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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8 「Meaningless Blank」
因为要参加百年校庆的关系，杜立德打算提前几天回去接阳市的家。
本来杜立德是想叫上令狐儿像过年那会儿一样一起回去，让令狐儿在自己家里住的，但令狐儿一想起上次去杜医生家各种被杜妈妈当儿媳妇般看待就心有余悸，于是她就以手头上还有资料没整完为理由拒绝了，并表示校庆当天她会坐最早的那趟火车赶过去。
见令狐儿如此坚决，杜立德也不好意思为难她，只好作罢。
于是，令狐儿大概有三天左右要自己一个人呆在心理咨询所里。
手头上还有资料没整完什么的摆明是令狐儿用来拒绝杜立德的借口，事实上也没有什么真的要整的东西了。不过因为令狐儿说这几天都要整东西，所以杜立德也就还没对外发出暂停营业的公告。这就使得这几天还是有可能有人打电话来预约看病什么的，令狐儿也就没办法偷懒不到咨询所来了。此刻，令狐儿正在百无聊赖地刷网页。
突然想起杜医生这次参加校庆有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去见一下那个叫做萌子的画家，问一下她关于苏茉的事情。令狐儿觉得作为杜立德的助手，很应该先做一下这方面的准备工作。随即，她开始搜索起关于萌子的信息来，不一会儿她就搜到了萌子的助手的联系电话。
令狐儿试着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对方却说校庆当天已经跟一位姓空的记者约好了做采访。令狐儿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因为姓空的记者，不用说自然是那位首席记者空野了。既然如此一切好说，到时候就利用熟人之便什么的。
趁着有空，令狐儿也搜索了一下萌子的相关信息。她高中毕业后就出国深造去了，大约三年前开始在画坛上崭露头角。之后，随着她不断创作出一幅幅优秀的新作品，今时今日的她已经是个知名女画家了。作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令狐儿打从心底里敬佩这个女孩。不知怎么的，她变得有点期待见到她的真人了。
出于好奇，令狐儿决定搜一下萌子的照片，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听说过这么个人，可是也仅限于“听说”而已，实际上也并没有见过她的长相。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搜，就是搜不到萌子的照片，哪怕是和她相关的采访，上面也没有萌子的照片。
“这么低调啊……”令狐儿嘟囔着，不得不放弃了搜索照片的念头。心想反正过两天都能见到本人了，就不纠结这些细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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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那天一大早由于睡过头不得不急急忙忙手忙脚乱地赶到车站去坐头班车什么的，让令狐儿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没有提前跟杜医生一起回去。但一想到这总比被人家当儿媳妇看待好，令狐儿立刻端正了自己三观，准备老老实实地在火车上打两个小时PSP。
快到站的时候，杜立德来电说他和空野已经在火车站外等着她了，稍后直接坐空野的车到学校去。看来他们两个似乎准备一起行动的样子。这么说来，难道空爷特地约萌子做采访，本身就是想给杜医生创造个说话的机会？因为上次杜医生说过，身为他和苏茉的好朋友的空野，也很想弄清楚苏茉没能完成的心愿是什么，他也会尽力帮忙的。
突然就觉得，苏茉能有这么一群好朋友真是太好了。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好的朋友的话，那该多好啊。
从火车站出来，杜医生和空爷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边上还有个从没见过的，长着一对开叉的眉毛和绑着马尾的小伙子。
自情人节山庄那案子之后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空爷了。这家伙这次把头发梳了上去，还甚是装逼地戴了副墨镜，再加上他长年累月挂在脸上的那种坏笑看上去更有那种“为了刮料不择手段”的坏心眼儿老记者的范儿了。虽说如果不是和杜医生一起的话令狐儿真心不敢认他，但这副行头还算是挺衬他“首席记者”的头衔的。
“空大记者这是要以最闪亮的形象回归母校吗！”令狐儿调侃道。
空野把下滑的墨镜往上一推，嘿嘿一笑：“今天要采访大人物, 得收拾得像模像样点嘛。丢报社的脸事小, 丢我自己的脸事大嘛。”虽说外观上老气横秋的，但一说话就露出血气方刚的年青人的本性来了。
边上的那位马尾小子忍不住“噗”了一声：“反正，你别把你老师的脸都丢清光就是了。”
“这位是…”令狐儿朝空野问道。
“哦, 他是我在带的一个实习生, 叫艾思思。”空野用力往小伙子的肩膀一拍。
小伙子倒是毫不客气地将空野的手拨开：“是艾思恩啦。老兄你敢说对一次我的名字吗？”
“好啦, 别纠结这个了, ”空野用拇指指了指令狐儿，对艾思恩说：“这位是令狐儿小姐, 是杜医生的助手, 也帮助杜医生破了不少案子的。”
艾思恩点点头：“一看就觉得很聪明的样子。和某个虚有其表的老兄真不一样。”
“你小子欠揍。”空野满头黑线。
被人称赞看上去很聪明，令狐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嘴上还是很谦虚：“过奖了，其实还是杜医生比较厉害啦，我都是打酱油的……”
“对对, 其实判断错误冤枉好人明明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手法她非得掰个共犯出来的事情她也没少干...嗯我是听杜德说的。”空爷附和道。结果被令狐儿白了一眼。
“喂喂。”杜立德也对躺着中枪表示抗议。
“不过反复检讨论证各种可能性也是很有必要的嘛，”艾思恩耸了耸肩，“真相往往要在各种‘非真相’被证明之后，才得以被提炼出来嘛。”
听到这句话，杜立德的脸上闪现出疑惑的神色。虽然只是一瞬而过，但却被令狐儿看在眼中。
空野嘴角上扬：“用词这么讲究，很有文彩嘛。干脆这次的采访稿全部由你来写好了。”
艾思恩眉头一皱：“你纯粹是想偷懒嘛。”
四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空野停车的地方。
“报社的车，坐着不太舒服。忍耐个30分钟左右吧。”空野指着那辆车身上喷涂着报社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月的老旧面包车说道。
“说起来，你约萌子做采访是什么时候？”坐在后座的杜立德问道。
“下午两点。”驾驶席上转动着方向盘的空野答道。
“那就是说，上午我们会很有空……？”坐在杜立德身旁的令狐儿眉头一皱，“早知道就不这么拼命赶头班车了。”
“那倒不一定, 我上午准备干点别的事情, ”空野答道，“杜德你记得当年有人在美术室割腕吧, 那事的真相不是一直没有查明吗？”
杜立德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你打算调查这事情吗？”
“其实我是收到了一封匿名电子邮件, 发件人说他知道那事儿的'内情', 他准备约我见个面, 跟我说说他所知道的'真相'。”
“没记错的话，那不是你们上高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都七八年了。”令狐儿说着对空野投去鄙视的目光，“话说，空大记者不是采访情人节派对之类的小资活动的小清新么，你竟然也会对这种死人流血的事情有兴趣？”
空野从后视镜里看到令狐儿的表情，摆出了个难看的笑脸：“我可一点都不小清新哦。上次是曹老板指定要我去的嘛。”
“这个人是新时报的首席记者。”副驾驶席上的艾思恩用旁白解说的口吻说道。
令狐儿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把脸凑近空野：“对了我一直挺好奇的。空爷你还这么年轻竟然就当上了首席记者什么的，走后门的？”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要杀你灭口了。”空野一脸惊恐的样子。
令狐儿眉头一皱：“别扯淡，老实说。”
边上的杜立德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是2年前一个杀人事件，当时被当作犯人拘捕的是个名校高材生，各大媒体争先恐后地报道了这个案子，还对教育体制各种上纲上线。空野当时负责报道这个案子，结果却让他发现了这个案子背后的另一种可能性。他不顾总编施加的压力想方设法发表了一篇对这个案子的‘真相’提出质疑的文章，在当时全民抨击那位高材生的环境下，他是唯一一个发出反对声音的人物。这样做导致了不少业界人士攻击新时报哗众取宠颠倒是非，而罪魁祸首的空野更是几乎面临要被解雇的命运。结果警方在看了这篇文章之后检讨了这种新的可能性，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犯人，和空野推测的一样，是那位高材生的母亲。高材生是为了替自己的妈妈顶罪才故意留下了误导警方的线索，让矛头都指向自己的。”
“这事情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我们这些新闻系的学生被要求拿这个当材料练习写通稿都写到吐了。怎么，令狐小姐你不知道这事？”艾思恩问道。
两年前……那时候自己还因为失忆而躺在床上呢，一点记忆都没有。对于曾经失忆过这事，令狐儿一向很忌讳提起，她随便“嗯”了两声敷衍掉艾思恩的问题便继续追问道：“于是空爷就因为这件事一炮而红，扶摇直上当上了首席记者？”
“想太多。”空野说着，慢慢把车子停了下来，前方红灯。趁着等红灯的空档，空野一边对着后视镜拨弄前发一边继续说道：“是因为后来警察那边要开记者发布会, 要对新时报和我公开表示感谢, 总编觉得我的头衔只是个小记者的话太寒碜, 所以在报名字的时候擅自给我加了个首席记者的头衔。本以为就是敷衍一下了事的, 结果那次案子之后我出名了, 首席记者这个头衔也拿不掉了, 所以也就不管了。”
“也就是说首席记者这个头衔只是挂着的？”令狐儿愣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空野笑着说道。见红灯倒数到最后，他踩下踏板，车子便又恢复了原先行驶的速度。
“枉人家专程找你这个首席记者爆料，却没想过只是个虚有其名的家伙。”艾思恩说话毫不客气。光是看着杜立德也觉得，要带个嘴巴这么毒的实习生空野也是够呛的了。
“我倒是觉得空爷其实也是个很有才的人啊。先不说苏茉的蓝皮本子里有不少他帮助杜医生破案的记录，光是看最近他写的报道，不也帮警察破了几个大案子吗。”令狐儿很认真地说。
“什么,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空野又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
“呵呵。”艾思恩的干笑好像是在表示他并不认同令狐儿的话。
空野没理会艾斯恩：“总之邮件上说十点在美术室见, 一会儿你们四处走走看看好了, 我直接去跟人家碰头好了。”
“如果是和那件事有关的话，我倒也挺有兴趣的。”杜立德推了推眼镜，“当年不是有传言说简静杀害董必知的动机和在美术室割腕的女生有关吗？我也想搞清楚是不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来着。”
“那你一会儿要不要也一起来?”空野问道。
杜立德点点头。
令狐儿想了想，疑惑地问道：“话说你又不知道发件人是谁，你怎么跟人家碰面？”
“邮件里说了他到时候会作怎样的打扮, 反正见到就知道了。”空野说着，慢慢降低了车速。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接阳高中已经近在眼前了。
一进学校大门，马上就感觉到了盛大的节庆气氛。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校园中已经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前来参加百年校庆的校友。校道两侧摆满了X展架，内容大概是对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所作的介绍以及这次校庆日的一些活动的安排，似乎会有不少精彩的活动的样子。校园中的树木、电灯柱也都被挂上了各种小饰物小挂件，点缀着这美好的日子。整个校园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两旁的学弟学妹们就迎了上来，给了他们四个每人一份导览图。
根据导览图上的介绍，9点钟老校长徐良益会在操场大舞台上发表讲话。空野和杜立德都打算去捧场，他俩都想去看看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介绍上还写着校长的讲话结束后，这个大舞台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场表演。徐校长讲话结束后马上就是校合唱团的合唱表演，杜立德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于是就没打算看，他跟要留下来拍照的空野和艾思恩约好十点在学生活动中心一楼大厅碰头，便带着令狐儿四处逛去了。
因为校庆的关系，教学楼里的教室现在都空出来了，校友们可以自由进出各个教室，重新感受美好的高中生活。杜立德带着令狐儿来到当年自己所在的高二（7）班的教室，里面已经齐集了不少历届的高二（7）班的学生，他们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都三三两两地按照年龄聚在一块，或闲谈或欢笑，想必都在这里找到了回忆吧。
正当杜立德给令狐儿指出自己当年坐的位置的时候，有人使劲地拍了一下杜立德的肩膀。杜立德回头一看，嘴巴张得老大：“麦萍？”
“嘿嘿，能认出我算阿德你厉害！”麦萍笑嘻嘻地说道。
令狐儿想起麦萍是当年董必知被杀的案子里的其中一个嫌疑人，但她记得麦萍应该是个胖妞才对，可现在面前的却是个身材窈窕的大美女。
“唉，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咱们刚才看见她都没认出来。”说话的是蔡百乐，就是被称为“菠萝”的那个。他和古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当年我就说萍萍是个潜力股，班上的男生现在都要哭了吧-w-”阿苗戳了戳麦萍的脸。
“不见得会哭哦！人家这不是带了女朋友吗？快给咱们介绍一下。”麦萍看着杜立德坏笑道。
又要被当成是杜医生的女朋友了吗，令狐儿又变得浑身不自在了。
“这位是我的助手，叫令狐儿。”杜立德介绍道。
“这么个美女竟然不是女朋友，太可惜了！”菠萝嚷道。
“没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麦萍说着，突然盯着令狐儿的脸愣了一下。
“啊……怎么了吗？”令狐儿有点尴尬。
“总觉得你和我们以前一个同学好像啊。”麦萍说道。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呢。”菠萝捏着下巴道。
“怎么会，你们想说的那位明显没这位漂亮嘛！”阿苗倒是提出了异议。
“哈哈……”令狐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们班来了的人就我们几个吗？”像是故意岔开话题似的，杜立德问道。
“反正赵蕾现在出国了，回不来呢。”麦萍答道，“要不把来了的人都集合起来拍个照？”
“人倒应该不止我们几个，因为我刚才在操场遇到别的同学了。不过之前我在班群里问过，大家都各有安排，要凑起来有点难。”菠萝提议道。
麦萍拿出照相机：“那就我们几个以前玩得来的拍个照好了。”
虽然令狐儿自动请缨当摄影师，可是大家都以“你是阿德的未来女友”为理由硬是将令狐儿也拉进了合照的队伍，拿相机什么的则由边上打酱油的一个不认识的校友来友情一把。
拍完照后，菠萝提议大家去看看以前的老师，杜立德见也快到跟空野碰头的时间了，就找了个借口带着令狐儿闪人了。
说老实话令狐儿挺羡慕杜立德的。毕竟自己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高中同学联系自己。令狐儿很疑惑，自己在曾经存在的班集体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因为自己很惹人讨厌所以没有人记得自己？还是说自己那个时候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朋友？越是想就越是害怕。的确，被人“遗忘”的感觉太恐怖了。
“这就是学生活动大楼。”杜立德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根据导览图上的介绍，学生活动大楼里装饰了13幅萌子高中时代画的，保留在校美术室的画。现在他们身处的大厅里就有一幅，看样子学校现在是把这些画都当作宝贝了，都好好地装裱着挂了起来。
空野和艾思恩还没来到，两人就在大厅里等着。期间好像是碰到熟人，杜立德就和他们聊了起来。令狐儿自己闲着没事，就百无聊赖地来回踱着，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幅萌子的画上。
那画也着实神奇，乍看之下是几块杂乱无章的红色色斑，细看又像是一个女性的婀娜身姿，更神奇的是换个角度去想又会觉得像是一张人的脸庞。
好神奇的构图……令狐儿被吸引住了。
忽然觉得这场景，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幅画？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奔腾，但是却无法知晓那个“什么”是什么。
平静，躁狂。
希望，绝望。
说不清这种情绪的紊乱是怎么回事。这感觉和苏茉在记事本中写到的，看到萌子的画之后内心的感受很接近。
令狐儿看到画下面的牌子上写着这幅画的名字，“Mnemosyne”，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名字的意思。于是她拿出手机，准备打开在线翻译翻译一下这个词。
“导览图的注意事项里写了萌子的画不能拍照哦。”一个男声响起。
令狐儿回头一看，是个刺猬头男子。他和杜医生空野他们年纪相仿，戴着绿色腿儿的粗框眼镜。
“不是拍照啦……某就想查查看这画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而已。”令狐儿不好意思地笑笑。
男子露出个将信将疑的表情。令狐儿只好将手机屏幕展示出来，那的确是个翻译网站的页面，男子才释怀。他看了一眼画下方的牌子，然后说道：“Mnemosyne，是希腊神话中司掌‘记忆’的女神，中文译名是谟涅摩叙涅。结合画面，这是一幅描绘记忆中若隐若现的人物的画吧。”
令狐儿投以敬佩的目光：“你很擅长看画？”
“就随便说说而已啦。”男子笑道，“有人说萌子之所以会出名，是因为她的画都有着陶冶和治愈心灵的作用。她的作品，不同的人看了会有不同的感受。善良之人看了会有如沐春风之感，精神得到升华；而奸险之徒看了则会洗心革面，从此不再有歪心邪念。不过，我倒不觉得这画对我来说有什么陶冶治愈作用，也不觉得它有能力净化我内心的阴暗，我只是‘客观地’将我看到的的东西描述一遍而已。”
令狐儿听到萌子的画被说得这么玄乎，不经意地多看了这画两眼。
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的。但在今天之前自己并没怎么接触过萌子，又怎么会看过她的画呢。
正在这个时候，杜立德结束了和他的熟人结束了谈话，走了过来：“在干嘛？”
“在看萌子的这幅画啊……”令狐儿说道。
“阿德，好巧啊。”见到杜立德，男子也上前两步。
“司霆。。。你也来了？”杜立德有点意外。
听到“司霆”这个名字，令狐儿马上想起了在杜立德的房间里找到的那张旧照片，那当中就有一个叫做“夏司霆”的人物。
“校庆嘛，无论怎样都要来逛一下的。这位就是你的助手令狐儿？”
“……夏先生知道我？”令狐儿愣了一下。
“0恩，空野早前跟我说过。”夏司霆顿了顿 ，随即向令狐儿投去疑惑的目光，“令狐小姐才是，为什么知道我姓夏？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呢。”
令狐儿哑然。完蛋了这该怎么解释呢……！
“以前跟她说起过你嘛。”杜立德说道。
令狐儿的心里都“咯噔”一下。杜医生本人一直以来都没提起过夏司霆这个人物，这个她是可以写包票的。但刚才他替自己圆场，这到底是他随便说了个最有可能性的推测呢，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看过他那张旧照片但不方便道破所以敷衍了一下夏司霆呢？以杜医生那懒散的性格来说，前者还是有挺大的可能性的，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说明杜医生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藏着他的那张旧照片了。要真那样的话该怎么解释好啊？虽说自己不是有意藏起那张照片，但明显这样做是不对的啊……唉，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说着，空野和艾思恩来了。看到夏司霆，空野一个箭步上前搂着他的肩，用甜得腻人的声音说道：“哦哦霆霆! 你怎么也来了~~”
令狐儿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虽说空野这人平时就不怎么正经来着，但这次也实在是太不正经了，她忍不住吐槽道：“空爷你敢再肉麻点吗！！”
“咱老兄喜欢夏老大。”艾思恩又用旁白解说的口吻说道。
“你们两个认识啊？”杜立德好奇地问道。
“不久前空野带着他采访某个事件的相关人士时，我恰好也在场所以就认识了。”夏司霆和艾思恩相视一笑。
“你俩感情啥时候这么好了。”空野吐槽道。
“叶桃今天好像也来了，稍后好像还会登台演唱呢。”说着夏司霆顿了顿，“对了，难得我们人齐，我们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人家大明星绪雨未必有时间啊。。。”杜立德说道，“而且我和空野稍后有事，估计是不能一起吃饭了。”
直到这里令狐儿才听出来……原来那张照片上的“叶桃”就是“绪雨”吗！也难怪杜医生和空野跟绪雨这么熟了，原来是老同学啊！可是，光看那张旧照片，完全认不出来啊……！这是今天第二次不得不感叹“女大十八变”了。
“哦，那下次吧。”夏司霆无奈地笑笑，“你们有事的话的话先忙，我去舞台那边看叶桃唱歌去了。”
杜立德点了点头。
眼看着夏司霆离去，空野看了眼杜立德，叹了口气：“何苦呢。”
“别误会。我又不是故意疏远他。”杜立德不以为意，“我们的确是没时间啊。”
令狐儿看出了端倪，于是问道：“怎么了，杜医生和夏先生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都是陈年旧事了, 不提也罢......话说时间也快到了, 我们先上二楼的美术室去吧。”空野这说法不知道算不算打圆场，但令狐儿心里的疑问没有消除就是了。只看那张照片的话，杜立德、空野、夏司霆、叶桃和苏茉五个人应该是相当要好的才对的啊。不知道这几年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得他们几个现在变成这样呢？苏茉不在了，杜立德和夏司霆关系不好，叶桃又因为当了歌手的关系平时压根就没什么机会可以见面，这个小圈子其实也差不多就那样了吧。
来到美术室门外，发现美术室的门关着。看导览图上面的说明，美术室似乎不是开放参观的地点。无奈，四人只得在外面的走廊上呆着。
“似乎约我的人还没到呢。”空野边说边张望着。
艾思恩隔着窗玻璃往里面看了一下，挑了挑那副诡异的眉毛，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就是死过人的美术室啊。总觉得会有什么冤魂野鬼跑出来呢。”
“就不能说点科学点的话吗……”令狐儿吐槽道，“不过不是我说，割腕女生再加上董必知和蒋莉美的案子，你们这学校也死了不少人了……”
“刚才杜德也说了, 坊间不是传说因为割腕那个事件, 简静有把柄被董必知抓住, 简静才会痛下杀手的吗。也就是说, 割腕那个事件是一切的开端......”空野若有所思地说道。
“请问，你们刚才是在说割腕什么的是吗？”一个女声响起。
空野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个绑着马尾，脖子上挂着相机，手上拿着笔和记事本的校服女生。还没等空野开口问，女生便走了过来：“我是校刊记者江思琪，正在收集这所学校过去发生过的趣事怪事，用来写校刊的百年校庆专题。美术室的割腕女生的事情我早有听闻，但可惜知道详情的人不多。如果校友你知道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校刊记者。。那不是和你一样吗！”杜立德朝空野笑道。
“原来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记者了啊？看来成为首席记者什么的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啊！”令狐儿感慨道。
“首席记者？”江思琪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莫非校友你是空野先生？！”
“是的……同学你认识我？”空野有点意外。
“历届文学社的人员名单我都知道，他们现在混得怎么样我也都知道。这些人之中当上了‘首席记者’的人，只有‘空野’一个人。”江思琪答道。
“哈, 不错嘛。有自己的情报网络, 反应灵敏, 会思考, 很具备当记者的素质。”空野说着斜眼瞄了一下艾思恩，“和某个只有嘴巴厉害的小子完全不一样。”
艾思恩倒是完全没打算理会这赤裸裸的挑衅。他打了个哈欠就当作是回应空野了。
“美术室割腕那事情，就是你在校的那段时间发生的吧？”江思琪说着问道，“看样子你应该会知道很多细节的，能不能请你详细说说呢？”
“就是我们高一的时候发生的吧?”空野说着望向杜立德，杜立德点头给予肯定并说道：“但是当时的说法是那个女生因为数学不好被老师屡屡刁难，最后终于不堪重压而自杀，基本上也没留下别的什么线索。再加上校方封锁消息得很厉害，所以就算当时我们在校，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别傻了，小雨又怎么会自杀呢。”说这句话的人是个和杜立德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穿着职业装的女性。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边上的，似乎是听到了杜医生的话而忍不住插嘴了。
江思琪露出个不可思议的神情：“自杀的那个女生就叫做韩雨。按照你这说法，你和韩雨是认识的？”
女性把头转向美术室，眼神中流露出无限向往。“嗯。我是她的好朋友，华美玲。当年和小雨都是美术社的成员。”
“为什么说小雨不会自杀?”空野问道。
华美玲苦笑一下：“你见过有人在自杀之前还说要替人家买东西的吗？起码我觉得不会。”
“能请你详细说说吗?”空野说着，拿出了录音器材准备录音。
华美玲看了一眼空野：“你是首席记者什么的是吧？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当年我跟很多人说过的，可是没有人信我。不知道我现在再说一遍，又是否能起作用呢。”
“不用担心, 尽管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这个哥哥好了哟。就算这个记者哥哥帮不了你，这边这位在高中时代就已经拥有高中生神探的名号的杜立德哥哥也会帮你的哦！”双马尾的女孩子凑到跟前说道。
……咦？双马尾的女孩子？
“哇——你不是上次在山庄的那个占卜师......叫什么来着? ”空野差点没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吓死。
“是叫荆晶晶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杜立德问道。
“听说校庆什么的很好玩，所以我就跟别人一块来了。”荆晶晶吐了吐舌头。
江思琪好奇地问道：“认识的？”
“嗯，算是吧。。。”杜立德应道。
“好啦，先别管我啦，快让这边这位姐姐说。”荆晶晶说完朝华美玲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说。
“嗯，没想到你就是那个高中生神探杜立德啊……”华美玲呼了口气，“我今天本来不打算来美术室这边的，我怕会让我想起一些伤心事……可是我最后还是来了，因为我很想看看当年我和小雨一起画画，有着我们美好回忆的美术室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看来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嗯，你说吧。”杜立德也朝她点了点头。
华美玲抿了抿嘴，开始说道：“她自杀那天我俩都打算放学后去美术室，因为颜料用完了所以我打算放学之后先到学校大门外的文具店买盒新的，再回美术室。可是班里临时开班干部会议，身为文娱委员的我不得不留下来。小雨就跟我说她会帮我买颜料，叫我开完会直接去美术室好了，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可是等我开完会，我去到美术室，发现美术室锁着门，我就以为小雨她还没买好东西，我心想要不去文具店找她，于是我便下楼了。在下楼的时候，我看到简静老师带着一个女生上楼。我还跟简老师打招呼来着。”
“为什么要提起简静？”令狐儿问道。
“我稍后会解释的。”华美玲答道。“我去到文具店转了一圈没看到小雨，心想她该不会是买好东西回美术室了吧，只是我来的时候没跟她遇上什么的。于是我又跑回美术室，看到小雨正和简老师还有那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连我进来都没发现。我当时有点不开心，心想我这样跑来跑去的找你，你却在这里和人家谈天说地的。于是我跑了进去，把小雨放在我的画架旁的新颜料抓起塞进书包里就跑。我当时听到小雨想叫住我的，我生气她竟然这个时候才发现我来了，我就更加不想理她了，走得更快了。没想到我这么一走……”
说到这里，华美玲忍不住抽咽了一下。听她的说法，众人大概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都没忍心道破。
“之后，我跑到学校外面的公交站准备一个人回家。平时都是跟小雨一起回去的，我俩家很近，但一个人总觉得有点寂寞。我在那里呆呆地站了5分钟左右，冷静了不少。其实小雨是没错的嘛，我当时也是太要不得了，见到好朋友跟别的人关系好就不开心什么的。于是我又悻悻地回美术室去了，却发现美术室的门锁着。我隔着窗户向里面望去，发现里面有个女生头朝下倒在血泊之中，我顿时有种不祥预感。但是，我没有美术室的钥匙，我只好到楼下去找值班室的王大叔，让他跟我一起上去开门。等门打开之后，我冲过去抱起那个女生一看……”华美玲说着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嗯……我的预感竟然中了。真的是小雨。她的左手被割得血肉模糊的，红色的美工刀掉在边上……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那场景太过凄惨，那之后我一直不愿意向他人提起。当时那种内心穿了个孔的痛苦感，直到多年后的今天都还在不时地折磨我。尸体发现后，王大叔先跟校方报告了这事情，校方要求低调处理所以报警的时候提出了让警察过来的时候不要鸣警笛，所以估计当时在校的人都不知道当天出事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风声使得这事慢慢变成学校怪谈的。”
“倒是光听你的描述，觉得是自杀也不奇怪呢。”江思琪一边作笔记一边说。
“倒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小雨死前的一连串行动也的确不像是要自杀的人。”杜立德说道。
“神探先生你也是这样想的吗？”见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华美玲松了一口气。“警方断定小雨是自杀，原因有三点。第一点是她的尸体旁边放着她的日记本，里面写了很多关于被董必知那个混蛋刁难的事情，也写了不少我不想活了之类的牢骚话；第二点是我离开到再次回去美术室的那段时间里有人经过美术室，听到小雨哭喊着说不想活了什么的；第三点是要锁上美术室的钥匙就必须在门外或门内用钥匙上锁，两把钥匙一把在值班室当备用钥匙，一把由小雨保管被放在她的口袋里，在这种情况下能锁门的人只有美术室里的小雨一个人。”
“那不是基本能断定是自杀了吗？”艾思恩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比起听这些东西他好像更专注于摆弄手里的手机，似乎是在玩什么游戏吧。
华美玲摇了摇头：“不，小雨那日记我也看过，其实都是些吐槽性质的东西，根本就没看出有轻生的念头，都是那些大人牵强附会罢了。说听到小雨哭喊着说不想活了的家伙则明显是想借这个事情搏出位的贱人，当然不可信。至于美术室的钥匙，其实也不止两把，为了防止不时之需，我们特地多配了一把，藏在美术室里的。小雨出事后我去确认过了的，那把钥匙不见了，肯定是被杀害小雨的犯人拿走用去锁门了。”
“那你当初怎么不说啊, 光是钥匙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这案子不一定是自杀了啊!! ”空野眉头一皱。
“我说了啊，但是人们都不愿意相信我啊，都说有第三把钥匙什么的是我编出来的因为我不肯接受朋友的死啊！”华美玲有点激动。“可是我很清楚，小雨绝对是被杀的，就在我离开到再次回去的那半小时里！”
“半小时能做很多事情了。”杜立德想了想说道，“那半小时里留在这栋大楼里的人都很可疑。”
“哈哈！我就怀疑当年那事儿没这么简单……我当时都记录了下来的唷，那些当时留在大楼里的人的名单……”
众人正纳闷着突然冒出来个中年男人声，一看这话竟然是出自值班室王大叔之口！
“王大叔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空野调侃道。
“那不重要。”王大叔说着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但也已经有点泛黄的纸，动作麻利地打开来展示在众人眼前。“这就是当年我整理出来的，华同学离开到回来的那半小时里留在大楼里的人的名单。”
张广明 简 静 董必知 井 然
麦 萍 何萌子 路 嘉 梁值平
“只有八个人？”江思琪问道。
“出事那天是差不多期中考试了嘛，一到临近考试的时间这边就没几个人来的。”王大叔解释道。
杜立德拿过名单，发现上面有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咦，有七个我是不是哪里见过……”连令狐儿都忍不住满头黑线地吐槽了。正说着，令狐儿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狐你认识我不奇怪，你怎么会认识其他人的啊？”
“啊……！！”小狐回头一看，发现麦萍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乱入的吗……
“噢! 老麦!? 你竟然这么瘦了!还有值平你也越来越帅了!!”空野热情地打着招呼
“哈哈哈，听说空野大哥你现在混得很好嘛，记得关照一下我们嘛！”那个被叫做“值平”的男人笑道。
“麦萍你不是说要去看望老师的吗，怎么也到这边来了？”杜立德问道。
“其实是井老师说想带我和梁值平这些曾经是文学社成员的家伙看看现在的文学社，所以就过来了。”麦萍说道。
原来这个男的就是名单中的“梁值平”，令狐儿算是弄明白了。
“井老师也过来了？”江思琪问道。
“嗯……他让我们先过来，他马上到。”梁值平答道。
“说起来, 这边这位江思琪同学, 就是现在文学社的成员呢, 是校刊记者!”空野向麦萍和梁值平介绍道。
“两位的名字我都知道。麦萍曾经担任过文学社社长, 梁值平则是校刊的美编。请多多指教。”江思琪笑着跟麦萍和梁值平都握了握手。
“应酬能力不错, 相当具备当记者的素质。”空野说着斜眼瞄了一下艾思恩，“和某个只有嘴巴厉害的小子完全不一样。”
艾思恩还是完全没打算理会这赤裸裸的挑衅。他打了个喷嚏就当作是回应空野了。
“好了好了，要寒暄的话你们稍后再寒暄，我们先说重点。”王大叔有点不耐烦了，他抖了抖手中的纸说道：“根据当时的调查，这八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井然在魔术爱好者俱乐部里和路嘉谈话，简静带着那个叫做何萌子的女生四处参观中，董必知则在和张广明整理数理化室的实验器材，麦萍和梁值平则在文学社里写稿子。”
“其实当年那案子不就是自杀吗，有再翻出来的必要？”梁值平一脸不屑。
“不，我们现在讨论出了新的可能性，这个很可能不是自杀。”杜立德答道，“所以既然你们来了，能不能请你们说说当时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阿德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之前董必知死的时候你就怀疑我是凶手了，这次还来？你是有多喜欢将我当是凶手啊！！”麦萍做出个生气的样子。
“麦萍在写稿子，我则在做排版。当时校刊刚创刊，我们两个又是刚入社的新人，很怕会出什么差池，所以就特地到文学社去多做一会儿什么的。”梁值平倒是很老实地回答了。
“你俩是一直在一起吗？”杜立德问道。
“如果仅限那半小时的话，是一直在一起……不对，我因为喝了文学社冰箱里的冷冻饮料闹肚子上过一趟厕所，离开了15分钟左右。不过，你别怀疑我啊，我还在厕所里遇到张广明老师呢，他也是上大号，我们都能互相证明在那段时间里没有空暇去杀人。”
“什么厕所什么大号啊。”一个声音响起。众人一看，是张广明老师来了，后面还跟着井然老师。
“老师好。”江思琪问候道。
“见到你们真的很怀念啊，都长大啦。老师我倒是变成大叔啦，哈哈。”井老师看着杜立德他们笑道。他今年已经32了，但依然神采奕奕，当年那个温文儒雅的好老师形象完全没变。听杜立德解释了一遍之后，他有点意外：“那是我刚来这里的第一年的事吧。当时就知道有个女生自杀了，但没想到那个不但不是自杀，我们都是嫌疑犯呢。”
“梁同学说的是事实，当时我们是在洗手间碰到了。两个人在里面薰了十多分钟。”张广明老师刚说完就被他的外甥女麦萍吐槽他说话还是这么不文雅。张老师也有40了，头发少了，但身体却健壮了不少，比起7年前给人以更稳重的感觉。
“既然你俩没办法杀人，那就是你了吧？”华美玲指着麦萍说，“你利用梁值平上厕所的时间出去杀人，15分钟也足够有余了！”
“小姐你冷静点好吗？”梁值平眉头一皱，“我出去之前和回来之前都有问她写的文章的进度，也亲眼看了一下她WORD上的文章，我出去的15分钟里她写了将近3000字。如果这15分钟她是跑去杀人了，那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拿着电脑一边杀人一边写啊？”
“笔记本电脑的话怎么没可能……”华美玲没说完就被张广明打断：“学生也没办法带笔记本电脑吧，当时文学社用的还是两台老旧的WINDOWS98呢。”麦萍是他的外甥女，现在有人要怀疑他外甥女，他自然是不乐意了。
“不知道井老师当时在做什么？”杜立德问道。
“我本来是去找张老师的，但是在2楼见到路嘉同学，他说新魔术需要一个助手就拉我去帮忙了，我们一直在弄那个。因为一直没有去找张老师后来被狠狠地批评了呢！”井老师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井老师真是个害羞的人呢，光看外表真心不觉得是个32岁的大叔。令狐儿这样想着，越发觉得他的笑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明明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他。
“对了，你不是跟路嘉很熟的吗？他当时的练习是有拍下来的，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保留着，里面有把我和他都拍进去的，如果还保留着的话那个就是确确实实的证据了。”井老师说道。
杜立德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荆晶晶抢先说道：“路嘉哥哥他一会儿也要来表演魔术的哦，到时候问他吧！”
“喂, 我说你该不会又是跟路嘉来的吧?”空野弯下腰问道。
“不是哦，这次是跟别人来的。路嘉哥哥的车子要装魔术道具，装不下我。”荆晶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不爽。
“我们的副班长竟然有妹妹？还是第一次听说呐。”麦萍很好奇地看着荆晶晶。荆晶晶瞄了一眼麦萍，说道：“不是妹妹，但他是荆晶晶的哥哥。”
可能是见这对话牛头不搭马嘴，也可能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得体的东西，麦萍便不再理会荆晶晶。
“说起来，”张广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到简老师很焦急地在找什么。我问她她说在找一个绑着马尾巴的女生。我说要不要我帮她找找，她扔下一句不用就跑楼下了。”
“说起来, 我也很在意简静带着的那个女孩子是谁。”空野说道。他看了一下那个名单，目光落在了“何萌子”这个名字上。
“没错，简老师带着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何萌子。”王大叔看穿了空野的心思。
“简老师一直带着何萌子参观这栋楼，然后何萌子突然不见了，简老师很慌张地在找她……搞不好凶手就是当时失踪了的何萌子？”令狐儿说出自己的推测。
“虽然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很低。。。”杜立德缓缓地说。
“为什么？”令狐儿不解。
“——因为萌子是个盲人，听力不太好，也不能说话。”井老师说道，“这事几乎全校都知道的。”
“什么……？”令狐儿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样一来一些零零星星的线索就能串联起来了，例如苏茉跟她说话她没有回应，又例如网上找不到她的照片。也难怪杜立德他们能联想到那个在画室埋头画画没搭理苏茉的人是萌子了，如来都是因为她看不到听不到啊……
“其实要说犯人是萌子，我也相信的。”华美玲“哼”了一声，“作为凶器的那把美工刀上有萌子的指纹。”
“简老师曾经带着萌子进入过美术室对吧，说不定是那个时候萌子拿过那把刀，所以就留下了指纹。”江思琪一边作笔记一边说。
“是的啊，当年人们就是这样说的。”华美玲的语气里充满不屑。
“不过一个盲人能将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搞死，还要伪装成自杀也实在是不太可能的呢。”梁值平说道，“恐怕这事本来就是自杀吧，再继续讨论也是没用的，咱们还是散了吧。”
“嗯，的确如果是他杀的话，也就不能解释她哭喊着说不想活了什么的是怎么回事了。”王大叔捏着下巴说，“可是，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机关吧！”
“原来听到小雨说不想活的人是你吗?”空野打了个响指，“王大叔来说说详细情况吧! ”
“当时我接到董老师的电话，他说想要个排插，我就拿上二楼的数理化室给他。经过美术室的时候我听到里面有女生用哭腔说什么‘为什么那混蛋一定这样对我啊’、‘再这样下去我宁愿死了算，再也不要像个蝼蚁一样活下去’什么的。本来想看看情况的，但是窗帘都拉着，我看不到里面。不过这所学校为了确保升学率经常给学生施以重压，因为学习而有压力我也是能理解的，心想说不定只是说说而已，反正不会真的去死，我也就没理会。不过我去到数理化室时，里面只有董老师一个人。董老师说张老师上厕所去了，看样子张老师是没有说谎呢。之后，我就和他闲聊了十分钟左右才下楼。”
“我倒是说，你当时要是敲敲门，拍拍窗什么的说不定就能挽救小雨的生命啊！！”华美玲冷冷地盯着王大叔。
“对不起，我有愧……”王大叔低下头，“我才会一直保留着当时在这大楼里的名单，希望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
“不过她说的那些话，也曾出现在她的日记里。”华美玲这样说着，眉头拧成一团，“倒是为什么当时窗帘是拉上的呢……”
“王大叔你离开值班室的时候，会不会有别的人进来了啊？那样的话当时在这大楼里的人就不只是名单里的这几个人了。”杜立德问道。
“不会，我上楼之前还特地把大门关了的。”王大叔答道。
“那王大叔你确定说出那番话的人是小雨？”杜立德继续问道。
“是的，小雨她平时出入都会跟我打招呼，所以我能肯定那是小雨的声音。”
梁值平“呵呵”一笑：“那真的是自杀了。看来再讨论也没什么结果的了，要不咱们还是散了吧。”
“小哥你是不是心虚啊。”华美玲冷冷地看着梁值平。
“不是心虚，我只是不想好不容易回来母校一次却还要和人争辩这些有的没的。不觉得很浪费时间的吗？”梁值平针锋相对。
王大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别吵了：“……好了，要真的没能讨论出个结果的话，我们要不要再等等？有个‘知道内情’的人告诉我说她会到这里来的，一会儿问她就好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大叔。
“呃，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前些天收到封匿名信，上面说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话就在校庆那天上午10点在美术室门前集合的哦！”王大叔说着就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个信封，上面清楚地写着“王哲”两个字，那是基本没什么人知道的王大叔的本名。他动作利索地将信封打开，掏出里面的信纸展开来给大家看。
“上面的内容和我收到的邮件差不多啊......”空野眉头一皱。
“老实说，我也收到这样的邮件了。”华美玲说道，“我刚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这边这位记者先生在说这事情，我还以为他就是那个‘知道内情’的人呢，可是一看服装不对也就不深究了。”
“难道你们几个都收到这样的邮件了?”空野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几个人，目光锐利得像鹰。不出所料地，事件相关的几人都点头表示肯定。
“我本来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呢，所以没有在乎。只是井老师说带我们过来看看，我们才过来的。”梁值平把脸扭向一边。
“这么说来井老师把你们带过来，其实只是自己想找个借口过来？”令狐儿问道。
井老师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有人一心想为小雨翻案，所以借‘知道内情’为名将当年事件的相关人员引出来，通过让这些人讨论那个事件来得出真相。”杜立德推了推眼镜。
“是华小姐你吗？”江思琪疑惑地望向华美玲。
“不是我哦，我也是被那个邮件叫过来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当年小雨出事时这楼里有哪些人，我怎么给你们发邮件呢！”华美玲不以为然。
“发邮件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杜立德说道，“杀害小雨的犯人和制造不在场证据的办法我大概心里有数了，只是因为缺乏有力的根据，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阿德你已经有想法了吗？不愧是神探！”麦萍朝杜立德竖了个大拇指，“要说真相了吗，我拿相机拍摄下来哦！”
“呵，凶手搞不好就是简静老师？”梁值平抱起双臂，“她在杀小雨的时候一时半刻离开了萌子，萌子不知所措所以就乱跑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萌子不见了的时候，她就慌慌张张地四处找人，并被张老师看到。”
“这么说，简老师不光杀了董老师和蒋同学，她还杀了小雨？”井老师一脸不相信。当年学生都YY过他和简老师，他和简老师感情也的确很好。简老师被捕后他好像也挺不开心的，现在得知简老师的罪行竟然不止两条人命，他很是吃惊。
“嗯……搞不好杀人的时候被董必知看到了，所以董必知一直以此作为要挟。这就是坊间传言里说的‘把柄’……嗯，说得过去。”张老师点了点头。
“真的是那样的吗……？”麦萍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当简老师看着趴倒在眼前的小雨的尸体和手中染满鲜血的红色美工刀，她一定没想到这个是她今后一连串犯行的开端吧……”
“说起来, 名单上的人, 除了已经不在了的简静和董必知, 没有全部来齐呢。”空野看着那份名单说。
“嗯，如果萌子和路嘉都来了的话，说不定能问到更多的情报呢。”江思琪眼睛转了转。
“萌子这么个残疾人士也做不了什么吧！”梁值平不耐烦地说道，“因为我们基本都可以两两互相证明没有时间犯案，所以凶手只能是简老师或萌子。也只有她本人是凶手才能符合坊间传言的那个‘把柄’的逻辑。可见，真相就是我说的那样。”
“路嘉哥哥下午要当魔术爱好者协会的表演的嘉宾，他现在忙着准备呢。要不我给你发个短信问问他好了。”荆晶晶眨着眼睛说道。
杜立德没说什么。
令狐儿又注意到了这个怪现象。一提起路嘉，杜医生好像总会特别沉默。这跟蓝色本子里提到的杜立德和路嘉是好友的事情有点不一样啊。他们之间也发生了什么吗？
“杜德你怎么想? 反正咱们稍后要去会一会萌子, 我们到时候顺便问一问怎么样?”空野向杜立德问道。
“还用得着问吗，刚才这些人里，不是有人已经露出破绽了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艾思恩突然收起手机，一脸严肃地抬起头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不知道小艾你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呢。。。”杜立德笑笑。
艾思恩指了指某个人：“犯人其实是你吧？”
=============================================================事件相关人员
【当然不会是凶手】
杜立德 令狐儿 空 野
艾思恩 荆晶晶
【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井 然 简 静 张广明 董必知
麦 萍 梁值平 路 嘉 何萌子
【酱油】
江思琪 华美玲 王 哲
【7年前的便当】
韩 雨
【hide=999999】（※6个9）
凶手：
你对这个案件的理解（随意写即可，写出证据的可以得更多的分，但是这些证据是要建立在给出的提示的基础上的）：
【/hide】
将【】替换为[ ]
【第八期答案】
杜立德&艾思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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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8 19:5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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