个毫无用处的荣誉,同样拒绝了大笔抚恤金,最终“连锁症候群”只索要了应得的报酬。
  凯帕·塞特,系为前光龙骑士团长海马濑人,即日起官复原职,并暂代首席政务官职务。
  扎兰德公爵修巴尔·佐尔兰格,国王落难时未能尽心尽力辅助,剥夺独立公国君主资格,领内军队被分散到包括洛普领在内的周边地区驻守。修巴尔对此并没有异议。
  原扎兰德公国公爵直属兵团长加纳·法兰西斯,调任为西斯亚王都守备军长官。
  原扎兰德公国公爵直属书记官威尼·斯洛与特务情报官堤珐·柏·琳,调任为拉格塔其斯政务官。堤珐成为拉格塔其斯史上第一位政务女官。
  马斯托尼尔前太子妃孔雀舞不辞而别,留书声称会看望以太与游魂。格兰德未来得及向她道谢。
  卡奥斯暂时留在西斯亚,近日流连于国家藏书库。
  另外……
  缪·史贝克塔,在受封首席政务官助理和财务官之前神秘失踪。

  调任而来的王都守备军长官加纳·法兰西斯,在墓园中遇到了凭吊完苏萨尔德返回王宫途中的塞特。
  “真是意外啊,你和苏塞很熟么?”塞特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并不服气如今此受自己的摆布来到西斯亚的年轻军官。
  “我不是来祭拜光龙骑士团长的,”加纳故意没加“前”这个定语,“我只是来看看死于王都攻略中的人,无论哪一方。”
  “成为军人就要有牺牲的觉悟,斯图亚特最后找回了这个觉悟——虽然是站在了另一方。但我承认那时的他无愧军人的称号。”塞特突然少有的感叹,“说到你,加纳。你很优秀,希望你别走上斯图亚特的旧路。”
  “你这是真心的劝告吗?”加纳也发觉塞特的语气不似以往。
  “当然……可能你觉得有些奇怪是吧,”塞特解释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大概是站在这里,满眼尽是士兵的墓碑……莫明其妙……我要走了,你就留在这里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吧。”
  面具男摇了摇头,大步向墓园出口走去,白色风衣的下摆在风的吹拂下如飞絮般飘舞。

  墓园深处,另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望着墓碑沉思的加纳。
  “拉格塔其斯的动乱结束了,这样,我和你也就处于‘公平’的条件下了吧?”金发的中年骑士摸着下巴微笑,“海马濑人,我们的较量要再次开始了。”

  “不,还早着呢。”尤利西赛尔境内的加比奥森林边界处,独自旅行的缪·史贝克塔突然自言自语道,“下一场战火,将要焚烧的是这里才对哪。”
  加比奥森林静静地被风吹过,散发出幽幽的气息。

-FIN-


次部预告:
以太:为了所谓的大义,就可以让千万无辜的人死去吗?
布鲁艾斯: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包括老师的想法!
索鲁迪尤:被后世唾骂?我早已有了这样的觉悟了……
九鬼征海:宣战?平民果然就是平民,即使成了国王也仍是一样的愚昧。

次部:
马斯托尼尔远征,敬请期待!


感谢绯村海风小姐提供每章英文译名

本话涉及论坛成员:
史尼亚克·钱恩斯:CHAINS
卡拉丝·库罗乌:crows
霍克·伊古尔:玥と弦の鹰
吉芙:獏良了
麒麟八落:七零八落侍

曾经的论坛成员:



名词索引:

史尼亚克·钱恩斯(スニアーク·チェーンス):人物
卡拉丝·库罗乌 (カラス·クロウ):人物
霍克·伊古尔 (ホーク·イーグル):人物
吉芙 (ジーフ):人物
麒麟八落(麒麟八落/ジラフ ハラ):人物
哲伦河(ゼェロー川):河流名
哥多布兰达(ゴートフランダ):城镇名
哲伦多(ゼェロト):城镇名
光耀爆烈弹(シャイニング・バースト):必杀技名
魔剑掠斩光(マジック・ソード・ブラッシュ):必杀技名
加比奥(ガビオ):森林名

[ 本帖最后由 风间天马 于 2010-12-31 21:36 编辑 ]
昔年一梦到南宫,彼时犹自尚慕容。 醒时惊觉仍独孤,容颜了却皆司空。 BLOG:白4月27更新 《神千道盗亦有道 终》点击:OCG-RPG DUEL AREA   点击:飞镖王Darts I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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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4 16:24:58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

终于写完了。

回首小姐生日快乐、八落生日快乐,额自己生日快乐,本月和上月以及下月所有人生日快乐。

- -

真T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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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多了……3万多我果然还是看不完,再加上补习前面的……||||||||||||
OTZ放学回来再看。
========================
刚才CN又RP了……

于是看会长这文时我的脑袋总是往别处飘。= =
光耀爆烈XD,那咒语还是能让我想象可媲美重破斩的华丽的场景……会长的场景描写很到位。
于是塞特叫城之内“克也”还真是……让我OTZ了一下||||||。
苏萨尔德在被砍死之前的不能动弹,难道是因为穿得太沉了么OTZ。死了太可惜了。
然后斯图亚特是因为没穿齐板甲翘了(当然不是这个原因)……=______,=他最后的行为真是莫名其妙,霍克也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挂了……
不知道这一正一副团长会不会在死后碰在一起打扑克。
八落那声“叙特”让我在拿MP4的手差点就按了关闭……XDDDD太有喜感了!!不如说八落的存在本身就很有喜感啊!看到有关他的描写的部分我脑袋里自行替换成天空蜂鸟~~XDDDDDDDDD
=3=变态特拉洛斯和小国王多么象变态白银龙拉斯和龙王小鬼啊~~后面LV1勇者KO魔王的部分太少啦!比起前面的战斗,显得很单薄,或许是因为要杀4个人不耐烦所以给特拉洛斯一个痛快的?我觉得有关那部分的争吵再详细点比较好,= =或者扯出一堆“爱”的话题也比这个效果好哦。
孔雀舞自始至终戏份都不是很足够啊OTZ,她貌似知道卡奥斯的身份?
=  =卡奥斯的描写到是不多不少,假如他是第2部的主角,这样带出疑问又不是太多的描写正好。
话说下一个被蹂躏的是尤利西赛尔?囧。

[ 本帖最后由 烨桃 于 2007-11-25 06:12 编辑 ]
我的乐园:Elysion·Abyss もう、あきた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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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8:0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我发誓一定要找个时间看完全部的……|||

突然看到时间守护者和GetBacker……好KU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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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8:38: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连锁症候群大拉风=0=!
美滴很~~

小鹰挂点那里看得我都有想哭的冲动了 =v=|||||

[ 本帖最后由 CHAINS 于 2007-11-24 19:06 编辑 ]
没有的羡慕的渴求的。 不安的挣扎的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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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9:07:07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ONE 拉格塔其斯内战<ラグダキスの内戦>
PART ONE:The civil war of The lagetakix

战败僭臣与失踪神官<敗戦の僭臣と行方不明の神官>
CHAPTER FIVE:the defeated minister exceeding his authority and the missing diviner

稍稍做了点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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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4 20:30:4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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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23: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会长你辛苦了OTL看完一半发现剧情断了才想起来之前很多没看全

嗯,对额的形象很满意- =还有会长你对变态的描写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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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23:24:40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变态的描写是我的弱项……得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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