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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现世之间]GX-RPG《命运之痕》(08年旧物存档用,5月19日2L补上猫毛同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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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0 08:44: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S:2008年大同人本《白夜·黑昼》收录,才发现这篇竟然没有在图书馆存档过……



GX-RPG 命运之痕——主线:黎明之路   (BY:devil1019)

友情提示:- -这是一个大系列(计划中),因为本来最初是预计写给RPG游戏的剧本,所以因为和某些特定人物组队的关系需要事件“触发”,整体的主线大事件发生可能不是和原作对应的时间关系,比如这篇里的爱德,如果要和其关系达到非常友好并请求他肯为你卖命地帮忙,就必须先解决有关斋王的“破灭之光”事件。(当然这个与本篇主线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在支线有所提及,看见了也请勿奇怪)

我们只是希望那个人活着,只要活着就好了,无论是让他回来受难还是敌对,只要活着就好了……
希望死去的人复生是一种错误,但我们愿意为此背负所有的罪责。
你要问理由?我只能说是在经历突然的背叛之后仍然扎根于心中、不会动摇的信任。
曾经并肩作战所产生的战斗友谊远远要胜于那些泛泛的所谓的一生的朋友爱人之类虚无缥缈生搬硬套的东西。
但我们同时期待着一生,一生都是战友的回忆。
愿将一切交与彼此,从今往后,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第一话  逃逸

七星之战落下帷幕,王城的百姓夹道欢迎让十代感觉到了英雄般的荣耀。自从进入奥西里斯•红军团以来,这是他一直向往的梦想,比仅仅只身为宫廷骑士而言,英雄是完全超越职业制限的荣耀存在,虽然离决斗王的梦想还有一定距离,但是这样的机会让他至少又可以少奋斗10年。而且出身是最底层的红之军团,就算少奋斗20年都不为过——那些贵族们都在私下里窃窃私语。

少奋斗10年么?或者20年?

少年挥动的手失力地软下来,因为这讽刺一样人云亦云也许说者无心,但是听者如果有意的话,那还真是莫大的刺伤,笑容仿佛随时会僵硬在脸上,连赞美言语都变成了环绕的荆棘。铺满红色的地毯,却像是血棘之刺,一颗颗地扎痛脚底。

“你没必要逼自己笑得像个傻瓜,十代。”伸出两只手往对面几乎已经笑到面部肌肉僵硬的十代脸上一巴,终于把那像是冻掉的表情拍回正常。

“所谓英雄,就是应该在打倒敌方BOSS之后凯旋归来,用爽朗的笑容来面对迎接的民众吗? 约翰?”

“你自己也明白的,因为你不能哭。”说着,像倒白开水一样把壶里的酒不要钱地往杯子里倒。“你越是伤心,上面那些觊觎你成就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地找茬诬陷你,让你失去现在所赢得的一切……不要对不起为你换来这一切的人。”

“嗯,我知道……”还是算是个未成年的宫廷骑士,借着人们赞美拥戴英雄的美酒,生平第一次喝了个痛快的烂醉,宝玉之骑士没再多说什么,默然地把同伴从酒店里扛回王城骑士团的宿舍。借酒浇愁吗?我们何时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终究只能在心里为死者哀悼,是吗……”十代低着头,语气中难逃些许的悲凄。约翰没有直接回答他,抬头望望天空,细密的雨滴开始从轻触他的鼻尖开始,逐渐扩及全身。

身后,酒馆里橘色的灯依然亮着,却没有了黄金时间的灯火辉煌,也许是因为突然下起雨来的原因,夜市显然要清淡了一些。

歌者向客人们行了一礼,开始颂唱一首流行于民间却感伤的曲子:

Time just withers away 时光流逝
  Stealing day after day 日月蹉跎
  The moon calls and night falls 皓月当空 夜幕降临
  goodbye beautiful day 别美好时光
  Seems time never can stay 岁月不曾停留
  just keeps running away 日月兼程
  the stars fly 繁星陨落
  and hearts cry 内心哭泣
  leaving nothing left to say 只言片语也未曾留下
  Goodbye Beautiful Day 再见 美好时光
  I must be on my way 我得上路了
  Stop the rain and ease my pain 雨停下 痛暂缓
  I'm sorry I can't stay 抱歉 我无法停留
  Goodbye beautiful day 再见 美好时光
  thats all I have to say 我已无言
  come tomorrow I'll be gone 明天我将离你而远去
  I'm sorry I can't stay 抱歉 我无法驻留
  time always has her say 时间总有自己的轨迹
  slowly slipping away 缓缓逝去
  its gone now but somehow 一切都过去了 但不知何故
  there's no telling time today 今天却没有向你坦白
  this time i'll go away 这一次 我将远走高飞
  and i'll be gone to stay 我将驻足远行
  we all know we will go 众所周知 分手已是必然
  thats all i have to say 我已无言

是的,听过。在大家汇聚于王城那天的夜晚里,酒馆里仍然唱的是这首歌,命运处处充满了神喻一样的昭示。虹龙骑士记得,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平时一贯以和蔼微笑示人的奥西里斯•红军团长大人,却别过了脸,试图将短暂的落寞在掩饰不住的情况下,不为同伴所见。

分离原来早有喻意。可惜当初没有找斋王占卜确认。

因为当时听闻奥贝里斯克•蓝军团已经有好就几位精英骑士如恺撒亮,甚至连蓝军团长库教授都栽倒在过七星的手里,而AMUNEARU据说是导致失踪、更可能是谋害大德寺老师、万丈目和明日香的主凶,上头下了死命令对十代他们要求务必捉拿,严重点可以提头来见。

最后的地下室,自己劝走了面对大德寺老师闷在棺材里的僵尸多少还是有点害怕到发抖的翔,让他在地面上等待危险的胜利。那是多么明智的举动,至少在AMUNEARU的面具裂开之后,不会有太多的惊讶、疑惑、不解、和悲哀……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像在知道真相之前的十代,单纯地以为成了英雄就可以带来自己和别人一同的幸福,为那些被七星打败的同僚们复仇,为骑士团一雪前耻。

约翰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AMUNEARU的真面目,原来那个曾经寄给自己精灵界研究笔记原本的、被自己天真地视为不平凡之学者的“陌生人”,其实早已见过。哦,只是样貌变化到差点对面不识,连十代也被骇了一大跳。

“为什么……你会是AMUNEARU?!”

“不满么?还是很失望?”面对十代声线煞时颤抖的质问,炼金术课的老师却颇不以为然地反问。

“为什么要骗人?!!”

“我骗了十代没错,但是我没有认为我骗了你什么,约翰•安德鲁森。”他刻意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似乎是故意要疏远他们在信中所及的距离,无情地粉碎宝玉骑士在心里建设起来的对他所有的尊敬。“所谓笔友,毕竟也只是——纸上谈兵的比比划划而已。”

“那些信……”很多封信,很多,多到自己都不记得写到过手软,兴奋地聊过很多,从传说之龙到巨大海龙利维坦,从三幻神到三幻魔……还有宝玉兽的起源……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年代。

『精灵界依靠人类的想象力维持着生机,只要你相信他们存在,有一天那信念会让你真正地看见他们。』回信的人如此鼓励着自己……后来,宝玉里的精灵们承认他是它们唯一的主人。那个时候,人生的幸福对于一个决斗者来说,除了追求极致的虹龙之外,似乎已经不用再多奢求。

“已经成灰烬了……”炼金术师笑得轻描淡写,浮如飘尘。“那些信里所包含的信念和意志,是炼化的上等材料。”

这话跟十代所理解到的利用和欺骗,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原来一直带着伪笑的面具在他们面前出现,最后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宝玉之主的心凉到湖底,意识里混沌着,或许又是短暂的真空。不知所措的无奈让他愣了好一会,因为这是公平的决斗,一对一的法则让虹龙骑士无法插手,卤莽的介入只能是同时冒犯两个人的尊严。

“……你一直在骗我们……那我们以往所有的回忆都是骗人的吗?只是在利用我们?!怎么会有这种事……别开玩笑了!!”气愤和悲呛的情绪主导了神经,约翰感觉得到摁住十代肩膀的手根本阻止不了元素英雄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背叛而无法接受事实的无从发泄。游城十代从小到大,还没被别人开过这么大的玩笑、这么拐弯抹角的玩笑。

“十代,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错,我最喜欢像你这么天真的孩子,不会听信任何别人的怀疑,忠诚地听从上司每一个命令……那么,我就用眼下这个最恶毒的玩笑,来让你稍微清醒一点喵~”他以前伪装得真是太好,直到这次终于睁开眼睛,两道血芒令十代浑身一震。受到影响的自然不只十代,在一对一决斗时只能旁观的湖蓝发色的少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剑柄。

瞬间便置身于广阔无垠的宇宙幻象,太阳们的一重又一重升级,给十代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那个对精灵界了解甚广的老师大人,召唤出来的精灵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真的,他很强,比当初身为奥西里斯•红军团长更强大的力量,隐藏得滴水不漏的实力让十代几乎有投降的冲动。在这之前,哪怕是多难的BOSS和敌人,十代从来都没有轻言过放弃,元素英雄使自己非常清楚。

“总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殷红一如鲜血的眸子中,严厉而霸气的眼神突然稍微软化下来,用一种师长令学生写自我检讨的语气,反问十代。

当然……不会一样了。
如果还是没有成长的话,结果就会像你所预计的那样,输得一败涂地吧!!
被激将的斗志瞬间膨胀,剑锋上四重剑技融为一体,威力自然不言而喻。偏偏这个剑技融合的效果刚好和三子太阳的能量来源形成克制,十代这个时候奇迹逆转,占尽上风。换个寒酸点的说法,四打三死磕如果还不赢那就是文章有漏洞。

假的身体毕竟还是假的,AMUNEARU无力地倚在墙边坐下,身上除了开始龟裂的裂痕,找不到一丝的血迹。

“为什么?你这么想要贤者之石!所谓永生和许愿的万能就那么值得向往?!”也顾不得骑士道里决斗完结应该向对手致敬的礼仪,被胜利或者是欺骗后的愤怒冲昏头脑的十代一把揪住炼金术师的前襟,接连的质问里包含了那么些凄厉的嘶哑。

“不,你错了,十代。永生永远不可能有轮回来得有意义,我比谁都清楚。真正的理由,我不想告诉你,没什么高尚的说词可言,还是不要问的好。对了,拿走这个。”

“翡翠书板?”接过那宝具的手都有些颤抖,或许是确实已经预感到死亡在逼近AMUNEARU。

“法老王(当然是猫- -)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十代,能防止王国崩坏的人,是你…们……”待十代接稳那本被炼金术师们找寻和向往的究极道具之后,递过书本的手寸寸碎裂,同行的两个人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最诡异的死法之一,一切宁静于尘归尘,土归土。

最后,冲进来的翔也只看到地上的一堆衣物和尘土,只有从伤痕累累的十代身上能找到激烈战斗的证明。十代本想告诉翔这里的经过,但是被约翰用力扯了扯头发,识趣地住嘴,由同伴来删繁就简、抹东藏西地扯着谎。幸好翔对约翰滴水不漏的谎言一点也产生不了怀疑,加之本来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AMUNEARU如此罪大恶极,十代和约翰这么正义感强的骑士也没理由放跑敌人。

不过,唯一被隐瞒了的就是AMUNEARU的翡翠书板,他们不想这东西落入王宫手里,即使是校长——骑士团总司令兼军校校长光头老好人——也不想。因为这本书的下落一旦公开,炼金术师公会大概会倾巢暴动来夺取这本宝具一样的书板。可是这毕竟是老师的遗物……绝对不可以交给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们。

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封印这本书。

“其实,老师的目的应该是毁灭三幻魔吧?”回到队舍,卸下华丽铺张的礼服和并不情愿的勋章,一直回想的确实那最后未有交代的理由。

“嗯?”低落的十代因为这句话抬起头来。

“他不是说过?用三幻魔作为素材来炼化贤者之石。以前他曾经在信上提到过,‘只要三幻魔消失,这个世界毁灭的威胁几乎就可以消失一半以上’。记得几百年前,军校的创始人影丸理事长得到三幻魔并想借它们的力量永保青春,结果差点把整个王都都搭进去,幸好那个时候也是一位奥西里斯军团的勇士打败了他……”不过几百年后,三大军团发生等级分化,奥西里斯•红便没落了,至少,这里面仍然出过英雄。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们?”

“也许他是觉得,他已经背叛了你,这个时候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做过坏事的人,很少有这么不用借口来为自己辩解的“反派”呢。

“可是我仍然想听他当面解释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要利用我们,背叛我们!!”

“期望死者复生,是背德之念吧……”宝玉之主安慰地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落寞的神情反映出他与言语根本相反的心念。“这个世界,真的会接受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灵魂么?”

喵~~~法老王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在脚边安静地趴下。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自从我们进入这个职业以来,被利用完全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有,说不定这也是奥西里斯•红走向消亡的开始……”

“你说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外面已经公布了军团长过世了的消息,而上面又迟迟没有新任的人选……今天下午吉姆已经帮我打探到了一些内幕:说新来的拿破仑教头怂恿库诺罗斯教授就是要趁红宿舍群龙无首的机会废除奥西里斯•红军团番号并取消驻扎的营团!”

“但是这个消息还没有正式确认……”

“那是因为毕竟你搞定了七星,声望在那里摆着。明日香万丈目吹雪他们明确表示反对,而恺撒学长就要毕业去正式担任圣骑士的重任,相当于已经快跟三大军团没有直接关系了所以他并没有表态……但是你要明白一支军队失去领导者会是什么后果!”十代的迟钝,只能被同伴前前后后使劲摇晃让他清醒一点。

“……上头也总不会承认一只猫可以领导骑士团吧?”顶多只是吉祥物。“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返回奥西里斯•红的驻地,我可不想被人抄得无家可归……但是约翰你怎么办?”

“担心什么?好兄弟讲义气,当然是和你一起走了咯~~王都这个复杂的环境呆久了真是让人会枯萎掉。反正打完七星我们是有额外假期的么~~~到时候大不了赖在那里不回来,哼。”

    王城骑士团还没出过刚来报道没多久就声称自己有东西忘在娘家需要回去取顺带探望同僚的骑士,游城十代自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话说因为有优等生,未来新星的宝玉之主主动申请做随行监护,光头校长自然也放心地给了他一个半月相当于寒假那么长的假期让他回奥西里斯•红住上一段时日,毕竟失去师长的心情,校长是能体谅学生的。

   在校长面前矮胖教头自然不敢提废除奥西里斯红番号的事,不过可以清楚的是,当晚,他被一只奇怪的飘来飘去还会发出可怕声音的光球恐吓到一宿没敢合眼,后来因为一向讨厌差生的库诺罗斯教授居然也在会议中站出来唱反调,为了今后少做噩梦,这事只好暂时作罢。   

不过路上不会比较太平,明知道他们是王都的大红人也敢来招惹的,大概除了一些职业打劫份子,也存在半道出家意有所指的人。

“什么?这些拦路的居然是炼金公会的人?!”十代第一时间拔出自己的剑,随时准备以一当十。

“麻烦两位告诉我们,AMUNEARU那本‘翡翠书板’的下落?”

“那是什么东西。”约翰拦住有点冲动的十代,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说漏嘴,坏掉事。

“别装蒜了,两位。那本最强炼金术师的究极道具,AMUNEARU没可能不随身携带的,何况他是跟你们对战过的七星之首。”

“就算知道也不会给你们的,做梦!”我的十代小祖宗你不会把话经过大脑之后才说啊?!

“哟,这么说……那本书该不会就在你们身上?也难怪,你们刚好是要回去奥西里斯•红军团的驻地…说起来,大德寺先生在炼金公会也是小有名气……难不成,你们要把翡翠书板带回去给一个已经去世的死人?”

“还是说,那个死人和AMUNEARU根本就是同一个?”另一个劫匪也跟着一唱一和。很糟糕,这些家伙是怎么知道AMUNEARU的真正身份的?

“我很疑惑你们怎么会把这两者扯到一起,再说你们也没什么根据,请让开,不然我们骑士有权动武。”宝玉骑士脸色黯淡下来,他已经决定这些家伙必须除之后快了。

“安德鲁森勋爵阁下,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来到这里,根本也没计划能轻易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们毕竟也是有名的骑士,为难得我们不得不出团来‘打劫’呢。”

一向温顺纯良的约翰也跟着十代怒上心头,出团打劫兼群殴两个王国骑士已经是胆大包天而且死不要脸,和十代一起更怒发冲冠的是,他们竟然对老师大人出言不逊。不过侧面也反映了某种现实,拥有翡翠书板的AMUNEARU在炼金公会里有多么可怕的压倒性实力。

“那么,对不起了,好象我突然记起了骑士道允许我们在盗贼和劫匪面前拥有绝对防卫权哦。十代,收拾他们!一个不留!”阳光的表情转瞬即逝,剩下是雷鸣电闪的号令一触即发。

“还用你说!胆敢侮辱老师的人,绝不轻饶!”两位骑士背对背并肩作战,十代最近以来心里的愤懑和憋屈,似乎终于有一个可以发泄的场合。每一次挥剑,都会忍不住想起逝去之人的音容笑貌,手中的兵器只会越发凶狠,不知道这样的疯狂还可以为自己挽回些什么。

也许是经过了和炼金公会最强之人的决斗之后,收拾这十个家伙倒也不是什么登天难事,只是要真的痛下决心,两位少年还是多少有点下不去手,因为他们还不想和炼金公会过早地结下梁子。在打到他们都丧失行动能力之后,只见约翰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瓶子,捏起瓶子的他在十代面前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打算做什么,约翰?”

“当然是处理掉我们今天的麻烦啊=w=赞美老师大人,原来他真是早就为我们算好了这一步么?”在AMUNEARU的实验室里,打完之后趁十代休息的当,约翰在里面转了几圈,搜罗了一些十分有用药剂。

当然十代还是没弄懂他的同伴在说些什么,只见约翰在招呼他把这些人的头都抬起一点来,他要灌药= =。
十代听闻过化尸份这样小说里很恐怖的东西,也颇不怀疑大德寺老师能做出现成物,只是这次约翰突然要提出灌药这么可怕的事件,年轻且涉世未深的骑士还是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安心吧,这个药顶多只能废除这些人一年以内的记忆,损伤一点大脑,其他还是没什么大的坏处。”
对于那些爬不起来但是多少还意识清醒的人紧要的牙关,两人只要招呼法老王过来啃上一口……万事好说。
“侮辱死者的罪很重哦,这点惩罚已经算是很轻了。留着你们的小命,挖去你们的记忆,让你们成为最伟大的炼金术师的实验品,多么荣幸的事~~”

那个带队打劫的小头目,在看到少年死神一般的危险表情之后,两眼一白双腿一蹬就昏了过去。
“这些没用的人,怎么配提起老师大人的名讳。”任务完成,约翰把瓶子一收,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劫匪,拍拍手,拉过十代,左右张望一下,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第二话 愿望

不仅是炼金工会在打翡翠书板的主意,似乎它们还把这个消息散布开来,搞得道上尽人皆知,拦路之敌有如前仆后继的潮水,就算十代和约翰联手也差点吃不消,最后只好搬出第三十六计,化装逃逸。这同时也让约翰对于还没有得到虹龙镇场而非常的怨念和浮躁起来。十代则开玩笑地说约翰你该不会想让他们都当虹龙的点心吧?

虹龙估计会反胃——他是这么回答的。

等他们回到奥西里斯•红的军团营地时,已经累得快像散架的骨骼模型,奇怪的是,翔竟然比他们提前回到了“娘家”。“你们好慢啊。”

“因为路上找茬的人太多……是蚂蚁一样多啊!”思索了半天,十代终于找出一个非常贴切的喻体。

“大概是因为那些强盗没盯上你而已- -”卸下轻甲换回便装,宝玉骑士怨念地白了他一眼。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什么比喻),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说翡翠书板在你们手上?”翔的注意力并没有因为听到抱怨路上蚂蚁多而转移,毕竟还是因为那消息沸沸扬扬,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上面的人可能就会追究下来为什么会私藏疑犯之遗物的责任了,他也只是纯粹为两人担心而已。

“他们说什么你都信?”宝玉骑士立刻幻变出职业级无奈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以倒茶喝为理由,刚好挡住翔看向十代的视线。因为有在进城堡前好友的叮嘱,十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什么“可能有”的破绽,依然囫囵吞枣地对难得安宁的晚餐进行本能而疯狂地进攻。“‘嫉妒’是一种很可怕而且很麻烦的情绪,但是人类的心灵就是这么容易滋生它。”说着,晃了晃那枚看起来闪闪发亮的勋章,“只不过得到了这种东西,就有必要把我们塑造成打败大魔王然后大肆掳掠魔王藏宝室的英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传闻估计已经在道上被人‘奔走相告’了……你们要怎么办?而且我怕的是,上面某些对奥西里斯•红有‘偏见’的人会把这个当成攻击我们的理由。”

“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会想——如果大德寺老师还在……就好了,不是么?”至少老师还在的时候,连蓝军团的库教授也要畏他三分。

“大哥……这是不现实的愿望。”

“我只是说说而已……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真会有奇迹?”最近好象没有看到什么适合许愿的流星。

“奇迹?说不上,最近红军团营地有‘闹鬼’才是真的可怕啊!!”

“闹鬼……?怎么回事?”喝茶的喷茶,吃饭的噎住。怎么一回来就没件好事能进耳朵?!

“是这样的,在我回来的一两天前,听说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笼罩在灰色斗篷里、看起来似乎没有脚的幽灵在大哥你的房间外停留一会,然后游移到大德寺老师的房门外停一会,而且好象他飘过的地方温度都会莫名地下降……好象冬天似的……”大家都裹着被子透过门缝往外看,那个幽灵有没有飘到自己门前。

“没有脚的幽灵……?”听完翔同学绘声绘色像讲鬼故事一样叙述完之后,十代和约翰面面相觑,他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罪过那样的幽灵,或者什么人。

越是看见他们俩这傻到一块的表情,翔就越想凝重地叹气,大概他们在决斗里外开罪的人他们自己都没办法开出个名单。“还好你们回来了,大家都指望着二位英雄来帮我们解开这‘冻眉之急’呢!”

“翔,你确定你没有挖苦我们的意思?”这次连一向耳背的十代都忍不住起了疑心。

“我绝对‘没有’。”义正词严地回答,顺带认真严肃地扶眼镜。

“那么今天晚上我们看来又得辛苦一回了,真是的。”人家还想睡个囫囵觉呢= =这些天被人追得累死了,腰酸背痛。

“名字就叫‘奥西里斯•红——驱魔大作战’!!”为什么你的精力在有了食物的补充之下就可以迅速恢复加成- -?

不管夜长梦多与否,迟早还是要和那个幽灵对面的,不过……

“翔,你真的要裹着被子出来战斗吗?”检查好战斗装备和随身道具之后,十代和约翰都挤在房间里等着那个午夜的无脚幽灵前来找茬。

“人家是防寒出来看戏的,你们是主角,我只是观众。”难怪- -他连宿舍的窗户都大大打开,并且在床脚栓了一根绳子垂下窗台……“翔,不要以为老师大人不在,你就可以给奥西里斯红丢脸……= =”

“前提也得是你们能搞定BOSS啊?!”

“………………”所以后来翔同学等级停滞就跟他看戏及逃跑属性太强很有关。在他顾着看戏和逃命的期间,他的兄长却在不断地挑战更强战士杀怪练级……同一家出品,品质和属性却大不相同。不过也应了祭司爱德那句笑言,“圣骑士其实天生就是肉盾”。当然,这是题外话。

午夜12点的钟声准时响起,走廊上并没有任何让人不安的脚步声出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仿佛来自冰原的寒气真实地在这个空间降临了。门缝里只能看到深灰但并非全黑的斗篷,把手都被那股寒意侵蚀得让人不敢碰触。

灰色的斗篷……
难过地退后了一步,战斗的意念顿时被那冰霜之气冻结一半。莫非是……
似乎觉察了同伴隐忍的不安,宝玉骑士只能劝他暂时忘记:“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老师不是那种因为失败就会报复我们的人。”

“可是……”

“相信我的直觉,它不是他。”

“如果……”

“那么就用打开这道门,亲眼证实一下好了!”

厚重的灰色连帽斗篷从上遮到下,确实看不到脚的幽灵,也是银白色的头发,却和AMUNEARU不同的微微卷曲——结论是他们谁都不认识。“你是谁?!”

连这两个人都没有印象,翔更是手足无挫:“怎么办?要攻击吗?!”

“这种不明物体,当然要先适应他的攻击手法!”因为感觉寒意袭人,十代特别剑技召唤了爆烈女郎,可是她的程度似乎在这个幽灵面前并不值得一提,尽管攻击了三次,却仿佛根本对这个虚无的幽灵无法造成任何物理以及魔法上的伤害。

事不过三的道理在这个时候准时应验,寒冰之幽灵仅仅只是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那把魔剑,十代就倒在地上再也没办法起来了。

“十代!!”约翰大吃一惊,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奥西里斯红的第一骑士连一招都扛不了?!

“约翰……我……我起不来了……”仔细一看,还有命,就是身体被笼上了一层薄冰和不听使唤,起来不能。

“大哥都被……”还没等翔反应过来,准备转身使用救生途径,那个幽灵又一挥剑,很严实地把翔冻成了人体冰雕。

“你……”这下连约翰也彻底束手无策。

“……你们俩,跟我来。”但是他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幽灵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方才的攻击,只不过算是一个简单的下马威,或者对攻击的忍耐后防御反击,无任何过分的含义。
那个幽灵带他们来的地方,结果是大德寺老师的书房。
“我是影月•霜之哀伤,因为我在你们的世界并没有实体,所以你们的攻击全部对我无效。”

“那为什么你可以攻击我们?”

“那属于我能力范围内的举动,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我并非你们的敌人。”

“那倒也是,否则你不就会能让十代出到三招以上才还击。”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等我们,既然我们并不认识你。”

“算是……有事相求。”

“是你做不到的事吗?”

“我说过,我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实体,所以我当然做不到。”

“……不过我怎么预感都不像是好事……”安德鲁森勋爵皱了皱眉头。

“那只是你们觉得我不像好人。”快人快语= =。

“……………………”话是这么说没错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比我们还直接 ||||||。

“……那我们可以先听一下委托的内容吗?”虽然不是职业佣兵,但是乐于助人的习性已经和十代俨然分不开了。出于谨慎,他当然要先问内容。

“……………………”那个幽灵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难以启齿,似乎又像是在深思熟虑如何表达,最后还是选择最简明的说法:“我希望你们能……复活AMUNEARU。”

“这怎么可能?!就凭我们怎么可以做到让死去的人复生?!我们只是普通的骑士而已……”当他听到这个幽灵提到AMUNEARU的名字时,他的反应之强烈,一拍桌子从椅子上弹起,并不是出于什么愤怒,而是异常的惊讶和激动。

“十代你冷静点!”最近的同伴情绪不稳,这也导致了在战斗中经常下手没轻没重,自己都懒得去善后。

“你曾经有祈祷过奇迹发生,时光倒流吗?”

这次轮到十代陷入沉默,是的,时光如果倒流该多好,记忆能回到从前,没有目击过任何欺骗还有死亡的话,回忆不会让内心感到难堪和难受,不是吗?!“嗯,有的。”即使是骗人的记忆,其实那本质也是美好的,不是么?

但是时光无法倒流,我们没有扭转时间的力量。

“那就行了——你们至少能接受那样的现实,就没关系了。AMUNEARU从来没有真正的‘死去’过。所以要复活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非要选中我们?”

“那是因为只有他所信任的你们,才能这么做。而且,你们把他的翡翠书板带了回来,而没有交给其他没资格持有它的人。……如果这就是所谓命运的话,我就只能委托你们。”

“但是炼金术课我一直都在打瞌睡……”虽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还是能抵挡一下强人所难的要求。可惜,影月似乎并不打算给他留什么后路……

“并不需要那么麻烦,AMUNEARU其实早就为自己留下了备用的人造躯体……”
这个消息其实既让人惊讶,却又不算骇人。只是十代想不通,为什么既然有备用的躯体,老师却并不愿意使用,而是拖着那个几近崩溃的残躯在跟自己战斗……为什么?

“他也许是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已经欺骗过的你们……还是觉得不到万不得以他不想回来。……但是这个世界新的灾难,实际点,还有发生在你们身上、奥西里斯•红的麻烦,很快就会降临,如果他还在的话,至少能帮助你们一些。”

“你说的这些理由……并没有一条和你相关?”

“我只不过是他很久以前的朋友,仅仅只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罢了。”

“…………那你要我们做什么?”先说好我真的不擅长专业的炼金术。

“在这之前,你们必须先确定你们是否要真正接受这个危险的任务。”

“危险……?”是平时老师上课时会经常遇到的那种爆炸吗?

“不是……你们听AMUNEARU说过炼金术师禁忌的三原则吗?”如果是那种爆炸危险的任务AMUNEARU死也不会让我派你们去当炮灰的即使我知道你们福大命大拥有小强属性。转过话题,影月开始向他们明示这个任务的危险之处。选择的权利在少年们手上,他并不打算逼迫他们去做,那也不是AMUNEARU所愿意看到的。

“我记得,是‘不可以进行人体炼成、不可以制作黄金、必须忠诚于国家’。”不愧是难得在炼金术课上不打瞌睡的好学生- -。

“很遗憾,他大概三条都犯过了……现在你们所要面对的,就是第一条,而且可能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条……你们思考一下,再决定是否接受。”

“………………”二人同时沉默。

“那些炼金公会的人就是希望得到人体炼成的秘术,才来抢你们手上的翡翠书板……因为那里面记载了他关于‘打破法则’的炼成秘记。”

“难道是打破‘等价交换’的法则?”

“要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做出备用的人造躯体的?”

“原来是这样……”宝玉骑士带着惊叹且略有惊喜亦不乏惊恐的复杂语气回味着某种事实。“难怪那些平庸的炼金公会成员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雇佣职业盗贼来抢翡翠书板……难道都是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出人头地吗?”

“庸俗的人类会这么想是很自然的……你们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肉体的损坏,恐怕是你们的前程……如果让死者复生的事情(而且还是七星之首的要犯),被王城那边知道的话,不但是被削去军籍,而且……”

“会和老师一样成为罪犯?”宝玉骑士却释然地摊手轻笑,“我们一不危害国家二不打家劫舍三不敲诈勒索四不扰民扰物,我们的罪孽,又会在法庭上被评上什么样的级别呢?”

“力量就是一切……”  这个时候,一个不同于平日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刘海的阴氲遮挡住十代的表情,只是听到这样的倾吐,竟然会让人感觉到一丝比这房间里冷气更让人心寒的恐怖。“只要有力量就能支配这世界……挣脱现有法则的束缚,创制自己的法则来制约那些反对你的人……”

“十代?”立刻摇晃了一下看起来和听起来都十分不寻常的同伴,他该不会是烧高了在说胡话吧?

“啊?怎么了?”眼神瞬时变得清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忘了耶……我说了啥?”

“……………………啊,没什么。大概我听错了……”含糊着,内心却清楚那绝对不是幻听就能搪塞过去的,某种负面属性偶然表现出来的深埋的真实。

这少年……内心看来潜伏着不得了的东西……AMUNEARU的眼光还真是高,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么,看来命运注定也只能委托他们了……有趣。希望你能导引出那个潜伏于黑暗中的魔物呢,吾友AMUNEARU。

“我们,接受了。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足够让我们挑战一回自己!”我要让老师亲自回答我,为什么不惜背叛和欺骗我们也要解放三幻魔。

“哼,可不要反悔哦,少年。”(道德值-100)“把翡翠书板带上,七日内隐秘地回到那个废弃的旧宿舍地下实验室去,找出他贮藏备用躯体的密室之后进行最后的箍魂仪式就足够了。翡翠书板上有相关的记录,你和你的同伴一起照做就足够了。”

“我们知道了。”

“期待着你们的成功。顺带给你们说说任务的报酬……复活AMUNEARU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着你们,总之,那对你们……或者整个奥西里斯•红甚至未来,都是件好事。”语意里开始显现道别的意味,影月最后留了一个悬念给他们,让接受了这个危险任务的少年们,对任务的本身抱有更大的期待。然后渐渐虚无化直至完全消失在昏暗的书房,那散发出的彻骨寒气还稍有停留,作为他停留过的证明。“对了,那些被我冻住的人,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对了,宝玉之骑士,你可以在那个密室里到处找找,兴许还会找到一些你留过痕迹的东西哦~~”

“决定了啊。”

“不会反悔。”

“那什么时候出发?”

“还用说?随便收拾一点东西,明天就走。七天的时间……貌似是有什么特别的意味。”

“你还对七这个数字过敏吗,十代?其实七天……是意味创造和毁灭的期限。也许影月是在给我们暗喻着什么……总之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而且必须避开翔他们。”

“要避开翔离开这里并不难,问题是我们要回去那个废墟,恐怕时间还很紧,因为从这里到王城至少还要五天的时间……希望事情千万别泄露,否则我们的声望恐怕会难以在王城继续立足。”说起来为什么刚才没有让那个斗篷幽灵把这里的人多冻几天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我给你垫背,怕什么?”多冻几天绝对要冻出事你个傻瓜。

“嗯!有约翰在,我就放心多了。”

“哎……等等。”

“怎么了约翰?”

“影月有告诉我们老师的灵魂会出现在那里吗?”突然想起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好象少了比较关键的齿轮的机械八成会停转似的。

“没有。”十代仔细回忆了刚才的对话,然后表肯定意味地摇头。

“……哈?……这下子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吗……越来越……有趣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忐忑,这下子冒险的意味更深了一重,对冒险的勇者来说更具有挑战性和考验性。

“不管怎样,我不认为他是在愚弄或者陷害我们。”那个人的实力绝对在我们之上,如果真要对我们不利的话,何必拐这么大的弯。“这个险真的很值得去冒,我真的还想见到老师……如果这是被扭曲了的命运,那就让我们将它扭回正途。”

我们的举动,到底会在自己命运之途上刻下什么样的痕迹呢?
我深深的感觉到,这个国家的历史,自己的未来,已经在这个背德的愿望中开始不定地飘摇了。

如果我扭转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历史,把自己沉湎于过去快乐的那部分记忆,是不是很自私呐,约翰?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并非扭转历史,而是去进行属于我们自己未来的人生剧本而已。让那些陈规和锈蚀的法则律条都见鬼去吧!!我们绝对不会臣服于已经被人预定好的平凡之命运!!

是呢,拥有力量的人,就应该有担负和使用它的觉悟。用我们的手,去突破法则,寻找自己真正的命运和幸福的回忆吧……

第三话  复苏

当我只剩灵魂在世间飘荡的那段时间里,我曾经想到过很多事。但是唯一没有猜中的,就是天性散漫乐观的十代,在内心竟然和我有着相同的观点。也许在思考中纰漏太多,我竟然也忘记了,这个世界有很多法则都会变化,但是也有恒久不变的一些里面就有关于王者的条文:想要成为王者,在还不能创造法则的时候,必须首先学会打破法则。

我无意成为什么王者,但是我的愿望是成为站在王者身后,目送他一步步走上王座的那个策谋士。
那是一种属于养成的乐趣,和养宠物和植物不同,和本职的炼金术创造也不同,还有所付出的代价几乎就是拿自己的命运下注。影月曾经以为我是看中了这个少年内心有潜伏的黑影才选中了他,其实并不然,是金子总会发光,我只是觉得十代有种特别的潜质能带给养成者不同的结局——我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才开始陪他玩这场冒险游戏。

我从来不是一个保守派的炼金术师,所以我突破了法则的约束,做了那些平庸之辈不敢做的事情,而且成功了;同样的,在命运的赌桌上,我依然是一个冒险却不乏算计的疯狂赌徒,也不觉得自己面临的会有什么可笑的全盘皆输。

也要看我把大注压在了什么人的身上,不是么,法老王?
喵~~它也觉得我是正确的。

然而,两个小孩子被影月所鼓动做出那么冒险的决定时,竟然连声招呼都没给我打过。
算了,我想那个时候他们也不会有心思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毕竟,冲动属于年轻人热血而欠考虑的最主要具象形式。

但是这样年轻的冲动……对我来说,却是比任何都来得珍贵的回忆。
游戏并没有如我所愿的GAME OVER,而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十代和约翰替我按下了CONTINUE的选项,由不得我拒绝。

两个固执的……“坏孩子”。

十代还在考虑怎么找理由丢下麻烦的翔同学然后第一速度回奔王城,搭档哈欠了好几回说你麻烦不麻烦啊,扯个谎都好象要给你上刑似的。对方只好回言说既然你比我擅长那你来想啊,宝玉骑士倒是毫不犹豫,随便编个突然接到光头校长急令要回王城不就得了,伪造书信这个我也有过尝试。

你到底有多少个熊心豹子胆够用啊= =?
既然我们打算拿自己的前程冒险,又何必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说来也是凑巧,第二天早晨,红军团的门口就真的鬼使神差地出现了从王城来的信使,向十代和约翰传达了校长的手令……果然是要他们急速赶回王城……送信的又更巧合地是佣兵奥布莱恩。他善意地提醒两个人,因为目前道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进了上层的耳朵,这次让两个人回去估计就是为了追问翡翠书板的下落,要他们小心为上。

“不会连你也认为那本要犯的遗物在我们手上?”

“是人都会有疑心,何况传言说AMUNEARU就是失踪的大德寺老师。而你又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十代。”

约翰暗自抹了一把汗,幸好还没人知道自己和王国的要犯的秘密笔友的事情- -。“但是那个实验室里发现了大德寺老师本人的木乃伊,这样都还有人要把两个人拼到一块去?”

“但是都化成了灰烬。虽然有翔作为第三目击证人,可传言总是会有一丁点真实的成分,无论是千分之几……你们的嫌疑都很难洗脱。”

“那我们还真是天大的冤枉了,唉……”

“不过,我只是个送信的信使,还接了一个任务是护送你们到王城骑士团的总部,到那里之后就没我的事了……因为道上有些不太平,所以校长特地雇我来了。”

他是让你来监视我们的行踪吧?还是想从十代嘴里套出翡翠书板的下落?
本来,宝玉骑士是从不以恶意揣测他人的,只是最近的一系列事件搞得他和十代一起神经紧张,反应过敏,瞅着谁都会觉得形迹可疑。

十代下意识地瞥了约翰的背包一眼,只有那里面的某样东西绝对不可以随便交给别人。翡翠书板虽然没谁见过,但是如果有人要打开它的话估计还是要出麻烦,所以约翰建议十代把它包装成礼物,在外面加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又扎上锻带,好似要送生日贺的心意……至少这样熟人是没什么必要的理由去打开它。

已经开始习惯当一个预备犯的感觉了?!

到王城骑士团总部,和奥布莱恩道别之后,他们并没有首先去晋见校长阁下,而是摸回宿舍开始夜行前的准备工作。不知是故意还什么,本来五天的路在宝玉骑士任性的要求下拖成了六天半,美其名曰要给大家买点特产,然后大包小包地塞满了行囊,还累得佣兵临时转成搬运工。

不过这第七日似乎是很关键,而且特别。

把翡翠书板小心藏好之后,宝玉骑士又拉上他的同伴到友人同僚那边大肆分发路上买的特产,让人感觉他们不虚此行。当然,约翰比十代精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比他多了那么点能讨上司好感的心眼,在晋见的时候送了光头校长一本有趣的古籍,而那个盒子碰巧又是他们在路上伪装过翡翠书板的。

不过公事还得公办。光头校长清了清嗓子,问到:“关于现在的传言,相信你们也已经听说了,我想听听你们本人对此的看法。”

“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这几个词从十代口中义愤填膺地喷出来,外加不分场合地往校长桌子上地震似的一拍,确实让人感到十分意外。先不说平时十代到底能不能理解和活用这些词语,但是就态度而言,校长对十代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少年不善于说谎,而且从来都是个直肠子,如果要他能不分场合拍桌子到如此地步,估计也没什么水分可言了。

“十代君,请先冷静……”

“为何什么事情都要栽到我们头上,连老师也不放过?!我们不过是打败了七星,得到了荣誉,就要被人在背后冠上这样的话?大德寺老师不可能是七星,在战斗之前翔也看见了,我们亲自推开那棺盖时,他就已经……”

“咳咳,这个我知道,翔已经写过书面证明材料了。十代君,我理解你失去师长的心情,但是还是稍微冷静点吧。我叫你们来只是问问看法,并没有要审问你们的意思。”

“可是这事关骑士的名誉,校长阁下。”宝玉之主在一边语气不咸不淡实则添油加醋地往校长耳朵里吹冷风。“我们那么辛苦地打倒七星,还给王国一个和平安宁,却为什么会被描述成洗劫大魔王藏宝室的盗贼形象?如果我们真的拿了什么还好,可是恪守骑士道的我们什么也没拿,还要被这么诬陷?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是说太年轻的缘故,有些人觉得我们不合适背负这样的荣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十代都决定退回这次的勋章,以求什么都没有在我们身上发生过。”

两枚金灿灿的勋章一齐递到校长面前的时候,他再度审视了两个人的面孔,十代的表情仍然是凝结着愤怒的坚决,而约翰则是一脸漠然的不屑和对流言的鄙夷,光头校长叹了口气,这样的举动差点让他下不来台,思索了几秒钟之后,只好无奈地决定:“好吧,我暂时接受你们的决定,勋章我来保管,直到这场传言的风波被调查的结果压平。”

“感谢您的谅解。还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有了,剩下的事我明天派给骑士团的特别调查组去做。”

“到时候,希望能给我们一个官方的说法。”明天?哼哼,可惜我们今晚就要动手了呢——这是两个人在心底不约而同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王城骑士团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正式的答复。”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意气用事的。
等他俩走了,光头校长从抽屉里摸出一张报告纸,是来自奥布莱恩的。连他也在报告里提到,当提起翡翠书板的时候,十代和约翰的表情就十分难看和厌恶,从其言语间的抱怨主要是在回奥西里斯•红时因为这个原因被无理纠缠过很多次,并一再表示他们绝对没有私藏该物,理由是拿来也没用,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形状的物体。

回到宿舍——

“今天我演得如何,约翰?”

“嘘!小声点!应该说还好,还是说你那种性格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撒起谎来全然可以义正词严,脸不红来心不跳?”

“这样也好,反正我早就不是什么优等生,大错小错早就犯过了,又会少这一桩?”

“准备好,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我们所要做的第一件‘逆反’,就是不能让那些人抢在我们前面。”

“夜晚,可是我们的舞台。” 十代习惯在做一件事前抛一枚硬币,而硬币正如愿地是他想要的反面。意图中的预兆已经开始,跟着感觉走下去,也不想再临阵后退——既是约定,也是愿望。 “对了,我们带上法老王去,好不好?”(选择)

“随便,希望它能安静点。”
夜半三更,当其他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骑士团的两位冒险者却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真正意味上的“拿自己开玩笑”的旅程,那个旧宿舍离现宿舍并不远,只是……似乎旧宿舍周围拉起了禁止进入的线,偶尔还有几个值夜班的看守在离那里不远的小道上游荡。

“躲过他们。”难得,奥西里斯红第一骑士在鼻腔里哼出一个十分不屑的音调。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来这里第二次,阴阴冷冷的空间,黑暗的走廊里还是飘散着淡淡药剂的味道,越往深处,便愈加浓烈——那种感觉,就像渴望真相的人在逼近真相一样,被某种无形的磁力吸引到这里来,离得越近,便越无法回头。

在电光侠的帮助下,他们至少摸到了原来那个战斗过的地下室。

“影月说的密室,到底又在哪里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他一定是想我们自己找……但是,应该有什么‘暗示’的……”

“莫非暗示在这翡翠书板里?”

“……那么,打开看看?”(打开了翡翠书板。)

书的内层封页上,一圈翡翠的形状顿时发出幽绿的强光,和地上的标志相互呼应,翡翠书板仿佛拥有了灵魂似的,向来这里的探险者询问开门的暗语:“请回应开门的暗语。”(自选一个)

1、“等价交换”
2、“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3、“上界存在下界既有之物,下界存在上界既有之物”

炼成阵一般的光芒自脚底吞噬了他们的身形,等视力从那片晃眼的绿芒中挣脱之后,发现他们站立的地方早已不是原地。

“难道……这就是影月说的秘室?”

“大概是了……脚下的炼成阵比外面的复杂多了……”

“对了,”说着宝玉骑士把翡翠书板转给十代,“你先翻翻看必要的步骤,我先去找点东西。”

“喂……人家看不懂的T0T!”不管同伴似乎是像被丢过烫手山芋一样有那么些凄惨的抱怨,约翰径直去他想翻翻找找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影月所暗示过的那些东西。

最后,搁在一个书架上被一层绒布遮住的小箱子吸引了同伴的视线:“约翰,你是不是要找那个?”

里面是一叠纸张,纸张上的笔记一如影月所说的熟悉。湖蓝发色的少年骑士一阵手抖,然后又激动地往下面翻找着,试图刨出年代最久远的那一张。
仔细地数过日期,清算回忆,一张都没有少过,像秋天美丽的枫叶,被悉数小心翼翼地保管起来。

最下面还有一封,从笔迹来看,似乎是AMUNEARU未有发出的回信。

『很抱歉……我也无法得到关于虹龙可能的藏身于何地的信息,这件事你还是拜托帕加索斯会长去找比较可能。不过我可以预测的是,虹龙并不仅仅只是宝玉兽之神,如果能灵活应用的话……也许精致的宝石可以打磨出另一种形象或式样……只是……

我大概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有些必须的事情要做。如果成功的话,大概你就能看到某些我只在信里提过,而现实中通常看不到的那些……』矛盾的心态穿梭在这不算多的字里行间,笔迹时而正常,时而凌乱。最后的字迹被用力地涂抹掉,而且从结果看来这封信最终也没有被下定决心寄出去,却也没有被销毁,只是混杂着纠结的心理被沉于箱底,仿佛预料到会有该看到的人来发现一样。

“果然,老师总是那么擅长撒谎……”

“为什么……要那么欺骗我们……”难道欺骗已经成为一种日常的生活乐趣了?!

“因为……我想和你们全力决斗一次。”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有那么一瞬,竟让人着实有些脊背发凉。
回过头来,只看见一个浮动的灵魂光球,和一片找不到轮廓的、飘渺的人形幻影。

本能地伸出手去,才失神地反应过来穿过的是碰触不到的虚无。

“你们……不应该来的,或许,我应该把密语设得更复杂一些……”

“那样的话,经常上课打瞌睡的我,就不会猜到了,对么?”

“也许。”

“为什么,你会有拒绝的意思,我们无法理解。换成是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会在有办法活下去的时候,希望自己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作为奥西里斯红的军团长,我已经死于七星之首的‘暗杀’;作为AMUNEARU,则已经败于黑暗决斗的‘惩罚’。这难道不算理由?”

“那都是你放弃的理由……为什么又会以游魂的形式存在于世间?”

“我不知道,只是莫名其妙地被法老王吞下去了而已。按宿命论的说法,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碍我的灵魂胜利地去往另一个世界……难得我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

“……真是自私的想法。”十代咬痛了牙根。

“……难道你喜欢被一直欺骗所包围?”

“……欺骗吗……问题是你为什么明明没有那么做却非要说你打算将一切都恩断义绝?!要全力决斗,凭你是七星的身份,一切都不言而喻,可是……我们讨厌那种伤人的话,哪怕是谎言。”

“那还真是抱歉,都怪我一直以来留下的印象太好,你们已经很难修正了?”

“是的,我感谢你一直以来为了维护形象所花费的努力,所以我们也很‘愚蠢’地来到了这里。”语气不和,元素英雄使选择了跟他扛上了。

“影月到底跟你们许诺了什么,你们可以放弃大好的前程做到这个地步?!”他的语气里透出了微微的怒意,一直以来听话的少年们迎来了他们迟到的“叛逆期”。

“到头来,他除了许诺你,却没有给我们任何的好处和报酬。”
“所以,这只是我们按自己意志行事的结果。”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被贴上通缉令的那一天。那我会被人骂说搅乱法则秩序世界和平还不罢休,甚至葬送了学生们的光荣未来给自己陪葬。”

“你要是怕被人嚼舌根的话,哪里还有胆量连犯炼金术师三大禁忌?!”借口还真多,宝玉骑士干脆用从影月那里听来的把柄让他无话可说。

“……”似乎见了成效,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还是回去吧,就算我现在这个样子,反正一时半会也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狱,就这么在角落里看着你们的未来,也够知足了。”或许哪天,另一个世界的门会向我打开的。


不过,显然少年们不会被这样的话迷惑,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态,似乎他们已经揣摩到几分。站得稍微靠前的十代在背后朝同伴做了一个手势,约翰立刻明白了他的决断是什么。
“够了,说那么多没用的话……想欺骗了我们就轻松地一躲了之吗?!你不会得逞的……看清楚吧AMUNEARU——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够‘惩罚’你的方式!!”

话音未落,棕发的少年摸出一把小刀,在AMUNEARU的虚影面前,似乎是得胜般骄傲地微笑了。因为他看见他的虚象的表情,由先前的担忧,顿时转化成了惊恐,瞬间又变成了震怒。但是这些情绪全是徒劳,他除了继续无力的语言,什么也阻止不了。

“这么做的话,你就无处可逃了,老师。”在关键的事情上,十代从不喜欢犹豫,能给人以致命一击的机会,他争强好胜的本能又怎么会将其放弃过。

第一滴血像是红色的珍珠,滴落在地上然后刹那间点燃了箍魂仪式的炼成阵的光芒,而另外一位蓝发少年同样的举动,第二滴血滴落如同赤色玻璃散落在纹阵之内破碎开来。

“第一滴血,这是我们的记忆。”

“第二滴血,这是我们的愿望。”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炼成阵所起的反应是在把游弋的灵魂强行推进空置的躯壳,AMUNEARU自己非常清楚,不过他还是想劝阻十代和约翰停下他们比燃烧的火焰更疯狂的背德之念。

“我们很清楚啊,老师大人。” 十代笑得很开心,可以说是一种发自内心,却携带着某种‘恶意’的冷笑。而手指上的伤口,却好象并不真实存在那般,在他的表情中找不到任何关于疼痛的描述。“我们一起玩的游戏很‘开心’,实在是不希望您随便找个‘借口’就临阵脱逃而已。”

第三滴血,为了唤醒沉睡的身躯。

第四滴血,为了稳定游弋的灵魂。

来吧,陪着我们将这场强加于人的游戏继续玩下去,来感谢你对我们的招待。
炼成阵的光芒在蜿蜒曲折的纹路中更加刺眼,炼金术师的灵魂有些绝望地目睹着这仪式已经无法被停止。他是不想翡翠书板落到无能之辈和不轨之徒手里才把宝具托付给他们,没想到……
那孩子琥珀色的瞳孔里……隐约的烁金,给人无法回绝的一种精神制压。

第五滴血,唤醒奇迹。

第六滴血,超越法则。

“真是败给你们了……”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向隐忍的狂傲最终还是败给了孩子一般不可捉摸的脾气。不管是报复还是恶作剧,总之这次自己是被彻底地剥夺了拒绝的权利。安静地阖上视线,沉默地接受这被安排好了命运……

第七滴血,我们在这里选择我们想要的未来,这是面对禁忌,唯一的任性。

这天晚上,从那幢废弃的宿舍地下传来的强震几乎撼动了整个王城,除了当事人,没有谁知道这又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再度降临了这个刚刚遭受过劫难的城市。

第四话 算计

“不许再背叛我,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惩罚死者。”说不清那是恍惚的一瞬,还是幻觉中的一幕,总之十代隐约记得自己是带着愤怒、命令甚至威胁,沉浸在回忆的折磨中向那个飘忽的灵魂如此放言。

“是是是,我认输了喵~”这次,他清晰地目击了那棕色的瞳孔改变了颜色,像是炼金术师梦寐以求的点石成金——真是不得了的宝物——他在心底如此羡慕地赞叹着。

炼成阵迸发的光芒像彗星爆炸似的吞噬了他们的意识,强大的震荡波将密室内的一切冲得七零八落。
然后,密封的培养皿浮现规律的龟裂,徐徐打开,银发的隐者缓缓睁开深沉的红瞳,水滴顺着刘海滑下来,挂到睫毛上,又继续下坠……人工生命体是不会有泪水的,这点万分肯定。

“为什么,我会被两个孩子气的傻瓜打败?”自嘲地轻叹着,也很想要得到答案。

失去意识之后的战士,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少年罢了,绵羊一样的脆弱不堪。就算现在用他们的剑割断他们的喉咙,或者在身上刻下诅咒的符文,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吧?为何他们的武器,却能激起这样疯狂的想法呢?

研究室还留有自己七星时的衣服,收拾好之后,AMUNEARU在他们身边半跪下,然后打量着这两个任性的小鬼,若有所思地微笑了。“你们自以为能惩罚死者是么?有没有想过,会被死者惩罚呢?”

他的微笑顿时转化为了邪笑,和蔼与神秘瞬间蒸发,死掉。
“让我放弃三幻魔,怎么可能?”
再次打开了黑洞一样的翡翠书板,天知道他要干什么。

虽然,我不像斋王君那样是预言者,但是,我所能做到的,也许比预言者更多。
十代,约翰,我必须感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晋级的力量,欠下的这笔人情么……我会记得好好回报的。

次日晨——

“约翰!十代!你们都醒醒!”这似乎是明日香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万丈目“这两个混蛋还要睡多久急死人了”的愤言,在吹雪用他的薄荷茶+鲸鱼喷水大法刺激之下,昏迷许久的两个人先后睁开了眼睛。“老师……”

潜意识的这个词,后半个音在发现周围环境不对之后迅速被吞了回去。「好险……」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旧宿舍那种人鬼莫入的禁地!昨天晚上的爆炸是不是你们搞的麻烦!都震动全城的人了!”闪电君一见十代醒来就没命地揪他的头发,活像凶神恶煞的刑讯官。

“万丈目君请你不要那么激动。”顺手用群星之弓敲木鱼一样不客气地招呼到了闪电同学的头上。

“要不是羽翼栗子球和鲁比出来求援,我们都还不知道在那个地下迷宫里还有你们俩存在……”吹雪叹了口气,双手一叉,神情比法官还正直严肃。“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连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个噩梦圈一步的。”

虽然那是你的噩梦,但是我们有我们想要的真实,抱歉,吹雪前辈。

想要活动左手的时候才发现动不了,好象是被什么重物砸过一样。

“你们应该是被那旧宿舍的部分塌方的碎片给伤到了,翔已经去叫爱德来,十代你别乱动。”听吹雪的意思是鲇川医生刚好有事出诊,于是只好拉爱德来将就一下。说是将就,爱德的圣疗术其实应该效果更好。

“真是好麻烦,如果我的手也没伤的话,我那点治疗术也够凑合一下子的。”约翰试图抬起被砸伤的左手手臂,无奈地朝搭档苦笑。

不过——“嗯?约翰你手指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眼尖的明日香猛然发现约翰和十代的左手手指上都有一道细小的伤口,不注意真的很容易忽略掉,都是默契地在食指指尖。“十代好象也……”

“里面太黑,探险的时候一紧张就不小心滑到剑刃上去了。”这不对吧,明日香暗想到,一般来说紧张情况下都是握着剑柄手心出冷汗还差不多。

“昨天晚饭前削苹果失误了。”十代的借口太蹩脚,约翰可不敢随便照抄。幸好自己不是左撇子,幸好滴血用的是左手,否则那就百口莫辩。虽然表面上还得强撑笑颜,但是心里第一次觉得女生真是麻烦的生物,太过计较细节,一点也不给他们的失误留点转圜和侥幸的余地。真是的,为什么不去专职司法侦察系呢,弓箭手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所幸明日香没有再问什么,远远看到祭司爱德赶到。爱德一边抱怨着你们到底是不是喜欢给人添麻烦,一边施展治愈的法术。“你们俩到底发什么神经会去那种既是危房又是禁地的地方去啊?”

随行到来的还有地狱恺撒,他没多问也懒得问,反正该问的那群好奇心旺盛的前同事们只是传达一句“校长有事要找你们”,然后拉上爱德也离开了。

这两个家伙,就算再笨也该知道麻烦临头了。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的——我们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种等着买票看戏的悠然。

这次再进王城骑士团的大门,气氛已经截然不同。因为这次的会面室不单单在校长(光头校长)的办公室,而是整个军校的风纪评议会都到了,里面不乏经常遇到的,库教授,桦山教授等等。

十代,我们这次可闹得不算小哦。
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种场合我却有种莫名的兴奋。
……你脑子没烧坏吧?
一点也没有啊~

同伴似乎很自信地笑了,如同黎明瞬间耀眼的阳光,他并不担心自己闯下的祸会带来什么后果,毕竟,英雄的勋章就是有形的护身符,但是交还了勋章的我们,到底还有什么在保护自己呢?

约翰对十代的兴奋和自信表示出空前的好奇,其实从明日香问出那个问题开始,事情的一切都开始蜕变,仿佛浸染着向往黑夜的颜色。是的,黑夜的征兆已经在身后追逐我们了,如同老师警告过我们的那样。

为什么?十代却还没有一丝不安?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学院的骄傲,就可以一次次地免除被追究责任的麻烦么?很多的英雄,他们立下的功勋堪称不朽,可是在一次的错误之中,就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一场覆水难收的命运游戏?十代,你真是好可怕的家伙,竟然能把你的搭档心甘情愿被拖下这危险的水域……怎么会这样,面对这数个的人头,为什么我竟然也跟着滋生了一种奇妙的兴奋?如果不是暂时交出配剑,还真不好说这里会发生什么样的大混乱。

我们要反对这一切,是么?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好。
反逆的血液,不知不觉开始要沸腾了呢~真是好有趣啊。

为了严肃气氛而咳了一声,校长提醒他们这是问讯会,不是聊天室和发呆装傻的场合。

“两位,我想为什么会有这场问讯会,你们也很清楚了。那么,请诚实地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们俩人昨天晚上会出现在旧宿舍的地下室?”

光头校长话音未落,约翰打了一个喷嚏,十代会意的继续沉默,把扯谎的发言权交给搭档。
“探险啊。”湖蓝发色的少年说得到很随意,表情上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细节。

“那里是禁地,禁地哪喏呐!”库教授拍了拍桌子,强调。可惜俩人都没打算正眼注意一次。

“我们知道,事实上,我们是被一张纸条叫去的。”说着,宝玉骑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提交证物。
证物是一张用报纸剪切单词然后拼起来的留言条,上面简单地写了时间地点,然后是‘如果希望知道谁是解决掉军团长的凶手,那么就来这里’的简要邀约理由。

“然后你们就去了?这种可疑的邀约应该先上报!”库教授再拍桌子,真怀疑桌面上的晨报都会被他几巴掌拍成毛边纸。

“然后等那种迟到的批准?库诺洛斯教授,您是绅士,自然应该明白迟到是件多么‘失礼’的事情吧?”

库教授被宝玉骑士三言两语噎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是礼貌的反问,可是怎么听都是“如果你亲友被绑架了你还要等批准才会去吗你个傻瓜有没有脑子”的味道,这个后辈的语气的确咄咄逼人。

“那这个且先放下不谈,你们见到了那个邀约你们出来的人么?”嗅出气氛尴尬,校长赶紧解围。

“我们是摸黑进去的,但是最终还是发生了打斗,施放魔法和技能的过程中,仅仅看清是个裹在斗篷里的家伙……而且,那件斗篷似乎有点眼熟……跟我们战斗过的AMUNEARU的那件,很相似。”

“AMUNEARU不是已经被你们打倒了吗?”

“的确的,所以我们才很奇怪到底是谁在借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家伙来装神弄鬼。”

“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

“因为他自认说谋害老师的凶手就是他。”

“不可能,凶手应该是七星之首AMUNEARU。”

“很遗憾,桦山教授,我们当初并没有亲耳听到AMUNEARU承认过他是关于大德寺老师遇害的真凶,直到开打之前我们让翔离开(因为会太过激烈所以不敢保证他的安全),十代亲自质问AMUNEARU到底人是不是他杀的,翔也没有听到过他承认了是。”

“那毕竟只是开场白吧……决斗过程中也没有?”

“决斗过程很紧张,毕竟他是七星之首我们无法掉以轻心,多说无益。”我目睹了全部。“而且,对方没有承认是,我们也不能依靠主观情感就武断地认为是,我说错了么?”

“……………………”评议会暂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十代满意地看着同伴把这里搅成一锅糨糊,他就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好象自己一瞬间也可以把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们弃于视野之外。

多么有趣的游戏啊,看看他们复杂的表情。
多么好笑的游戏啊,看看他们无用的讨论。
多么美妙的游戏啊,看看他们无知的一切。

“总之,我们去那里的理由就是想要知道谁是让老师遇害的凶手……我们要复仇。”

不知道是十代的语气太异于平常,还是眼神里罕见的凶光比钢钉更尖锐。光头校长怔了一下,然后双手凑成团撑住沉重的光头,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我知道你们是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复仇这种事情,你们不应该就这么欠考虑地就莽撞一气。”

“校长,如果是因为我们擅闯了禁地,那您就痛快地下处分吧。我们并不未此后悔,遗憾的只是让那个真凶还是逃掉了而已。”

“逃掉了?!”引起一片不安的惊乎,周围都开始坐不住地骚动起来,活象一个菜市场。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有人主张要更仔细地调查,否则王都命运堪忧。

“最后他引起的那片闪光和爆炸,我虽然用宝玉的力量成功阻拦了下来,但是没支撑多久还是失去了意识。”

“所以,他应该是逃掉了。”最后十代补上一句,结果是补了一串麻烦的省略号。

问讯会是在一片说不清到底话题焦点在哪的争论中结束的,在出个结果之前,两人被命令在自己的宿舍闭门反省——这完全都在十代的意料之中,他赌的就是自己王牌的特权。

那个令人骄傲的孩子,无论犯下多少错误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被奇迹祝福的功勋,就是在人们心目中地位和声望越高的垫脚石。那群军校的头头脑脑们,似乎在对于怎么处分这两个“优等生”的问题上,都是有种忌讳的心态在里面。

“吃饭时不要边吃边笑!”宝玉之主一汤勺落到对面咯咯笑个不停的搭档头上,因为那个样子简直让他吃个饭都消化不良。

“可是一想到那群老、前、辈们那种‘复杂’的表情,我就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喷在当场。”对自己面部肌肉强大的忍耐力感到十分的敬佩和满意。“他们一定不会料到平日做事都欠根筋的我会和你搭档演到这么逼真的程度,出于意料之外的部分就是施展骗术和谎言最合适的余地。”

“虚构了一半,貌似很成功。”望向窗外,心情分化两半。“现在我们站在天堂和地狱的交叉口,必须做好两种心理准备。”

“我知道的,你指的是我们那并不高明的谎话吧?没关系,明日香它们也不至于会出卖我们。”但是很快地,他反应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流言。流言远远还没有散尽,只是今天流言毕竟没有作为有根据的疑点提到问讯会上,还真是让人捂着心口庆幸不已。躲过了今天,并不意味着明天也可以光明正大无事身轻地到处走来走去,迟早有人,会再提起的。

“就算被出卖也没关系……这不正是一个把‘他’拴住的好机会么?”约翰则是想到,他从明日香的表情上仿佛能看出那么点端倪,就算这群同学不会主观上出卖他们来换点什么好处,但是如果遇到“说者无心听着有意”的窘况,那结果跟被出卖有什么区别。不该知道的,一开始最好就不要问。

“如果我们出了什么麻烦的话,老师他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想逃么,于是现在,我们都是“共犯”了。
十代望向窗外铜红的月亮,心里再次翻涌出一种未知的期待,那是渴望着冒险——甚至可以说是铤而走险的期待。

厌倦了这凡规俗制的日常,来一场翻天覆地的游戏,不是很有趣么?
你跑不掉的,老师,继续陪我们玩完这场游戏吧,什么都不知道的结局,才是最诱惑的存在。

窗外的树影里停留了一只鹰,静静地将视线投入那个宿舍的窗里。
如果不是黑夜的掩护,你会知道这是一只炼金兽?
AMUNEARU得意的宠物之一——炼金兽•锡之鹰。
“真是没想到,你连我也考虑在内……以前太小看你了,十代。我也承认,这场游戏越来越值得期待,毕竟,我们既是共犯,又互相算计着么?”

第五话  囹圄
我们真的很像在浅水游弋的鱼,并非不知深浅,仅仅只是在玩一场冒险。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经过爱德的圣疗术治愈后看不见明显的痕迹,但是那天被明日香发现的细节终于还是成为了我们最致命的伤口,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提前收拾了这些令人诟病的细节。

MD,到底哪个混蛋告的密。

现在已经无暇去纠结没办法挽回的错误,麻烦已经如同自己的乌鸦嘴说的那样降临。
万丈目把军事法庭的传票砸到我们俩头上的时候,炮筒一般地发火了。看得出来他也为这件事而感到恼火,毕竟对自己的同僚传达这样的东西总不会有心情好的,除非对方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万家三少虽然少不了在平日嚣张自大的脾气,但是这家伙其实还是单纯的楞头青年,曾经有过的小小心机都已经是过眼云烟。现在来说,无论是出于对同僚担心的他也好,其他人也好,无法接受的调查报告被送去了校长那里,冰冷的铁板一块,谁都不愿意相信那上面的内容。听万丈目说,军校的头头们接到调查报告的时候脸都吓绿了,像水藻似的。

调查报告的主要一条就是:里面有强大的炼成痕迹。

虽然没有说是否发现了AMUNEARU研究所的密室,但是外面那个战斗场的地面上像被炽红的铁水烙过的痕迹,十分清晰,很明显是刚刚发生不久。据专业的炼金术师说,这只是某个炼成阵的一角而已,推算的话至少应该有直径40米的大阵存在,而这样宽大而密集的阵,一般的炼金术师是根本不敢碰,其代价也是难以想象的。

再后来下令进一步搜寻炼成阵的中心,凿开外面决斗场隔壁的房间,发现痕迹一路延伸到了这里,但是这个空间里似乎原本应该是个会藏着点什么隐秘的处所,但是现在仿佛魔术般地被清空了一样。只有墙上那还残留着的的管道和一些琐碎的零件能证明这个空间是被人使用过的。

这只有神或者魔才能做到的搬家速度吧……比龙卷风过境都厉害。

重点不是这个,地上的炼成阵则据说是让炼金公会的人都跟涂过石灰一样吓白了脸,他们的脑子里除了某个人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阵的主人似乎不想让这群家伙不劳而获地拣到便宜,阵的另一半似乎被抹掉了,让那些家伙慢慢去耗死脑细胞。

如果这真的是人体炼成的话,需要很特别一项素材——那就是和祭祀活动差不多的那个……血。
尤其地,因为血里要包含着和炼成物体相关的信息,比如记忆。
   
联系上深更半夜钻到那里的十代和约翰……

事情再用什么凑巧啊偶然啊要约邀请啊什么的恐怕都不能堵住怀疑的洪水了。暂时宁静了2天之后,王城骑士团总部再次风起云涌,炸锅翻桌。万家三少来敲门,啊不,应该是砸门的声音远远胜过他来红骑士团挑战十代的那一次。

“该来的总算来了,终于可以丢开提心吊胆的感觉,坦然面对一切。”

“你想说什么,十代?”

“……也许我心情好,会说出所有的真相呢。”

“哦?上军事法庭对你来说就像去食堂一样简单?”

“…………约翰是不会背弃我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如果结果都是一样,我还不想因为背弃而遭人唾弃呢。

“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共犯……”

“哦,担心我在法庭上会反过来把责任都推给你?够了,你看我像那种人么?……自从决定跟你搭档的时候,就做好了成为合谋共犯的心理准备。我们不是那种过家家的小孩子玩耍,作为搭档,是要把背后都交付给彼此的……既然我决定跟你混,那我的小命就是你的了,随你折腾咯。”

“真的谢谢你,约翰。”

“不用道谢,记住——我们现在是共犯,只为一己私愿而战的‘共犯’。”


“怎么办?我不想站上证人席,这会……哥,想个办法啊!”

“不要吵啊,明日香,你催我我现在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点子的。”吹雪现在几乎是一个脑袋变两个大,他真希望明日香当时没有那么细心,现在就不会被人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和十代他们商量一下统一口径……”

“没必要了,吹雪前辈。”敲过门后,当事的二人进来这个隐蔽的仓库,然后关上门。“如果不按实说的话,伪证罪是很严重的——明日香没必要因为我们而受牵连。”

“十代……约翰……难道你们真的……”

“我们真的什么?”十代一脸不以为然,似乎早就猜中了对方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感觉真不错。

“人体炼成……是你们弄的?”

“那也要我们有炼金术师的能力哟。十代上课天天睡觉,我只是刚刚才调到这里来,而且我根本没上过大德寺老师的炼金术课。”

“也是啊……”这句话莫名地让他们轻松了些。

“但是你们手指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伤得那么整齐?都是左手食指?

空气再度抽紧。

“我说过,我和十代都晕过去了,晕过去的事我们并不知道。至于当时我们醒来之后记忆比较混乱,也随口那么回答了。”

“也对呢……”反正也不能保证那个逃走的人是不是又折回来过,然后用了他们的血。
被掐住的脖子好象恢复了些生机。

一墙之隔,隔墙便有耳。
“真不知道明天的法庭知道证人和嫌疑人之间互串口供之后的表情是什么,这次该是煤灰色么?”
“那么你作为治疗者,就应该知道明天在证人席上怎么回答了?”
“当然,就让十代欠我一顿饭一个人情好了。”
“我们走吧。”说着,高大的青年招呼他的同伴离开了这堵透风的墙,但是……

半路上遇到了奥布莱恩,佣兵顺路回宿舍时将一封在传达室门口的信交给恺撒。似乎是有什么预感似的,亮没有当场拆开那封信,而是招呼爱德先去吃过晚饭再回去收拾心情慢慢拆。

“喂喂,信里写了什么?”爱德想一只小猫一样好奇地围在恺撒身边转圈,似乎是帝王殿身高实在是对他过于挑战,只好绕来绕去粘着他讨要信纸。

“这次的‘要约邀请’,难道该轮到我们了么?”拿给爱德扫了几眼之后,那个被赠号“地狱帝王”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哼笑了一声,把信揉成团,丢进了烘烘的暖炉,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丢给搭档,“帮我伪造一份信函,没问题?”

“小菜一碟……不过记得带上我去玩。”

“真是的,别老是抱着小孩子的脾气不改。我没空老是顾着某‘伯爵阁下’的人身安全。”

“………………要不要我把这封信改成酒吧女的情书,嗯~?”顽皮的祭司转着手里的羽笔,仿佛随时都可以制造出任何程度的绯闻。

“那还是烧了算了。”恺撒低低地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晚上又有事可以打发闲暇了。


喧闹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流言像长了脚似的传遍了大街小巷,让人不得不为王城骑士团的保密工作打出个等级D-的评价。军事法庭的审判本来就不打算公开审判,结果这下子闹到法庭外面围观的人群格外夸张。

控方的主力是一个海藻头圆眼镜的家伙,大家都还算认识,还没调到军纪处之前是曾经给学生们上过一段时间课的佐藤教官……似乎,对十代印象不是太好,因为十代在他的课上打过的瞌睡太多……然后这人觉得教书失意,转到了军纪处。

辩方律师的席位上空着,倒不是没有人愿意给他们辩护,亲友团这边愿意辩护的估计还得排队,其实就算是陪审团里也很多是愿意相信十代被人陷害的,毕竟来说,整个法庭从潜在来看,还是比较倾向于被告的。但是十代和约翰拒绝了被指派辩护律师,申请了自辩。

被控的罪名是“擅闯国家级禁地和人体炼成”。

“原告方指控已经很明显,两位被告深夜擅闯国家级禁地,而他们所谓的‘理由’,也不是那么完美。”

“………………”

“不要小看军纪处鉴定科,你们那张‘留言条’上的字,是从某日奥西里斯红军营内的报纸上剪下来贴的,那种小报只在当地发行,几乎不可能流通到王城来。也就是说,你们在从地方从中央的路上就计划好了的。”

“可笑哦~你既然这么肯定我们是有预谋的,那我很想请教一下所谓的‘动机’?”
“如果阁下拿不合理的动机,您的证据也不过只能辅助无聊的猜想罢了。”

“原来你们这么希望我亮底牌啊,那好。”检事推了推眼镜,“如果没意外,原因所在还是因为你们的大德寺老师?”

“我不太喜欢别人拿死者说事。”

“可惜,请不要打算回避,或许那位死者和这次的案件有很重要的联系。”

“鉴定科已经得出确已死亡的记录,你还想怎样?”

“我也为奥西里斯•红失去一位‘优秀’的领导者而表示遗憾,可大家毕竟不要忘记,他是职业是炼金术师。”

“那也并不能证明什么,难道是炼金术师就会人体炼成了吗?而且就敢用了吗?!”

“如果他是就‘那个人’的话……就能,也敢用了。”控方故意把某个词音调放重,引起法庭上下一阵窃窃私语——没错,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人们对被告的信任开始动摇,对自己而言就是有利的开始。“他的名字在炼金工会都令人畏惧呢……AMUNEARU,也就是所谓‘约你们出去的人’?”

这家伙……不能说他就百分百说错了,至少有那么百分之几十确实是。“瞎编要有个限度,我们打败了AMUNEARU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也不容任何恶意的质疑!”

“恶意?那倒说不上,我所要说明的,只是你们有人体炼成的动机——而这个动机所带来的是,不仅是禁忌……而且是对王国的威胁。真不巧,死者对被告之一来说,应该算是——不可替代的恩师?”

好想一耳光扇他出法庭。

这个时候,吹雪在恺撒的示意下从陪审席上站起来:“这场审判是针对什么方向的请不要搞错,对于死者的任何无端质疑出于道德而言是不合适的,请法官大人裁定控方停止对死者的妄断。以此来攻击被告的举动实在令人难以苟同。”

“无力的妄断。我们并不是炼金术师,也不会炼金术,要指控我们进行了人体炼成这不是太荒唐了么?”

“翡翠书板。据说那是炼金术界追求的至宝,里面记载了人体炼成的方法。”

“不好意思,传来证据的可信度不如原始证据。除非您能拿到原件,再来跟我们计较这事比较合适。”比起十代的性格喜欢直接反驳,安德鲁森勋爵似乎更喜欢把平时都不会摆出来的贵族架势都摆出来,在法庭自然要试试法律好不好用。

“何必呢?你们一路上被炼金工会的人追着抢夺那翡翠书板这件事,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但是我们手里并没有翡翠书板,这点就算是把王城翻过来你也没辙。”

“哼哼,看来我的另一个想法得到证实了。”

“人体炼成……成功了是吗?”恺撒冷冷地插话到。

“当时手指上的伤痕边缘很整齐—这一点已经由天上院君和菲尼克斯伯爵证明过了。人体炼成需要血作为记忆媒介,正好与你们不谋而合的伤口如此有默契。”检控方试图向整个法庭除了被告之外的人们暗示着书已经被原主带走,那个召唤了幻魔的人从死的世界又活了过来。既然那个人死而复生,幻魔降临还会远吗?

“你无法证明这伤口跟我们进行了血祭有直接联系,我说过,在被震昏之前还没有的。”

“这一点上,控辩双方都无法立证自己的主张,再讨论下去没什么意义,停止对此的讨论。”

“还有,请控方注意,你所指控的是两名被告,如果说原因是因为大德寺老师的话,十代这边的‘动机’尚可理解,但是安德鲁森勋爵这边你就说不通了。”

“我也很好奇阁下为什么会觉得,本人不惜出卖前途也要成为十代的同谋,嗯?”

“听说你对三幻魔的研究很感兴趣?”

“我对精灵世界的很多都感兴趣,这没什么奇怪的。”

“既然承认了对三幻魔感兴趣,那么这封信的真实程度也不用怀疑了。”

“信?!”

“今年11月的时候到王城来玩的话,大概会看到我关于三幻魔最新的‘研究成果’……”这封信上除了收信人确实是约翰•安德鲁森之外,只有一个幽绿色的神秘符号,可那个符号偏偏使用者独一无二。约翰这才有点冷汗地想起来,今年确实自己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收到信,以为是对方寄丢了,然后又修了一封之后,才收到了回信……这怎么会落到检控方手里!

“然而你提前到了首都,然后三幻魔事件就提前发生了。一切不正好如你所愿?”

“牵强附会的理由。难道还想把三幻魔的复活,让我也揽上一成的责任?”

“至少你不能否认,AMUNEARU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确实难以否认,那印章很特殊,让整个证物都变得特殊了!让整个法庭的气氛都变得微妙了!

不幸的还在后面,鉴定结果还显示,虽然使用的是两种不同的字体,但是笔迹几乎还是十分的近似,和奥西里斯红的军团长日常的文件笔迹差不去10%。种种迹象都开始反映出一点,AMUNEARU确实是在七星事件中“死因不明”的大德寺老师,而被告席上的两个人,都和那个对三幻魔抱持着野心的“死者”有着相当的关系……整个法庭里的不知情众都开始对被告的信任度画出了减号。

作为骑士团优等生代表的吹雪感到有些脱力,法庭里逐渐有种不理想的哄闹声腾起,尽管主审这次的光头校长拿锤子一个劲地敲,仍然平息不了那悉悉梭梭的窃窃私语声。毕竟这离嫌疑近了一步,然而被告席上的两人为什么还能沉得住气?

“事情变得奇怪了,如果我们要进行所谓的人体炼成,就应该具备相关的知识和技能,那你能证明我们可以做到这一切么?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么?”

“第一个问题嘛,从实地勘验的笔录来看,废弃的地下室里准备了进行大规模超常规炼成的条件和材料……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受了指示(使)去那里进行炼成的,鉴于你们俩都不精于此道,前期工作一定早就准备好,就等你们来按下一个开关而已。至于这么做的理由,本人从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嫌疑人,但是复活这个危险人物能得到的最大好处——我也只能联想到三幻魔(相关)了。”

真是既荒谬又恶毒的人身攻击,猜不准全部就不要乱猜。

“您的想象力很有趣,那么能不能证明给我们看你说的就是某种事实呢?我们貌似没有自证其罪的义务。”

“嗯……当然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妄加‘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但是,你们在禁地被发现,不谋而合的伤口,难以形容的大规模炼成反应痕迹,伪造的留言条,和AMUNEARU之间不明的关系……这些间接证据形成的锁链,让你们找不到第三个人来替罪!”貌似还不打算就此罢休,“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的话,为什么非要退回打败七星的勋章?……打败了最后的七星?现在看来真的如此?还是说根本就是同谋?”

这句话看似很平常的质问,却一瞬间让努力平静自己的十代顿时火冒三丈,被告席的木质护栏都被砸出一点凹坑。“你有完没完?原来上面的人就是看不得我们这些后生取得了他们得不到的功绩?退了又怎么样?!我偏不稀罕这冠冕堂皇的东西!”

“十代,冷静点!这里是法庭!”

“同谋?这种事情就更好笑了,难道你们要说这一切都是老师为了让我成为所谓‘英雄’而导演的一场剧目是吗?!他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你们还要把多少罪恶和阴谋都推给别人,然后再因为某些关系折回给我们?!如果这就是法庭的本质的话,那我放弃自辩,随便你们怎么判决好了!!我不会反驳一句的!!”

“给我住口,十代!”恺撒从旁听席上站起,微微愠火地朝还打算咆哮公堂的十代警告:“你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你的行为已经足够被判藐视法庭罪了!”

十代突然感觉到搭档掐了他一下,好象是什么特别的暗示一样。其实他不是太懂约翰想要暗示什么,只是他目前咽不下一口气,根本听不进恺撒的“忠告”。“藐视法庭?不好意思,我现在惟独藐视的就是站在我对面的这恶劣的检控官!!如果在坐的你们都听得进他的胡扯,那就随便吧!我宁愿被痛快地关进监狱,也不想再忍受这家伙的人身攻击!!”

“哼!”虽然表面上让人可以恼得要爆血管,但是恺撒毕竟还是在嘴角忍住了一丝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笑容。

“暂时休庭!这还让人审不审了?十代,如你所愿,现在以藐视法庭罪给予你1个月监禁的处罚,同时也给检控方再一个月的时间搜集更多的证据,你的猜测远大于证据的证明力!”

“一个月?真是不痛不痒……这场审判会变成马拉松,然后不了了之吗?”收起笔记本的前教官似乎很不满,毕竟这还不足以把十代赶下英雄的荣誉宝座,必须拿到有罪的判决才可以……其实擅闯国家级禁地这一条横竖看都是成立的,只是人体炼成这一条直接证据还是没有。

王城骑士团的监狱因为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当晚变得不平静起来,不平静自然是因为以探监之名来这里行闲逛之实的人似乎怎么也有一打。

现在这个局面,亲友团也不知道是该什么表情,明日香就觉得很纳闷地问十代为什么在法庭上那么激动:“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有什么心事从来都会写在脸上,可今天这次,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监狱不比宿舍的条件好,你自己没想过啊?”

“至少这样可以远离那些恶毒流言。”

“是我逼他的……那个只顾自己伪装成‘局外人’一样躲起来的家伙……我只不过想一直活在那些回忆里,不希望那些过往都是假的……”不要难过了,十代,至少我们确实见到了他……

“十代……难道你……”亲友团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天平这下子几乎是彻底失衡。

“是的,我亲眼看见了他的幽灵。”右手微微伸展了一下,好象是在怀念着穿过那虚浮的灵魂的感觉,那一天,在废弃宿舍的地下室里,他看见了AMUEANRU徘徊于世的痕迹。然后伸出手,竭尽全力也要把那个人拉回自己的身边——这是一场较量任性的游戏,好强的十代和不甘心自己会输给约翰,输给他的老师。

喂,你尝试过抓住一只幽灵么?哈哈,我们就做到了,而且不止一次哦!

一个星期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游城十代向军事法庭提出提前复庭申请并打算自认其罪,约翰•安德鲁森勋爵自称为其同谋。法庭定于10日后重新开庭,然而在开庭前夜,囚禁游城十代的监狱于地狱恺撒和菲尼克斯伯爵探视时发生不明爆炸,安德鲁森勋爵则在其被监视的居所内遭到不明身份人物的绑架,去向不明……

“这种事……也太巧合了吧?”是个人都觉得太可疑了。

“连那个地狱恺撒和菲尼克斯家的凤凰姬都被牵连进爆炸里了?啧啧,哪个混蛋干的!”

“监狱都塌了半边~!幸好最近几年王城骑士团的监狱也没关过几个人,没造成多的损失……但是偏偏这次就指着王国的精英们出了祸端!作孽呀……”

“未来的虹龙骑士也就此音讯全无,这到底算什么事?看来有生之年是不指望看见那华丽的究级宝玉神了……”人们惊疑着,揣测着,刺探着这其中的内幕,同时惋惜着那些正当风华的战士。蓝紫色长发的宫廷塔罗占卜师谨慎地报告着关于未来一场颠覆的预言,有关于失去了那些战士之后,大概的大概,会发生什么。但是预言者并不敢全盘托出,他也有些许私心,意图维护着命运之轮小心地转动。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作为年度爆炸性事件发生了也不会持续地热闹多久,官方把这一切都定义成是一种疑案和遗憾,在编年纪里写得郑重又堂皇,似乎是人之已死,对其评价也没有必要太过严苛,留下似是而非的评语,让后人揣摩。

“SHADOW  RIDERS……我们该起程了。”

“让那些令人生恶的法则和规制,企图威胁我们的一切,都彻底被颠覆掉。”

“不要再重复那些毁人不倦的‘成名之道’。”

“青春就是在人生中刻出叛逆的痕迹~嗯,很有趣~”

“……这是属于我们的‘黎明之路’。”

不远的山岗上,这座本来应该为他们熟悉并守卫的城市在眼里变得无爱和陌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远走高飞再合适不过……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回来将这个城市所代表的一切,像拆卸一樽精致的古董一样,更换成另一个世代的造型。

“经历过久远的世代,一位从远古苏醒的王者将会带着他的同伴归来,在空闲了些许时光的王座上,刻下我们现在不知吉凶,不晓祸福的命运之痕。”这是塔罗占卜师在悄然遁逸前留下的最后预言。

                                                                      END

END?

孤零的城,深雾中的高塔
守护着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王位,和被遗忘了许多个世代的契约
沉睡在高塔之顶的精灵慢慢睁开眼睛,兀自呢喃着爱与保护的言语
“我深爱的人啊,你的到来真让我高兴~所以,我会好好招待你啦……”

让崩溃的塔将你埋葬,然后我依然留在这里,永远守护那个沉眠的少年之王……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又希望他会醒来呢?”
纠结的心情像是围绕在高塔四周的浓雾,而那个人,却像是穿越了记忆长河的辉光,就要到来……

我的名字是尤贝尔,集爱憎于一身的精灵,许愿与诅咒的魔龙。
博客【砂上的楼阁】地址:http://blog.sina.com.cn/amune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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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30 08:45:11 | 显示全部楼层
GX-RPG 命运之痕•黎明之路 支线:帝王的决意

devil1019

每个人都在决定一件事时都会有最自私和隐晦的理由,你在征求对方的应允时尽量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皆大欢喜,一切足矣。切记,千万不要自以为猜心妙手,当心对方下不来台。      
                                                
——————AMUNEARU《闲言•第一卷》

信上约定的地点在郊外的某个墓地,郊外的墓地有好几个,邀约者说明了是在那个军人专用墓地,深夜零点见——简洁得一目了然。

夜风寒冷得紧,也是,快十一月了,能在大半夜约人出来吹吹风的不是脑子进水就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恺撒对这封不署名的信函似乎很有兴趣,不管真实与否都很快决定亲自赴会,爱德不知道该说他一根筋呢还是热血冲头,可是地狱帝王很自信地微笑了,自己也没什么话再能说,本身也有种期待的兴奋在细胞里蠢蠢欲动。

因为酒馆这种地方虽然便于情报交换但是眼线太杂,所以才选择的墓地么?
可是爱德不太喜欢这里阴森森的气氛,即使自己的搭档有时候也会散发“阴森森”的气场……概念不同的。

已经进入墓园里,可是放眼望去除了一牌牌多米诺骨牌似的墓碑,哪里像是有人在等的样子啊?

“好冷……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在这种时候让我们出来吹冷风!”

听到爱德的抱怨,恺撒稍微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你是从极北之地来的,难道这点风就受不了?”

“在这里过了一个夏天之后似乎抵抗力就下降了……阿嚏!”

恺撒只是再度把眉头压得更低,以一个战士的眼光来看补师们就是很麻烦的同伴,偏偏又十分地重要。
“再坚持一会,回去我请你一杯珍藏的好酒。”和恺撒相处的这段时间爱德了解他绝非是个嗜好酗酒的战士,但是吹雪这个经常在酒馆里来回蹿的蹦达先生偶尔会给他带几瓶,一直被珍藏在住处的地窖里,仿佛陈酿着在军校里那些值得回味的过往。

“未成年不能饮酒。”这算哪门子好处,冬天喝酒会暖和这很正常,但是这个国家的法律规定未成年不在享受之列。

“哼,终于承认你自己是小孩子了么?”意料之中,亮终于有机会把这句话再拿出来逗逗这个爱装大人的小祭司。

“……我没有。”底气不足——原来被他套话了……


“两位的兴致不错嘛,在墓地都能如此有情调……哼哼。”一个很适合出现在墓地的鬼一样的声音如同魔音穿耳,倒不是说音量超标,而是真的幽深又可怖,仿佛谁在这里发动了生死呼声的陷阱,哪个棺材盖没盖严的里面又爬什么出来了……呃,这真的不是在上演灵异类的恐怖电影。

爱德一转身,发现高坡上似乎有什么比黑暗更深邃的影子把自己藏在树的阴影里,声音应该是从那里传来的没错。忽然觉悟到为什么对方会挑今天晚上来会面,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至少,他们有机会看清彼此大概的轮廓,并且一路上只凭着月光和搭档那只多功能防风镜摸到这里来不用点灯减少了被发现的几率。警惕感顿时上升到100%的状态,不仅是出于对方是敌是友的不清楚,更重要的是一种临渊的深不可测感觉让菲尼克斯伯爵不禁产生距离和抵触:“这就是信上约我们出来的人吗?”

“退下,爱德。”身为战士,亮真实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有种压抑不住的危险气息,能让他这个以地狱恺撒为名的男人狠狠皱起眉头的麻烦不多,真的不多。

“亮!”听到对方的命令,只是很本能地回应了名字,身体却迟疑着忘了移动半步的坐标。该死,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了迟钝的毛病!

“我叫你退下,”爱德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时候,恺撒擎起终焉龙之剑瞬身闪到了自己和那个陌生人距离的中间,像是坚不可摧的盾牌——从一开始成为搭档起,他每每都是站在自己的前面,留下高大的背影,除了令人觉得坚实、可靠之外,也隐隐有种害怕哪天面前会空无一物的恐惧在心中漂浮着。“在不确定之前。”

“…………”来人戴着面具,就说明了它有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理由,既然是有事约谈,又何必这么藏头露尾的?“好久不见了,恺撒•亮‘同学’。”

在军校的时候没有一个学生级别的人会在后面加‘同学’这个称呼,大家要么都是尊称恺撒,要么挚友们都是单称一个本名——而眼前的这个铁面人,仿佛在暗示着,总有什么‘高于’自己的地方?

哼,而且能说“好久不见”,估计也不算什么陌生人吧?很快,他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人本应该是幽灵,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幽灵。被废弃宿舍地下的烧焦痕迹所呼唤回来的真实——传说中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既然是认识,何必还戴着那面具?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十代他们?”

“‘面具’戴了很多年,只不过是个人爱好的换换口味而已。自认为,我还没有愧对他俩到你说的那种程度。”来着很痛快地摘下面具,放下斗篷的帽子,刘海在月光下透出淡淡的亮银色,眼眸深沉而深邃,像沉淀过几个世纪的血液——眼镜貌似是唯一不变的防伪标志。

“哼,一个野心家当然不需要有太多的愧疚情绪,那只会成为累赘。”

“……所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野心家。”可是这种小小的累赘要是甩都甩不掉,那该如何是好?

“……我说,请不要把我当空气。”

“………………”   “…………夜安,菲尼克斯伯爵阁下。”

“直接点,为什么会找我们来这种地方,是否跟要营救十代他们有关系?”

“是的,需要你们帮忙。虽然我也会去,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不够。”

“既然可以让三幻魔重新面世,救两个人又有什么为难的?”

“没有棋子的棋赛,你会参加么?”

“所以才要利用我们?”说好听点是请求帮助,说难听点就是利用。

“不会要你白忙一趟,权当一笔交易如何?”

“哼……”那要看你能开出什么样的筹码了。

“赞助今后你的私人研究室升级的全部开销,如何?”

“我差点忘了,敢于打破三大禁忌的炼金术师,怎么会跟普通平民相若。”只要他愿意,富可敌国又有何难。

“这只是一方面,我更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有十代和约翰他们肯为你弃自己的前途于不顾,还有什么不满足?”

“这根本不够,动摇不了这古老王国的根基。”

“我没兴趣。”又来了,莫非这个时代的小说家们用的都是同型号的笔,写出来的都是同样老掉牙的套路,故事里BOSS的兴趣动辄是毁灭世界,要么就是颠覆秩序,拜托你的说词有点新意好不好?俗套的小说打动不了我这样的读者参与互动,没意思,走了。

   
“你在……撒谎吧?”

……?

“即使是在地下决斗场被敬畏为‘地狱帝王’的程度,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铲除支持‘地下决斗’制度的唯一方法,就是改变这个王国的势力所属,改写法则的规制,无论什么意义上的……”

“………………!!”地下决斗场,那些浑噩的记忆如同潮水般逆袭过来,原本以为自己会不把它们当回事的……但是……

“虽然你自那里‘重生’,却也不见得过得很愉快吧?害怕有一天你的过去会降临到你的弟弟,以及像十代这样的学弟他们身上?”

“………………”厌恶,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憎恨的成分并不是太多。

“你的心脏,就是最好的证物。”

“………………”

“虽然你的师尊是军校的校长,三大骑士团的监理者,却又被那些紧握钱袋的显贵要挟,他不可能帮你实现复仇。即便是这样,你还打算继续作为电子流的门生,继续忍耐他的无能为力?”

“…………只要我加入你们,你就能帮我铲除那个毒瘤?”不能否认对方的说法没有道理,曾经和师尊讨论过地下决斗制度存在的意义,留下的结论仅是:太懦弱了。报复的希望怎么能寄托给怎么软弱的群体,所以,内心的某个目标他从未向别人提起,只是一直在等待更强的力量,然后去达到它。这必定伴随的,会是暗无天日的黑血之屠戮。

“这就是报酬。”如果你还想要更多,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提。

“天下没有不偏心的老师,我想你应该早就决定将十代推上未来的王座了。”

“可有件事应该不会改变——在十代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他尊敬的恺撒,绝对的无冕之王。”了解恺撒本性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在意任何泛泛的虚名,也许正是别人不曾言语,发自内心的尊敬才最让他有所触动。

“这也算是……利诱?”

“呵呵~我怎敢对你‘威逼’?”AMUNEARU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望再度漆黑的夜空,“如果在这里召唤终焉龙,接下来的剧情就不好玩了。”

这话可不太中听,好象对方十分有把握能把自己逼出终焉龙一样……就算是,在这里召唤终焉龙的结果就是很难轻松收场,电子流的辉光总是太过惹眼。

爱德看出亮的沉默是一种犹豫,他的搭档很少犹豫,当断则断是他最大的优点……而现在却沉默了。如果是想要拒绝的话,直接转身走人就可以,如果要答应,他早就会问对方的计划。

“几天之后的军事法庭初审,你会去么?”所以爱德代替搭档询问对方的初步计划和意向。

“不会,但是我的眼线会去,因为十代的发言路线我无法预知,所以不能过早地涉入险境。”

“那么,你希望出现的局面是?”

“朝着最坏的地方前进就好。反正王国里有些陈腐的家伙见不得年轻人(尤其还是军校未毕业的学生)平步青云,总会在脚底下使绊子,这次就先顺他们的意,但是结果我绝对会让他们笑不出来。”

“难道你希望看见他们进监狱不成?”

“真是敏锐的少年,我需要你们帮忙的关键就在劫狱上。”

开什么玩笑!听到劫狱这个词在心里差点吓得跳起来,王城骑士团的监狱虽然很少关人,但是监狱的戒备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漏洞而且从来没有被越狱的记录!“你想要让我们都身败名裂么?!”

“身败名裂?”对方笑得阴沉起来,“到时候身败名裂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对方的决绝像一阵寒风刮过心头,佩带着银色凤凰家徽的少年深深地打了一个寒战。他感觉到自从接到信踏进这个墓园开始,就踏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深渊。“你什么意思?!”

“就这么害怕背负叛国的罪名么?我是七星之首,三幻魔事件的主谋,却并没有觉得这个罪名给我造成了多大的负担呢……嗯,除了确实有些不自由之外。那项罪名完全可以通过某种途径得以消除的,很简单。”

“莫非你指的是这个国家最古老的习惯法之一?”从沉默状态中解除出来的恺撒扬起一丝笑意。“它的效力超越了任何现有的成文法,因为遵循了自然法中优胜劣汰的理念,被整个国家的人民所尊崇。”

“要改变这扭曲的命运,就只有成为新一任的决斗之王!”

恺撒口中所谓的“这个国家最古老的习惯法之一”,就是从这个国家开始有历史记载以来,亘古未变的“王位挑战制”。所谓“王位挑战制”本来是50年一次,如果一任王在没有遇到王位到期前的去世、意外、各种原因的离任,就会按正常的程序执行。如果发生了上述的情况,元老院就会公告,进行民意调查,如果大多数民众都赞成进行全民公决,则进行全民公决以决定确实开启王位挑战制的赛事,订下举办的日期等等。然后就是各地推举选手参赛,如果不是被推举者也无妨,只要能证明你确实有钱有势就可以——有钱么,自然是指要交得起一大笔不匪的参赛费;有势么,则看你参赛队伍实力和幕后撑腰的势力。这是为了向民众证明未来的王有财力、有实力、有人格魅力足以保护、统治和取悦他的臣民。

而AMUNEARU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建议,是有很微妙的原因的。现任的决斗王于4年前即位但早在2年多前就经常行踪飘忽,去年干脆就留言说要去周游世界把所有的摊子都丢给了好友——执政官塞特。今年,执政官大人说他想专心经商(民间私下里都议论说是想陪某王一起去周游世界顺便把买卖也做满列国),打算在年末卸任。4月,元老院在履行程序之后,新一届的王位挑战赛就在明年的年2月。

偏偏在10月发生了三幻魔复苏的事件,游城十代及其搭档约翰•安德鲁森勋爵借此事件打败5位七星以及三幻魔一战成名,前途可谓无量,大家都觉得他们是明年王位挑战赛最有竞争力的种子选手。所以,由翡翠书板的下落所招致的流言蜚语被描绘得有鼻子有眼,他们的信誉、以及骑士团的名誉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也是军事法庭的传票最终会开出来的原因。

“为什么你会想要拖我下水?没有别人可以候选?”

“因为我的直觉认为你应该不会拒绝,而且,你对十代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如果你决定站在维护现状的立场一边,十代兴许会拒绝我的救助。那个时候一切将更无法挽回……我欠下的都没有办法去偿还。”或者用最极端的方法去偿还?“吹雪他们办事,我不太放心。”那个人记挂的人和事太多,比起你洒脱的作风,他肯定不够保险。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被你拖下水的话,十代他们以后无法在社会上立足也都要怪我?
还真是话里藏针,句句扎人。

抱歉,只能点到为止,还有更深的理由,也许我猜到了,但是我绝对不会用来当作筹码——私心是已经压下的最大赌注。我可不是那种一点后路都不给别人和自己留的傻瓜。


“亮,答应好了。”扯了扯同伴的风衣下摆,像个非要大人买糖果不可的小朋友。

“你确定你没有(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爱德过分的爽快让他稍微有点无所适从,这可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他的愠怒稍微有点写在脸上,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可怖,以示警告。

“关于斋王的事,我还欠十代一个人情,迟早都是要还的。”很清楚搭档省略的定语是什么,然后把话锋转向了那个提议者,平日里看起来顽皮又欠扁的神情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往往也意味着爱德要认真去做某件事。“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理由,如果十代他们希望你继续活着,而且宁愿为保守这个秘密而背负一切的指责和罪责,那么我也会尊重他们的愿望,只要能把失去的珍重之人或事物再找回来,相信谁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是因为斋王的事所以深有类似的体会么。

“我——爱德•菲尼克斯,以银色凤凰的家徽和荣耀在此起誓,完全自愿加入营救十代和约翰的行动,自始至终,无论成败,绝不反悔。”右手抚在斗篷上的银色家徽,神情严肃,言语庄重,就算是演戏也能完美地欺骗观众呢,可站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观众而是剧目的一员。

“你赌咒发誓这么快,难道不怕我以后还会放三幻魔出来透气么?”AMUNEARU稍微有点想笑,但是他深知自己绝对不应该笑。

“你应该是个做事顾后果的人,何况这还用不着我去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那些事与我决定要营救十代他们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多去过问。“亮,你的决定呢?”

“……佣兵在合同期间,如果委托人的要求确有为难之处,可自行决定是否接受任务。”


……大哥,您今天是怎么了,别摆谱了给我们个痛快吧这里好冷噢……

“既然报酬不匪——我接受了。”地狱恺撒不屑于任何谎言,说一不二,要么就什么都不会说。

“恕我多问一句,除了报酬,还有别的理由吗?”这个地狱鬼人才不是单凭一点报酬就能拐他下水的,恺撒的人品在军校期间大家都清楚,正直到完全可以在学校里竖个纪念碑刻个纪念像来当校风宣传榜样的程度。就算他是进了地下决斗场,连不是亲友团的人也知道他决非为了沽名钓誉稀罕那里由赌注堆起来的赏金才会去那里。AMUNEARU并非不知道内幕,只是想从当事人口中求证会更加……有趣一些。



“从地下决斗场救我回来的,是爱德。”

是的,地下决斗场是个很微妙的地方,外界都传说那里是能令败者绝处逢生的奇迹之地,在佣兵工会职业排名赛中10连败的我经人介绍之后去了那里,签了4年的合约……

粗俗的观众,刺耳的喧哗,残酷的比赛,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别人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活着,我也能。只要能追求得到胜利的曙光,无论再涉入多么深的黑暗泥潭我都愿意!

“但是你忽略了电击发生装置对你身体的有害负荷已经快过头了。固然,追求力量和胜利的情结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是司祭,作为神职人员来说我并不乐见你这样的傻瓜去那种地方玩命。”

“呵呵,但是造成恺撒君会去那种地方的原因,恐怕菲尼克斯伯爵阁下也脱不了干系哦?”

“亮,我应该感激你是个坚强的人么,如果你要是当时输给我之后承受不了打击一时想不开要怎么办?这位骑士团/军校的前•军团长大人是不是也要把间接致死的罪名往我这里挂?”


“够了,你知道他在开玩笑的。”他一直觉得这个小P孩连珠炮一样地吐槽的时候,模样很可爱。

“吹雪也曾经尝试过去地下决斗场联络你,但是他最终失望而归。”这是怎么回事?

“100连胜。”地下决斗场的合约里有一条可以称为是绝对“霸王条款”的内容是——合约的决斗者在没能达成100连胜之前,或是合约期未满之前不能会面任何亲友。只有那遥远不可及的100连胜,才是地下决斗场里面的生物们提前获得自由、莫大财富、莫大金钱和莫大荣耀及地位的绝对圣杯和解约之权。“但是,从地下决斗联盟创立以来,没有人能够达成这个目标。”

“但是你能在一年内达成80连胜,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恐怖记录。”七星事件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可以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某天娱乐版面的头条新闻就莫过于地狱恺撒因为身体原因和地下决斗场提前解约,并与菲尼克斯伯爵签下新的雇佣合同,而且还将重新受命于王城骑士团,出战七星。据说那时多少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人都在议论那80连胜离100连胜没多远了云云,却根本不知道这80连胜是牺牲了多少才换来的艰辛的记录。

“也不过是我能比那些胆小鬼更敢玩命罢了。”地狱恺撒的辉光在深暗的地下决斗场成了不容置疑的路标,正因为这样,自动送上门来送死的决斗者不在少数,被显贵们指名的挑战也是家常便饭,结果那些赛事也只是成为垫脚的石头——在50连胜的时候,吹雪特意托人送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顶黑曜石打造的王冠,上面镶了50颗细碎的石榴石,还有50颗放在盒子里,没有镶上去,信上说,每胜一场就找个宝石匠的师傅把这些都镶嵌上去,相信很快,你就是真正的地狱帝王。天知道吹雪为了这件贺礼花了多少钱,当然如果是找安德鲁森家订做的话荷包出血情况估计还没那么痛。自己并没有退回这件看起来过分贵重的礼物,他了解吹雪,挚友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祈祷自己快点达到那个解脱痛苦的目标。

“于是地下决斗场那些家伙最开始就打算把你推出去与七星战斗然后为他们打广告晒招牌?”那些惟利是图的人根本不在乎推出去的决斗者是死是活,地下决斗场永远不缺替补的新冠军。不过,这顶别致的王冠成了地下决斗场最受关注的信物,有的人在期待着100颗宝石的完成品,有的人也在诅咒着哪天第几十颗宝石会被失败所粉碎,让这个染红胜利与失败的象征物永远成为失去期待意义的残次品。

………………可以那么说。“但是与七星的战斗是我自己的意愿,和那群胆小鬼无关。”

“能在那件事发生的前夕碰到亮……也算诡异,我大概猜到他的心思,然后才动了点小小的手脚。”从略带孩子气的“哼哼哼”听来,他甚是为自己的举动得意洋洋。

“稍微耍了耍身为‘贵族’的任性么?”

“地下决斗制度究竟是谁在赞助?答案已经很清楚,虽然我住在极北之地平时是没空享受这种消遣,但是并不能说我这个挂着伯爵头衔的‘贵族’就没有权力吓唬那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我查到亮在佣兵工会的合约还没有到期,于是就以新的雇佣合同把这个再过些时日估计就没机会玩命的家伙领走了,而已。”那群只知道榨人汁赚人气不把决斗者当决斗者看待的人渣还不想轻易放走一个80连胜的人气王呢。“我不喜欢观赏所谓‘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伪悲剧,尤其是在那种野蛮可笑的地方。”

AMUNEARU赞扬地会心一笑,这个时代本以为都堕落了的贵族家庭偶尔还真能产出一些可怕的继承人呢。毕竟来说,这个国家的制度什么的并不能算好,有的时候还很难执行。佣兵工会的合同绝对会优于地下决斗的合同本来应该不被置疑的,可是不加上权力地位的砝码,某种天平就很难朝有利的一端倾斜。“领地一年的收入恐怕是全都付掉了吧?”

“……才没那回事。”否定得底气有点不足,爱德不是没从十代那里听说过奥西里斯•红军团和欧贝利斯克•蓝军团之间的经常你来我往的各种小争斗,可见识到这位前•军团长可怕的情报线,还是第一次。这件事,他连自己的搭档都没有告诉过……这个炼金术师竟然一清二楚?


“真是难为你们了……既然下定决心要营救十代和约翰的话,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商量比较好。”当AMUNEARU打开手上的书时,爱德和亮都或高或低地惊呼了一声:“翡翠书板?!”

“都闹到满城皆知了么?真是可怕的广告效应。”手在翻到某页的时候停了下来,祖母绿的光芒像是礼花一样从书里飞跃而出,在三人的面前织出一道奇异的门,看不清门的另一边到底是哪里,混沌的旋涡就像是门帘似的掩盖着对面的未知。“我真疏忽,想要扬名天下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这……莫非是——次元之门?”古代典籍记录的传说在爱德的脑海中重新被回忆起来,要么是这个时空把过去带到现在,要么就是自己的意识穿越到了过去。

“准确地说,还没到‘穿界’的程度,但同一次元内的捷径我都可以做得出来——这就是我‘重生’之后得到的‘新能力’。”如果要达到穿界,比如说从这个人界到达精灵界的话,则需要在一些决斗能量很强的特殊地点才可以打开穿界之门,而且维持的时间以打开穿界门之人的力量而定。上一位能打开穿界的次元门之人存在的记录已经是500年前,想不到500 年后又有人要继承这个传说了吗?

这个地方是……?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据点之一——奥西里斯•红军团驻地无人知晓的地下研究室。”


一夜很快就在紧张的商讨中过去,临天亮时,AMUNEARU将两人各自传送回了住处。湖绿蓝发色的青年打算好好补个回笼觉,他算知道搭档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爽快的原因,在于劫狱实在太紧张刺激,太有趣了。这是一种另类的决斗,时间、智慧、力量、契机、运气等多因素的棋赛,加点政治和舆论的小佐料,又变成了让人急不可待的美味宴席。

他记得离开前问过AMUNEARU的最后一句话,如果自己和爱德拒绝帮忙他会打算怎么做?
那个人是笑着回答的,如其还在学校时一样迷惑面具下的笑容,说出很符合他本质性格的一句话:“就算炸掉整个王城,我也会带他们离开。”哪怕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启用真正“穿界”的力量,去精灵界生活,也是可以备用的选择。“无论怎样,既然他们希望我活着,我也希望他们活着,以任何彼此能够接受的方式都可以。”

无须多言,他看见了对方微笑面具之下无可掩盖和置疑的决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让眼前的人疯狂至此?

似乎是看出了同谋者的疑惑,炼金术师最后塞给他一张纸,纸上只有寥寥数语:『我们不过是想在触及了这个国家法则的底线之后,还能继续活下去,少付出一点代价罢了——疯狂也许往往源于人们的本能。……对我们来说,需要得到的权力和地位不过是维生的工具,而不是为了纯粹地统治和镇压的手段。当然,必要时刻会使用它的。』

行动起始之日很快就来临,那天的天气很好,很不合称一场阴森的审判的开始,或许也暗喻了结果注定不会成功。恺撒早早地来到爱德的住处等那个爱磨蹭的小伯爵,在去法庭的路上,爱德忽然想起了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不问不快的那种。

“亮,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会想要毁灭地下决斗场的真正原因?害怕翔他们会步后尘也只是在假设的情况下而已。”

看样子对方不是很想回答,但是就这么盯着,就不怕盯得对方心里发毛,固执是菲尼克斯伯爵最大的优点。倒不是在地下决斗场锻炼出来的铁石心肠不够坚硬,实在是不想人家走路绊到跟头,亮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很简单。”下意识按住挂在身上观礼用的礼仪式配剑的剑柄,视线放逐至远方的天空,青空的云朵中仿佛努力藏匿着一丝难以遮掩的阴霾……至少他觉得这样的回答对得起吹雪下过血本的那件礼物。“地狱恺撒——只有我一个人便足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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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9 19: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补上猫毛同学(吉猫小弟)多年以前给我这故事的插画【因为被会长给忘记加到08年大同人本里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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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边境的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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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0 22:2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还有续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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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13 20:25: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紫翎樱雪 的帖子

紫翎樱雪:很好看!还有续集吗?  (2015-05-10 22:26) 
没有了,请当做短篇小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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