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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踏歌行

[同人:圣王之间]《决斗人谐谑曲II-永冬》(2/13;Dream Battle: 姬君对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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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ē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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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3 17:32:38 | 显示全部楼层
Re Alice

1.请相信她这么做是为了敲山震虎
2.这个是飒,为了给他降雷皇并鼓励他坚强地活下去
3.神炎皇是服侍盼的,降雷皇算是和白元宗有关系,幻魔皇则经由飒的手由杨定风继承
4.这个在第二部后面会填坑。至少是东西大战正式开始后。
5.黑历史也得放到后文。东西大战后。
6.两年前事件过后潜伏下来,第二部要集体爆发。
7.这个是最核心的黑历史现在不会说。只能说还是和天权宫有关。

8.古董卡组?具体是哪一回的?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orz
9.目前现世就是“深红”这一股。更深层一点就是天权宫还有龙魂力之主两股势力。
10.一部分是某公司发售出来让大家玩的普通纸片。另一部分是装入了魂力具现化物体的框架。

大概就是这样了
This is not brocc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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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3 20: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是踏板你自己提的问题……就这么轻易回答了?剧透严重……
8就是《特别篇III 今日开始做“魔王”(The One Beyond Now)》里的解释魂力的大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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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3 20:34: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是我自己提的问题啊,可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被剧透么?我觉得其实这不算啥剧透。其实第一部铺陈了老半天主要矛盾还是天权宫和龙魂力之主的问题,然后杀出来个“深红”。前面的猎卡王在他们这些“人精”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故事本身就是以这个为最核心展开。只不过我很烂留下来个大坑只好现在填而已。

至于解释魂力的大叔嘛……叶家或者杨家的父亲都有可能。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是谁的话还是留点想象空间好了。
This is not brocc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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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5 19: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我对此表示想象无能之……  = =
莪嗳伱像騛蛾扑钬、得卜到什麽、嗳情在偑茽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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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3 11:4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脑前或者端着手机的读者们,这篇文章里面出现的故事都是虚构的。并且,在课堂上公开打人、使用电击枪击昏同学等暴力行为在现实中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所以请一定不要模仿。


15 暗云


虽然早上掀开窗帘的时候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但是看着缓缓飘落的点点雪花,半夏还是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只不过这座城市似乎就连这为数不多的好心都一定要当作驴肝肺——等见到阳光的时候,展现在半夏的眼前的是彤云密布的天之幕帘。

已经是三月的下旬了,这个城市依然在飘着雪花。就仿佛在嘲笑科学家们的“全球变暖”的发言,它留给人的还是一个“面朝钢筋水泥丛林、春不暖花不开”的死硬脸孔。

自从铃兰来到棋牌部已经又过去了约两周的时间。由于新人她不太喜欢上数学课,所以有一次趁着连堂数学课时间将上次大混战的时候半夏混水摸鱼没摸成的那家店也给扫平了。西军显然对自己曾经雇佣过的人反过来刺一枪深表惊诧,这之后似乎发现了东军在洛水附中里面的势力真正“牛×”的不是那里的TCG部,而是一个表面上似乎和这游戏不沾边的部门。他们没那么多的时间搞清楚这些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三月这一个月还没结束,先后跳出来一个个不认识的强大战斗力将他们原本的势力范围吞得一干二净就算是佛也发火,暗中联络起来准备要算总账了。半夏她当然也知道西军动手这么迟肯定哪里有问题,她也知道动手迟的直接结果是一旦动手就不会是小手笔了。她内心的某处在期望着可以让两边狠狠地打起来——所谓的“早死早超生”。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回会将自己还有朋友们卷入一个歪曲了一切常识与大势的怪异的圈子。

不幸的事情从三月二十七日的今天开始,作为点燃的引线的最末端,连在一起的火药桶一个接一个爆炸了。

十二个小时之后,半夏她会为一件事情感到哭笑不得:这第一波的骚乱不是来自西军,而是TCG部。


“……哼哼哼,你可知道,将‘拉’送到墓地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吗?”

铃兰面对对面那个咄咄逼人的阴笑毫不动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牌来,十分淡定地说:“我太知道了。”

那毫无疑问是“拉之翼神龙”。

看到此情此景之前牛气冲天的那位决斗人立刻和吃了屎一样,半晌才丢出一句话:“这鬼东西哪里是‘拉’了!”


“虽然说是这样啊……”中午,棋牌部的小聚会,铃兰说起这件事情还有点觉得好笑,“那伙计即便这样还是不死心啊,还非常装模作样地一边发‘死者复活’一边说什么‘拉哟,从地上复活飞上天去吧,变为火焰缠身的不死鸟’之类的——啊,立直。”

“唔……速度好快嘛。”半夏看她第七巡就已经立直,感到有些苦恼,这里暂时还是打出了安全牌来,“然后呢,面对这种不守规矩的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估摸着吧是这样……”忍冬似乎觉得自己手里有绝对的安全牌,所以这里做出了防御性质的碰牌,一边抓半夏打出的那张牌一边说,“那伙计支付LP到1,然后轰了过来,一边喊‘有馄饨就足够了’一边要一回杀铃兰。然后铃兰笑而不语地扔掉手里的‘欧尼斯特’。”

“和了。”半夏看着忍冬打出的“北”,说道,“门混七对二悬赏,你被飞了,忍冬。”

铃兰不禁噗哧一笑,说:“你这推测还是很准确,只不过牌局不喜欢你这小聪明嘛。部长你这个听北实在太狠了哇哈哈……”

说到一半她已经忍不住捧腹。

日式麻将三人打规则单调北确实是相当阴险的一种听牌方式,这是第数不清几次被部长耍,忍冬也只能盖上自己的手牌,悲叹一句“不幸啊”。

一边收拾道具,半夏一边问:“话说回来小雨和小洛两个在那边干啥呢,那一盘打得还真是久……”

话音未落,那边“小洛”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那个什么,小雨啊,我发了‘陷阱无力化’的回合,就算你很威风地再发‘魔法筒’也还是无效啊我说……”

听上去是一副几乎要崩溃的语气。

“对……对不起……”

然后是理所当然的道歉潮。

“啊,因为太可爱了所以没事……”之后洛秉超立刻沉浸到了幸福的漩涡里。

“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半夏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人们自己喝多了冰酸奶有些拉肚子。

其实呢,之所以他们俩打这么久以至于让这边只好打三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两个人在纠结那“暗之咒缚”被“陷阱无力化”连锁之后,下一个回合“暗之咒缚”到底怎么处理。洛秉超的意见是过一回合继续束缚怪兽行动,而林织雨却觉得发动时被无效了“暗之咒缚”那玩意就永远无效了,应该送墓地。一方面是在坚持自己的观念同时要故意放水给小雨,一方面则不知道为什么也特别固执,争执了半天。关键点在于那个永续陷阱被无效了不破坏之后到底是送墓地呢还是怎么样。虽然最后还是当作无效了比完,但是洛秉超感到很失落。

这时候忍冬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啊,我刚刚就在想啊,其实这时候无效了然后卡在场上也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没有什么心情打下去了。这不禁让半夏在心里说他这人真是不懂看气氛,什么规则在这种甜蜜时间都是可以更改的,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不明白。总之是想了一大堆的词在脑子里吐了个干干净净。可到头来她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当然,部长她还是为洛秉超会同时盖两张“陷阱无力化”而感到不可思议。当然,她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常识中的决斗人——就凭她在洛水附中开始玩这个游戏时开始未尝败绩这一点已经算是相当异常了。

正当她还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一个动作而脑子里全部负责思考的部件都加速运转了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

“好久不见了,楚小姐。”

打开门之后,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为这出场的一对发表任何的意见,他们先听到了对方打招呼的声音。好吧,让我们暂时不管那个招呼,来看看这让在场的人全部愣住的两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年龄大概都在20岁上下。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一男一女的话屋子里的人当然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反应。而实际的情况是,男的坐在轮椅上面,被他身后的女性轻轻推了进来——而且偏偏推轮椅的女性穿的是一身完完全全的女仆装。在这之上,女性的右眼蒙着一块眼罩,就像是刚刚从医院里面做完了眼部的什么手术一样。男性脸上挂着的是温和的笑容,仿佛一个已经历经沧桑的老者一般,而面前的这些人是他的后辈。相对的,女性显得和环境的温度很适应,又有一种仿佛不是地上之人的一种距离感。

“我嘞个去,好一个美人。”

这是忍冬发自内心的赞叹。虽然他没有意识到这一句话已经让在场有三个人不知情何以堪。不过忍冬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女性给人的感觉仿佛她才应该是女主人,而那位男性反而应该是管家才对。

根据半夏的介绍来看,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少爷叫靳强,是某个很有名的跨国财团的下一届的继承人。同时,他也是东西大战东军方面的一个核心人物,上次铃兰带来的那一封信正是这位靳强少爷的亲笔信,用来证明铃兰的身份。而他身边的那位女仆叫做秦云梦,是少爷的贴身女仆,而且据说是从小玩在一起的玩伴。

这种听上去像是在某些言情小说里面的片段活生生地展示在人们面前,总让人有一种奇怪的落差感。半夏为这么一位大人物亲自跑到自己的棋牌部来感到诚惶诚恐,这教室里面只有已经泡过的茶水,她只能硬着头皮端给两位。

“我还以为这种规模的大少爷肯定得是自己带着一车茶具和点心什么的——而且话说那个女仆就这么看着部长忙活居然一动不动啊?”洛秉超和忍冬咬耳朵。

“这你就不懂了吧。”忍冬尽量不让脑袋偏过去,低声回答道,“就算她的身份在那位少爷家里是全职女仆,在这里这两位是客人。不该她动的时候不动如山,这才叫懂礼仪你明白么。”

“唔……原来如此。”洛秉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部长那个慌乱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林织雨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二人有些奇妙的亲近感,也确实和那位少爷聊了起来。铃兰则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太接近这两人,在一旁的象棋盘上摆弄起残局来,似乎在再现棋谱。

而半夏本人则再一次感到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她愿意相信自己和那个女仆也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认识这个叫做秦云梦的女孩。在靳强与林织雨聊着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注意观察了一下女仆的动作,发现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主子,那目光仅仅是平静地注视着窗外的什么东西一般。直到半夏打量了她足足三分钟,她才将左眼转动过来,看了半夏一眼。

虽然半夏愿意相信那只是普通的一瞥,只是这一瞥带给她的那种战栗甚至远远胜过她最初看到忍冬时的那种感觉。那是黑暗,绝对的黑暗和孤寂。传达过来的东西就好似只剩下了完全丢失了灵魂那样的无力感;可又仿佛背负着过于沉重的东西,以至于没有心智再放到其他的一切上。这种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冷带来的恐惧已经超过了两年前她目睹的活地狱。她不敢相信,仅仅是一个眼神能让她这个已经锻炼得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四肢冰冷到无法动弹。她相信,如果再没有什么东西来打断这个局面,她可能就会在两秒后晕倒。

只是,那只让她又寒又栗的眼睛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微笑。就仿佛这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阳光洒下大地的温暖,让她几近冻结的四肢重新找到了活着的实在感。这个笑容让半夏觉得,自己刚才仅仅是瞎猜,那个眼神仅仅是平淡得不符合女孩的年龄而已。因为有着这样温暖微笑的人,恐怕不会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黑暗的过去才对。

意识到自己盯着别人看太久确实不太礼貌,她也还回去一个道歉的微笑。那之后秦云梦重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那个微笑也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从半夏的眼中消失了。

“啊,不好意思,似乎说了太多题外话了。”这时候靳强少爷似乎已经和林织雨聊完,看到了在一旁有些紧张的半夏,突然掐掉了那个话题。


“仅仅是让我们小心西军的话您这样的大人物何必亲自跑一趟。”听得出,忍冬这句话里面的抱怨成分不少。他觉得这毫无疑问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在这么一个年代,这只是一通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你和以前的我很像啊,少年。”靳强却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还是保持着那个或许会让忍冬觉得很欠揍的微笑,说,“不过想必你们的部长应该可以理解,我之所以会亲自来这里,就是表示所谓的‘小心’应该提高到怎样的级别。因为,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接下来与西军的战斗会涉及到‘非常识’的层面上的东西。所以我想请你们不管出现怎样的局面,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就好比这个……”

说着,靳强少爷示意秦云梦,后者不知道从何处掏出来了一张牌来,放到了桌面上。

“黑暗调整-死神之镰”。

“黑暗调整?”忍冬首先开口,“怎么,上面什么效果都没有写?”

“这就是异常的地方。”靳强解释说,“既然没有写效果,按道理决斗板是绝对无法读取的。问题在于,我们发现它们毫无疑问都可以使用。”

半夏此刻似乎脸色十分不好,她握着水杯的手都有些颤抖。而且连发现这个异常正在呼喊她的部员的声音似乎也无法传达到她的耳朵里。

“不必害怕。”

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在她听来就好似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让她从恐怖的深渊中重新找到了希望。她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秦云梦与她对视的左眼。

“你的话,一定可以看到。”秦云梦凝视着自己,如此说。

靳强似乎没有阻止自己的女仆说这些奇怪的话的意思,反而是静静等待她说完一般,同时轻轻抚摸着林织雨的头,这个动作让担心部长的她一瞬间平静了下来,看得洛秉超就差没转过身咬手帕。

“我想要强调的就是,通过这种卡牌引领出来的东西如果操作得不好会带来毁灭。”靳强神色严肃了起来,收起了笑意,“在决斗中会带来胜过决斗板的痛楚模拟系统百倍的疼痛。这种疼痛与其说是肉体上的不如说是精神摧残可能更加合适。”

“那种东西啊……没有实感啊……”洛秉超搔搔后脑勺说。

“那是绝对可以轻易将人折磨得发疯的东西。我光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够可怕了。”半夏还是开口了。只不过看上去她似乎并不想将她在什么时候如何看到这样的东西说出来。

这句话的分量比那位少爷的言语有效一百倍。不是因为未知所以恐怖,反倒是因为知晓所以恐怖。

“少爷,到时间了。”一直没有发表什么见解的秦云梦又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银色的怀表来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提醒靳强道。

“啊,不好意思,云梦,说着说着就忘记了……”靳强少爷带着抱歉的笑容对自己的女仆说,
“打扰了,各位,这里先行告辞。”

说完这番话,秦云梦也稍微欠欠身道别,之后推着轮椅离开了棋牌部的教室。

“真好啊,这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恋人嘛。”

有些意外地,不是那个洛秉超反而是忍冬发出了这一声感叹。原本有些滞涩的空气一下子活泛了起来。

“你这观察力真让我吃惊。”半夏没头没脑地抛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将茶具收好走出了教室。

接下来,铃兰只是朝忍冬耸耸肩,带着一脸苦闷也离开了教室。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部长今天是怎么了。”看到忍冬一脸无辜望向自己,洛秉超回答。

“我招谁惹谁了。”忍冬将自己手边的一叠塔罗牌最上面那张翻过来,狠狠甩在了桌面上。

那是倒立的“太阳”。


半夏为自己莫名其妙发火而感到万分后悔。只不过她在忍冬进教室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脑袋移开望向窗外。她自己觉得没脸正视忍冬,不过这个动作在忍冬看来只能是他被讨厌了。部长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越发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仿佛变回了几年前的那个畏畏缩缩的自己,又或者说,为什么自己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是如此没辙。

然而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臊臭味。

带着极度厌恶的表情她转向了那个异味的发生源,她看到忍冬正将他的保温瓶打开。那臊臭味正是从瓶子里传来的。

脑子里一道火花,半夏立刻意识到这又是那群喜欢搞事的人的好戏。她还以为自己作为忍冬的同桌他们就不太敢下手,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没错,这对他这个转校生来说的“欢迎会”开始了:他杯中的热水被人换成了小便。

忍冬自己倒是淡定异常地盖上了盖子,起身朝教室外走去。这时候已经打过上课铃,教师也已经走了进来。

还没有等老师问他为什么不回座位,他已经抢先说:“班主任啊,你与其担心我逃课,不如担心一下你的学生为什么会干出把生命之泉换成排泄物这样愚蠢的事情吧。”

之后他就大摇大摆走出了教室,丝毫不管身后班主任叫他回来的声音。

大约三分钟后,忍冬空着手大摇大摆又回来了。一声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

班上的学习委员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嗓子嚷了过去:“明忍冬你进来连一声‘报告’都不打么?”

“你脑袋里装的是水泥么,亲爱的学习委员阁下?”忍冬原本平淡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保持这个淡漠的语气说,“你觉得我一声不响进来似乎不够打扰大家上课,所以一定要高声喊一句?又或者说,你觉得有人把我喝的水换成尿这件事情还没有我迟到不喊报告还令你觉得是学风败坏的表现?”

莘莘学子议论纷纷。在这么一个枪打出头鸟的地方倒也是一片正常光景。

学习委员则差点被呛死,只好求助一般看看半夏,说:“班长……”

“是你的错。”半夏立刻回了一句,说。接着她站了起来,向班主任示意了一下,在获得了对方肯定的点头之后,朝班上的学生说道:“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个人,我希望他自己站出来,亲自向明忍冬同学道歉。不然的话咱们就这么耗到下课。而且你一天不站出来咱们就一天没课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面子大还是全班学生的面子大。”

这股威压下不到三十秒,哆哆嗦嗦站起来两名男生。半夏点点头,说:“你们两个下了课到学生会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半夏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耽误班主任的时间,让她恢复了课程。有人觉得拉去学生会基本上和死定了没区别,但是半夏心里清楚,这两个站起来的人不过是替死鬼。她太清楚这个班上的事情了。幕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指使他们当替罪羊。或者说,那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说到惹不起的人物,她想起了班上那个叫做袁桂丁的男生。这位小少爷那可真是不得了,仗着自己老子是教育局的某某高官,平时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平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搞事。对付这种人哪怕是半夏她都比较没辙,不过好在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无力,她还是多少能让受害者们减轻不少损伤。

“啊!!”

正想到这里,传来一声惨叫声。紧接着是桌椅板凳的噼里啪啦。课堂上闹出这么大动静人们目光当然就要转过来了。不过当人们看到那个苦主以后,纷纷感叹“什么啊原来又是她啊”,然后对此不再有任何兴趣。

那位苦主正是林织雨。她以前在课堂上就经常会发出怪声。学生们都以为她是故意,实际上半夏最清楚,那都是有人在欺负她的缘故——比如说拿圆规的针脚捅她的后背之类。可是这冬天衣服穿得这么厚实,圆规也不太捅得进去,就会变成抽掉她的板凳或者在屉斗里面装些什么蜈蚣啊之类的东西。

也许不少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去关心一个老是被欺负的女孩子罢了,所以谁也不打算做些什么。只是这次的事件显然就不是被针扎这么简单了。

倒地的林织雨嘴角流出白色的泡沫不省人事,而四肢似乎还在无意识地抽动。坐在她身边的洛秉超是真吓坏了,刚准备喊忍冬一起将她抬到医务室去什么的。没想到对方已经先站起来,似乎并不打算去理会已经倒地的人,反而朝她座位正后方的那人大步走去。

谁也没料到接下来的事情。只听一声闷响,又是桌子板凳的噼里啪啦声。

忍冬看着那个躺倒在地上的男生,稍微揉揉左拳,从他的屉斗里翻出一支荧光笔一样的东西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男生说:“已经升级到电击枪了么?这东西会电死人你不知道?”

“这下麻烦了。”半夏看清了那个被揍的人,把脸埋进双手里,痛苦地想道,“揍谁不好偏偏被你中了个头彩。”

不过她倒不觉得在课堂上公开揍人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或许也正说明那个被揍的人确实是特别欠揍吧。

不过这也给了她一个击倒那个最头痛的人的机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全班的学生都是证人,而且班主任也在场,这下那个袁家的小少爷可没法再搞出什么事情来了。

“洛秉超你还愣着干啥等救援么?送人去医务室!”忍冬一嗓子喝醒了洛秉超。后者连忙带上已经电昏过去的林织雨。

“你这家伙……”地上的袁桂丁终于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忍冬,说,“你凭什么说这个是电击枪?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看到我拿这个捅人,嗯?”

说罢,他摆着那个恶脸扫视了班上一圈。果然,在这目光照射下,平时就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的学生基本都不敢吭气了。

“多简单。你要说这不是电击枪,那让明忍冬同学拿它捅你一下应该没问题吧?”半夏这时脸上挂着一个坏坏的笑容,打破了教室里沉默的气氛。

那个被称作袁桂丁的男生现在脸上的表情几乎能吃人。他只能保持沉默。

“明忍冬,袁桂丁,你们两个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班主任终于开口了,下达了命令。接着,她让班上其他学生去自习,带着两人出了教室。

洛秉超没有回来。看上去是在医务室陪着小雨。忍冬很快就回来了,班主任只是让他写了份检查,其他什么惩罚都没有。倒是袁桂丁被拉出去之后直到下了课都没有回来。

等到下午第二节课结束,洛秉超才扶着有些虚弱的林织雨出现在教室。

“哥们儿,虽然以前就觉得你能打,今天你也太猛了点吧?”洛秉超和他开玩笑,“还在课堂上,而且当着班主任的面上去就把小少爷揍趴下了……不得了不得了这么猛的事情借我两个胆子我都做不来。”

“你别太乐观。这事情没完。”忍冬自己倒是不那么高兴,“部长刚才告诉我了这伙计是个危险人物。说实在的他肯定最后没事。我的话估计最好也得是记大过然后留校察看。”

一句话立刻让这几个朋友之间气氛冷了起来。

“我回去了。”铃兰叹了一口气,拿起书包走了。似乎不太想管这件事情。反正她这个超级优等生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

“别一副看死人的样子好不好?大不了我再转个校呗。”忍冬倒是很无所谓,说。

“我不会让你去转什么校。”半夏说,“你是我棋牌部的部员,我没准你退部你就哪儿也不能去。”

喂,这股傲娇劲是怎么回事啊,楚半夏!

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忍冬看着她笑了笑,说:“那全仰仗部长大人打点了。”


半夏知道迟早是要出事的。但是早上那个她十二小时后并没有想到这个“出事”是先从TCG部开始。

放学后他们棋牌部就被下了战书。带头的人是欧李,另外是两个忍冬并不认识的部员。欧李的说法是,袁桂丁答应如果他们在这里与楚半夏决斗并且获胜的话,会增加TCG部的活动经费。所以他们现在也放下脸来,准备打车轮战。另外那边袁小少爷发话,如果今天半夏能赢过TCG部的话,他就不打算找忍冬揍他的麻烦。半夏巴不得对手有这种便宜事送上门,自然地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正好洛秉超和林织雨又有别的事情不在,这边能迎战的只剩下两人。但是向来都敢于一对三,甚至这样都未尝败绩的她不觉得算什么劣势。

只是某种直觉告诉半夏,今天的决斗不能拖太久,必须早点结束才行。这股莫名其妙的焦躁感让她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三对二的混战模式。附加的规则是,每个玩家的第一个回合只能对已经经过一个抽牌阶段的玩家攻击。

进攻的顺序是这样的:部员甲,忍冬,欧李,半夏,部员乙。在比赛开始前,半夏就塞给忍冬一张牌,小声说:“别多问,送你的。好好用。”

忍冬倒是简单看了一眼,就将它塞到了额外牌组里面。

“那么开始了。”部员甲率先抽出第六张牌来,说,“发动‘未来融合’,送墓地五只龙。对象自然就是‘FGD’。”

“好好,第一回合上这个我已经不觉得是什么新鲜事情了。”半夏瘪着脸说,“反正你还有龙镜不是?一并发动了吧。不用解释效果了。”

发动了“未来融合”的部员先是一愣,然后下了决心不受对手言语影响,真的发动了“龙之镜”。于是那只五首巨龙的投影几乎塞满了半个教室。

“我就这样结束。”召唤了FGD的部员如此说。

“华丽地耍了不少小手段嘛。”忍冬起牌,“那么这边也玩点小把戏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情了。发动‘凡人的意气’。接着发动‘弱者的觉悟’(DIY),于是舍弃这两只怪兽。”

“弱者的觉悟”的效果是舍弃手牌两只等级三以下的怪兽,发动后第二回合的准备阶段从牌组拉新的怪兽出场。只不过现在来说他也出不来能搞掉FGD的东西,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只怪兽防守。接着盖牌。结束。”忍冬上来就将手牌用了个干净,看上去他在FGD面前是完完全全地没有任何留后路的意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后面的盖牌会不会是除去用的陷阱。

轮到欧李了。他召唤了“丰穰的阿尔忒弥斯”(A1600)之后盖下四张后场。反击系的味道已经冲到了鼻子尖。不知道是不是警戒忍冬的场地,他在第一回合没有立刻打过去,直接就这样结束了回合。

“又换牌组了么?”半夏抽牌的时候看了看欧李的场地,说。

“没有。这个是最终型了。”欧李倒是不像其他的TCG部员那样对半夏有那么深的敌意,说道。

“是么……定下来是个好事。”半夏在六张手牌上停顿了大约六秒钟,然后一口气开始操作起来:“‘弱者的觉悟’的效果,我从牌组特殊召唤等级三的‘孤燃花’。然后解放发效果……”

“等很久了。”欧李打开一张后场,“舍弃一张手牌,反击陷阱‘天罚’。于是……”

“没什么‘于是’。给我下去。”忍冬一按按钮,说。

他的唯一后场也打开了,那个是“盗贼的七道具”。

这点颇出乎欧李的意料。他原本感觉那百分之一百二十是攻击反应陷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也就是说忍冬他完全不打算给自己设下防线,而是一心一意在支援半夏——刚才的“弱者的觉悟”也是同样。

可是下一秒他就想通了:这样的无防备战法显然是在吸引火力。他心里十分清楚,TCG部以前的王牌拔剑之后不染血剑是不会归鞘的。刚才那样就好像半夏起手有十张手牌,而且陷阱能从手里发动一般。原本他还盖着可以进一步反击的东西,但是考虑到这里要给FGD提供支援和保护,这里他还是暂时留下后路,没有进一步阻止半夏展开怪兽了。

于是接着半夏发动“生还的宝牌”,再度召唤了通过“孤燃花”效果拉上场的“巨型植物”(A2400)。于是“孤燃花”再次回场,抽牌,再次发效果解放自己拖出“茶花女 提坦尼亚”(A2800)。

“战斗。”半夏似乎也完全没有将FGD放在眼里,直接铺开怪兽打算先干掉欧李,“‘茶花女’攻击‘丰穰’。”

“‘攻击无力化’。”欧李掀牌说,“接着因为‘丰穰’的效果抽一张牌。”

“盖三张。结束。”半夏这边继续巩固了防线,利用忍冬给她创造的手牌优势进退自如地结束了这个回合。

于是轮到了部员乙。

“盖怪。然后发‘太阳之书’。它的效果……”

“地球人都知道。”半夏和忍冬异口同声。

于是这位也打算慢慢解说的家伙也只好借着“魔导杂货商”的效果闷声翻牌,将六只战士族怪兽送入了墓地,接着将那张“二重召唤”入手立刻发动,获得了第二次召唤的权利。接着“杀入敌阵的队长”效果拉出等级四的调整怪兽“复仇战士 罗丝”……

“……同调召唤,‘巨人斗士’(A2800+800)!”部员乙顾不上手牌消耗,觉得自己拉出来一个攻击力3600的怪兽很了不得,还一边装上了“流星直击”一边很闷骚地指挥那只看上去来自未来的大巨人,一拳头就朝着忍冬的场上砸来。

“花这么大力气就砸块炭,我算是知道部长为什么从你们那里离开了。”似乎觉得1500的击穿伤害不算什么一般,忍冬很淡定地说——哪怕他接下来要面对FGD的直接攻击也是这样。

只不过,看上去召唤了FGD的部员打算是直接一发就干掉忍冬。

“‘原力’发动!”他高高举起那张魔法,带着一种“马上让你解脱”的表情说,“‘巨人斗士’攻击力减半,那减半的数值1800点加到FGD上。也就是说,现在FGD攻击力是6800,对只剩下6500LP的你来说,只要一击,你就可以回老家了……”

“打断你一下,发动‘限制复活’,目的是拉墓地的‘孤燃花’出场。”半夏掀开了一张后场,将正在唾沫星子飞溅的那位部员的呛了一下。

“怎么样,欧军师?要不要无效掉?”紧接着,她就望着站在她对面的前手下,说道,一边摆出了一个“你就慢慢想,看想破脑袋能不能猜到这个时候拉‘孤燃花’的目的”这么一个表情。

欧李确实盖下了可以破掉这个陷阱的“神之宣告”。但是半夏的这个举动确实让他犹豫了。他没有进一步能拆除陷阱的反击手段。如果这里“神之宣告”用掉了,接下来FGD被圣防了会怎么样?可如果这里不拆掉这个陷阱,哪怕这回合能解决掉那个凡人,自己也没把握能舒舒服服打过去。而一旦到半夏的回合,她的展开能力完全可以将这边三人摆好的阵型完全打垮,所以要不要留到后面对付她的同调怪兽?

这样的一点犹豫变成半夏出了怪兽,然后又抽了一张牌。本来欧李他还想让那位持有FGD的部员先解决掉那个最麻烦的“巨型植物”,只不过这混战模式只能在战斗阶段开始时选定一位玩家发动进攻,现在要改口也来不及了。虽然懊悔自己太也犹豫,不过想到这里序盘就解决掉对手一个人,他心里也稍稍平衡了一点。

FGD发出的强烈冲击波和眩目的光华散去,欧李——不,TCG部的三名部员都呆在了那里。明忍冬的LP丁点没有减少,只是场上多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抱着小脑袋的东西蹲在那里。

再看半夏的场地,那张陷阱还在,但是“孤燃花”已经消失不见了。

“‘竹头木屑’吗……混战模式的特殊用法啊……”欧李很快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想,“留下一条命来了。她像是这种会救人的人吗?不,至少从以往的经验看来,没有价值的人物她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救济。也就是说,让她花了这样的代价保下一条命,这个家伙会有什么在她的高速展开之上的取得胜利的办法……再看看这个人的牌组构成……”

一个“不妙了”的念头浮上心头。这个引擎确实可以衍生一个一次解决他们三个人的战术,而且这是他即便设下反击陷阱也抵抗不了的天灾一般的战术。

部员甲一击不成颇有些气恼,偏偏他的手牌也干不了什么事,只好宣布结束了回合,并且放话说,等他的第二只FGD出来就是你们的末日云云。

“部长,全靠你罩了。多谢。”忍冬笑笑说。

半夏笑着“哼”了一声,说:“别搞错。你现在就被打退场的话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不过怎么听也是傲娇味十足。这个时候半夏为自己总是在这个家伙面前“丑态百出”感到颇为困惑。

然后,欧李的感觉似乎应验了。

“抽到的普通怪兽‘被封印的右手’展示,再抽一张牌。”忍冬带着笑意,特地看了一眼欧李说。

接着他又连续抽到两只通常怪兽,也一一展示了出来,继续发动“凡人的意气”效果。这里抽到“手牌断杀”,为了继续使用效果,他在这里发动了,选择自己和作为“对手”的队友半夏替换手牌。TCG部三人看得很清楚,半夏将“死灵守卫者”送到了墓地。

替换手牌的忍冬展示了新的通常怪兽“被封印的左足”,这更加加深了欧李的顾虑。忍冬的手牌替换到这里走到了尽头,只确认了一下新抽到的那张陷阱就收起来,进入了自己的主阶段。看上去他除了这个特殊胜利的系统以外,还有一个很好的确保自己和半夏不继续被FGD压迫的方法。这个方法很简单:打掉就可以了。

“召唤‘心钥妖精’(A400,光)。”忍冬轻轻摆出这张怪兽来,“接着是装备魔法‘下克上首饰’。这样与FGD的等级差是十一,会增加5500的攻击力,你明白的。”

“对,所以要坑掉——‘魔力抽取’发动!”欧李说,“我的推断没错的话,你手里没有其他的魔法,所以直接无效。”

忍冬皱眉,有些无奈地将那张逆转的关键送入了墓地。

“还没完,‘丰穰’的效果也发动。我抽一张。”欧李抽牌,那是“冥王龙”。这边的战线开始一步步稳固了起来。

“这只植物token变为攻击表示,盖后场结束。”忍冬只好退缩。面对可以穿防的“巨人斗士”,少哪怕300的伤害也是好的。

半夏心里非常清楚,这种时候碰到反击系委实头痛。一个巩固防线的人站在那里的话其他两人可以放心大胆地杀过来。自己这边准备不充分,只能硬凑起一个阵地,效果自然好不了。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看中的这个人。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这个“普通人”肯定会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们大吃一惊。

“那么轮到在下。”欧李抽牌,“‘丰穰’攻击那只衍生物。接着盖下两张后场,结束。”

非常谨慎地回避了光属性的怪兽。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要回避自己用“丰穰”自杀的这种状况。而这个问题可以留给下一个同伴来解决。“巨人斗士”的效果可以用400LP的损伤来成功换掉可能出现的“欧尼斯特”,并且能确确实实打倒忍冬的怪兽。

又轮到半夏了。本来以为会进行疯狂的展开的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先发动了一个陷阱:“DNA改造手术”,宣言植物族。

这一行为欧李又看不懂了。他决定再观察一下“神之宣告”的发动时间。

“你以为我就只会‘花-植物-花’么。”半夏察觉到了欧李的迷惑,用一种带刺的语气说,“‘花香风暴 ’发动,我要破坏的,自然是成为植物族的FGD了。”

“看来不发动是不行了。支付一半LP,‘神之宣告’。可惜你这个破坏是效果不是支付,不然这边损失可就真大了。”欧李终于将保留到现在的这张万能反击发动了,“同时,手牌‘冥王龙 Van\'Dalgyon’特殊召唤,给你1500的伤害!并且‘丰穰’的效果,抽一张。”

上当了。半夏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万能反击被用掉的现在,后面的计划会顺利不少了。至少,忍冬那张陷阱可以顺利发动了。不管怎么说,那一定是引导我们走向胜利的关键吧。

当然,半夏她表面上还得摆出一副非常遗憾而且懊恼的表情,然后好像出气一般用“茶花女”战破了“丰穰”,再补充一个后场结束了回合。

总结一下目前为止的战况,那就是TCG部除了欧李剩下2800LP以外,其他两人都是满当当的8000。这边忍冬因为挨了两下攻击,剩下5700,半夏则是因为“Van\'Dalgyon”的效果还剩下6500。场地上来说也算是对面占据优势,特别是半夏这个回合无功而返,胜利女神似乎正在一步步远离他们二人。

而且有一点似乎很重要:半夏也选择了无防备战法。在她的眼里,面对这种形势与其两只怪兽都转防守不如先干掉一只怪兽放血。但是现在这种战法留下的问题就是,如果用“死灵守卫者”的效果无效掉可以穿防的一次攻击,剩下两只怪可以完全挡下两只FGD的进攻而不会损失半点LP,现在全部竖着摆,伤害是吃定了,而且同样留不住怪兽。只是考虑到现在忍冬手里有两张部件——也很有可能是三张。这么一分析的话,半夏的行为是在舍身吸引攻击也说不定。这么想了一会儿的部员乙还是将矛头转向了收集部件的忍冬。

半夏自然是准备替忍冬挡这一击,不过她提前听到了忍冬的那句话:“别浪费了,部长。”

忍冬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正眼看自己,而且那语气不知道怎么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在里面。接下来他更是直视部员乙,说:“我知道你们忙着解决我呢。那就打过来吧。”

部员乙不知怎么在他的这种气场下稍微退了半步,不过他还是重振精神,一步踏出,说:“如你所愿!‘巨人斗士’攻击‘心钥妖精’!”

伴随他的一声吼,决斗板模拟出的震耳欲聋的爆裂音冲击着忍冬的耳膜,然后他还要接下3400的伤害,LP只剩下2300。

“部长创造的难得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忍冬这时按动了后场按钮,一张红色边框的牌站立了起来。那上面是伤痕累累互相搀扶着的扰乱三兄弟,用平日看不到的坚毅神情面对挡在它们面前的FGD。

“陷阱‘丧家犬们的镇魂歌’(DIY)。”忍冬宣布了陷阱的名称,“根据它的效果,我特殊召唤墓地里的‘大木炭18’、‘蝙蝠’、‘心钥妖精’,全部防守表示。当然,这个效果特殊召唤的等级3以下的通常怪兽不能用作同调素材也不能用来高等召唤其他怪兽。”

状况又发生改变了。哪怕是FGD两连发也没有办法再减少忍冬的LP。部员乙觉得自己为了抢LP给同伴制造了一个大难题。手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其他资源,他只好宣布了回合结束。

“抽牌阶段立刻就是这个——吹掉你的‘生还’!”部员甲这里破坏了半夏补充手牌资源的手段。而且更加让情况糟糕的就是,他的第二只FGD成功出场了。

“所有的生者,在这伟大的存在面前跪倒吧!FGD攻击!”他的眼神里闪过一道杀意,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

“‘死灵守’……”

“这次可要把你罚下了!‘天罚’!”还没等半夏说完,欧李掀牌道。

“叛徒,你还是乖乖受死吧!”部员甲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扭曲,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击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极大享受。这两波攻击过后,半夏的LP只剩下了1700,也快到死亡线了。

“啊呀,演戏还真累呢。”半夏看着满地残花,收起心疼的情绪,假装露出轻松的表情说,“这下三只怪兽算是都保住了呢。”

“啊。所以说,能认识部长你真是太好了。”忍冬脸上一副悟道的表情,回答。

“好吧,一回合把那两只FGD都干掉吧。”半夏好似给接班人交接一般,微笑道。

“那是当然。”忍冬抽牌,说。

他觉得那是他在搬到这个城市之后见过的最美微笑。

欧李现在才明白,忍冬根本不是想凑“艾库佐迪亚”。那些部件完全就是一个幌子,但是放在这套里面也不是完全只能当幌子。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一个别的战术:弱肉一回杀。那么这里就必须这么做了……

“通常怪兽,所以继续抽。”忍冬展示了手牌的怪兽说,“接下来,还是通常怪兽,依然是继续抽。”

这之后又抽到两只通常怪兽,借助效果抽到了速攻魔法“上膛”,即时发动。

“第二张‘魔力抽取’!”欧李再度阻挠忍冬的战术展开。这张“上膛”被无效的话,忍冬手里不过多了一堆低星通常怪兽而已,完全没有威胁了。

“下去!”半夏掀牌说,“支付一半LP,‘神之宣告’。”

这回欧李吃瘪了。关键时候自己得意的反击陷阱被反击了,这是何等失态。

“啊哈哈,一直在那里反击反击吵死人的你被反击一下,这该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发展!”半夏用一种好似演话剧的腔调对他说,“欧军师,你现在感觉如何,感觉如何呀!”

“欧军师”自然不会有师傅来救他,他只能看到自己没法切断忍冬的战术链条这么一个结果。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切断的失败比他预想的后果严重太多。

于是忍冬更换了手牌,并继续借助“凡人的意气”补充了一怪兽和另一张牌,停下来,正式进入主阶段了。

“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忍冬宣布,“首先是‘给恶魔的贡品’,‘巨人斗士’送墓地,特殊召唤‘太古之壶’(A400,LV1)。通常召唤‘地狱缚灵’(A500,LV1)。接着剩下的‘大木炭18’(A100,LV1,炎族)‘蝙蝠’(A300,LV1,机械族)‘心钥妖精’(A400,LV1)全部变攻击。发动‘三角之力’,我场上等级一的怪兽攻击力全部上升2000。最后,就是‘弱肉一色’。那么——你确实是叫欧李吧……我们场上,除了我的五只怪兽以外,算上手牌,全部再见吧。”

并没有选择和FGD正面交锋。看上去他憋了半天的火都要找欧李撒了。

“‘大木炭’、‘蝙蝠’对你直接攻击。”

简单一道命令,原本弱小的生物们前面出现了三角形的什么阵型,接着就是毁灭性的冲击波潮水一般扑向了欧李,将他剩余的LP一点不剩全部掏了个干净。这还不算完,剩下三只合计攻击力7300的怪兽又将这股狂潮引向了同样空场的部员乙,打得他连连后退。

“主阶段二。”看上去手牌零没后场的他还不打算收手,“墓地里的‘归去来融合’(DIY)除外,效果发动。”

“这是什么!”欧李为这张没见过的牌感到惊异。别说他了,半夏自己都感到惊诧——她给他的可是另一张放在额外堆里面的怪兽。

这张牌是通过“弱肉一色”的效果掉到墓地的。对于这一点欧李还是很清楚,所以他没有进一步的疑问。但是,不能在手里发动却必须在墓地被除外发动这么另类的融合方式确实总让人觉得这是不是忍冬临时变出来应付场景的东西——当然这么超现实的东西打死他也不相信就是。

偏偏他看不到的时候那种超现实的东西确实发生了。不过这个就是再往后一点的故事了。

“我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五柳先生送我的,你很吃惊吗?”回到那次决斗,忍冬就这么胡扯淡地答复欧李说,“‘大木炭’和‘蝙蝠’融合……轰鸣吧,爆裂音!在横尸的荒野上燃尽最后的敌人!融合召唤:‘起爆兽 火神炮龙’(A2300)!”

架着两挺火神炮的龙形机械兽出场之后立刻扑向了其中一头五首巨龙。随着一声几乎要震得人耳膜出血的强烈轰鸣声之后,那用“未来融合”特殊召唤的FGD已经被炸得不见踪影。接着部员甲还因为“起爆兽”的效果受到与FGD攻击力等同的5000伤害。

“还没结束呢。”忍冬并不想多看那被炸傻了的部员甲,继续操作道,“将墓地里的因为‘归去来融合’的效果融合召唤的怪兽除外,除外了的‘归去来融合’返回墓地。于是再次将‘归去来融合’除外,效果发动。这次是‘心钥妖精’和‘太古之壶’融合……来吧,次世代的最新武器、融合调整——‘次世代合成调幅器’(A2200,LV6;DIY)!”

蒸汽散去,留在场上的是一个个头不算太大的机械,恐怕按比例缩放之后会和一台普通的越野吉普一般大小吧。这看上去像是一台加大号的老式电报机器,肚子那里的两个白色的光圈还发出了光芒,照在了忍冬剩下的那只“地狱缚灵”上。

“‘次世代合成调幅器’效果发动。”忍冬解释着,机器也相应地发出了一道道人耳听不到的音波,“融合召唤成功时,选择‘地狱缚灵’等级上升二。接着,等级变为三的暗属性怪兽‘地狱缚灵’与等级六的融合调整怪兽‘次世代合成调幅器’调谐!”

半夏看着那六道光圈围住了三颗光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同调召唤,轰鸣的动力源,‘真次世代黑火车’(A2500,LV9)!”

黑铁的巨型机车人随着忍冬的召唤台词从纯白色光柱消失的地方站立而起。虽然有的是丑陋的面孔,但是不知为什么,忍冬从这冬季寒风浇灌的那黑铁的冰冷外壳感到了暖意。

“发动效果——FGD归我!”忍冬一指剩下的那只五首巨龙,后者只能乖乖低头,站到了忍冬场上。

“那么,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回合结束。”终于,仿佛完成一个重大的使命一般,忍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宣布了结束宣言。

“部长,接下来交给你了。再解决掉一个吧。”他如是说道。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楚半夏你会如此看重这个人了。”欧李像是栽了个大跟头那般后悔,“那天被你的声东击西搞得乱七八糟,本来可以阻止你扩充部员的……”

“所以说,你还要多修炼几年啊,欧军师。”半夏按捺住心头的一丝喜悦,用平平常常的语调对他这么说。之后她好像想起什么一般,抽牌说:“因为你被干掉了,所以直接跳过你的回合,轮到我。好吧,FGD混蛋,我们来算算帐吧!”

右手食指轻轻压在牌背上将它从牌夹带出来,同时食指夹住牌面。这种抽牌的动作在忍冬看来颇为潇洒,而且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优美劲来。半夏压根没有看抽到的是什么牌,似乎那一切已经在掌握之中一般,就这么一边夹着那新抽的牌,一边用剩下的三根指头捻出之前就在手里的两张牌,将其中一张塞到后场发动说:“‘增草剂’。并且使用效果,特殊召唤墓地的‘巨型植物’(A2400)。接着是‘超再召’,装备给‘巨型植物’让它变再召唤状态。发动效果拉‘孤燃花’(A500)回来。后者发效果解放前者从牌组邀请第二位‘茶花女’(A2800)出场。同时,‘增草剂’破坏、‘超再召’效果,特殊召唤‘巨型植物’。‘茶花女’与‘孤燃花’直接攻击FGD混蛋:‘残瓣-风火轮舞’。”

说到这里,她冲即将被干掉的那位轻轻一鞠躬。夹杂着火焰的茶花瓣漫天飞舞,带走了部员甲最后的3000LP。

“接着‘巨型植物’直接攻击剩下的你了。”半夏回过头来,就像一个捕食完一个猎物,转头面向下一个猎物的杀手一般用愉快的语调宣布着让部员乙胆寒的消息。

那部员前一秒好像还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身上窜出来一股黑气,连手牌都被这黑气染成一片墨色。恐惧的表情消失了,作为代替,眉心处突然有一个核桃大小的标记舒展开来,看上去好像放射警告标记的三瓣弯刀的漆黑符号一下子激起了半夏心里沉睡的最大恐慌。

“给你们胜利的幻想,真是对不起。”部员乙突然深深鞠躬道歉,然后一个黑色的球体将他与半夏和忍冬全部罩在里面,“巨型植物”的进攻也因为一阵阵吵闹的钟声而停下了。那钟声仿佛丧钟敲响,又好似死神派来的手下,宣布主人随后就到取汝等性命一般。

钟声停下之后,部员乙场上出现了一个十字型的恶魔。他解释道:“‘消战者’效果,无效直接攻击并且结束战斗阶段。”

“喂,我说,你既然手里有这个刚才我打过来的时候你干嘛不用?”忍冬并不在意周围的一遍,很是冷静地问着这个问题。

“哦,没有及时解释是我不好。”部员乙带着一个邪笑说着道歉的话语,“这只是临时需要才将牌换掉了而已,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忍冬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直接一句“你二大业”丢过去。

“那么主阶段二,发动‘魔法花盆’,‘限制复活’送墓地,抽两张牌。”半夏将这回合新抽到的牌发动,更换了手牌。在她看到新牌内容的时候,她惊诧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来……”半夏有些痛苦地看着那个描绘着千百花卉尽数凋零于寒冬图样的魔法,想着。而且此刻还有一点,她觉得左眼非常疼痛,就好像被人拿着什么硬物在用力挤压一样,感觉眼球都快被挤破那般的痛楚。

这痛楚只是一部分。真正让她感到不快的是其他的东西。对于那两年前看到的决斗今天在这里再现她似乎已经怕习惯了,现在她感到恐惧的是,那只从生下来就没有视力的左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不是她的右眼所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是血色的,没有光亮,所有的物体映照在里面全部是黑色的影子,就好象赤红的夜晚一般。这之上,她能看到在黑影里面有白色的亮点。亮点很小,好似西瓜子一般大小,固定在黑影的某个部分,随着影子的动而动。

可只是一眨眼的动作,所看到的东西又不一样了。赤色的世界没有变化,只是她看到了某些染上这种赤色的影像。那些影像不再是黑影,而是她正常的右眼可以看到的东西。那影像和不在这里的洛秉超与林织雨有关。影像的速度很快一闪而过,但是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让她感到不安。她心里告诉自己,这些影像太过真实简直不容让人否定。她看到的是六七个男人围着小雨,干着这世界上男人能对女人干出的最龌龊的侵犯。一旁洛秉超像发疯的野兽一般咆哮着,他被四个人狠狠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还必须全程目睹小雨被人凌辱的画面……半夏却听不到声音,好像那愤怒与哀伤已经被外面刮起的暴雪完全吞没。这之上,她看到的是袁桂丁扭曲而得意的笑容,仿佛目睹的这一切在他看来是什么赏心悦目的画作。

左眼又是一阵抽痛,那些影像消失了,左眼突然变得可以看到东西。她花了一阵子时间才适应突然恢复视力的左眼,看到对面那个发生异变的部员抽牌。

“那么,这个游戏还是早点结束吧。召唤‘黑暗调整-混沌漩涡’。”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场地上出现一个就好像将巧克力糖浆倒进奶油冰淇淋里那样颜色的巨大漩涡,慢慢将“消战者”吞入其中。

“等级一的‘消战者’与等级四的‘黑暗调整-混沌漩涡’,黑暗调谐……”

漩涡的最深处突然出现一个灰白色的球体,发出昏暗的光芒。“消战者”在光芒照耀下破碎,留下一颗光珠。同样地,球体也喷射出四颗同样的光珠,其中一颗突然加速,与那一颗光珠碰到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两者都消失了。

这之后,漩涡也消失,只吐出了三颗已经完全染为漆黑的光球,漂浮在空中旋转着。

“变……黑了……”半夏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显然是感到噩梦重现的样子。

“没错,正变为负,阳变为阴。黑暗同调召唤,那是将怪兽的等级减去‘黑暗调整’的等级,之后特殊召唤与之差值相同等级的怪兽。”发生异变的部员慢慢解释着这奇怪的同调召唤,说道。

“喂,等等啊……”忍冬发话了,“这么一减的话,不是负数吗?”

这不是重点吧!

半夏这时就是这么想的。

“会有的。”发生异变的部员继续说,“在阴之世界里,就有这等级为负三的怪兽……掀开黑夜之帘幕,显现你的姿态吧!当深沉的黑暗飘落时,必将包裹世间一切生命,诱其堕向永眠!黑暗同调,降临吧,‘黑暗女祭司 芙罗拉’(A0,LV-3;DIY)!”

随着那发生了异变的部员好似咏唱咒语一般的宣言,三颗黑色的光珠之间突然跳跃起漆黑的火花。接着一道好似将空间里的一切全部抹杀,只留下虚无的黑色光柱拔地而起。光柱消失之后,出现了一位修女打扮的女性魔物。

为什么说这圣职者是魔物呢?首先,她的脖颈处套上了一个黑色的项圈一般的东西,垂下的黑色锁链与胸口处横向打开的一个口子组成了一个逆十字符号。而且原本神圣的黑色修女服上也画上了夸张的紫色纹样,简直就像是地狱中燃烧的业火。原本应该合而无缝的裙摆敞开着,露出修长的大腿,上面捆绑着三圈黑色的皮带。最主要的是,她的臀部衍生出一根恶魔的尾巴,上面也缠绕着铁链一般的东西。她脸上泛着红晕,迷离的表情就好像刚刚体味过高潮的愉悦。

突然,她原本是0的攻击力暴涨至5000,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咒印。这时半夏就看见忍冬场上抢来的FGD全身跳跃起黑色的火焰,那巨龙发出了因为疼痛而愤怒的咆哮。可这也是徒劳,最后也只能在痛叫中化为枯骨。

再接着就是一声猛烈的爆炸。黑铁的巨人在这一刻挺身挡在了忍冬的面前,但是这没有避免它被炸得破烂不堪,而且它的主人也被冲击波震得撞上了那黑色球体的内壁的结局。半夏看到,忍冬的决斗板上显示LP的那一个框里的数字已经变成了0,她必须一个人来面对这个怪物了。

“忍冬!不要紧吧?”半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

被震飞的那位轻咳两声,嘴角渗出鲜血,说:“死不了……不过我算明白,那大少爷的意思了……”

“抱歉打断你们。不过我还是要介绍一下‘芙罗拉’的效果。”发生了异变的部员望着那女性魔物,有些陶醉地说,“她会完全获得场上一只怪兽的能力,并且与她战斗的怪兽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破坏,并且给胆敢挑战她的人破坏怪兽攻击力同等数值的伤害。而且因为‘黑暗调整-混沌漩涡’作为素材,她更是不会被破坏。”

“扯谎也该适可而止了吧。”半夏努力克制着左眼的剧痛带给她的那股咆哮的冲动,缓缓地说着。她此刻是看不到,不过靠着黑色圆球内壁坐着的忍冬却看到了。那左眼现在正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光芒。

发生了异变的部员不笑了,抿紧嘴唇在等她的下文。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怪兽效果,你为什么不先干掉我呢?”半夏又露出了她的那个坏笑,仿佛她已经看透了一切一般。

对方没有回答。

“啊,那是因为‘芙罗拉’的效果,只有她主动进攻的时候才会发动。如果你先干掉我,下回合忍冬的FGD就能轻易粉碎你的王牌。那样你就彻底玩完了。所以复制能力什么的也只是虚言而已,她能做到的,仅仅是复制攻击力而已。”

“这就是你的推断吗?可笑!”异变部员不屑道。

“很遗憾,这不仅仅是推断啊。”半夏说,“我确实‘看到’了这样的现实。”

这句话不知怎么突然让那部员有些紧张。

“虽然我手里现在就有干掉你的对策,不过我是真的不想用它。”半夏叹气说,“那么,只能指望下一次抽牌可以拿到改变这个局面的东西吧。”

就在她望向牌堆顶部的时候,她的左眼发出的光芒大到她自己都能看见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眸里涌出,疼痛感恶心得她想呕吐,但是她还是借助这奇妙的左眼,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夹杂在次元的缝隙内,孤独生长的花儿,我知道你的名姓。”半夏伸出右手,伸向虚空,就像她看到了什么挣扎在牢狱里的东西,要伸手将它从里面拯救出来一般,“你叫做,‘三色三叶草’。”

牌堆的顶端突然发出了温柔的白色光晕,半夏轻轻将右手食指贴在上面,拉出,再用中指一起夹住抽出。白色的光晕在这死气沉沉的黑色空间划过一道白光,与那明亮的红色光芒一起,好似宣布对手的末日一般。

半夏没有看那张牌的内容,直接将它摆在了前场。召唤圆洞打开,里面迅速长出的是一株三叶草。但是它和其他的三叶草不同,叶子分别是绿色、水蓝色、赭褐色。

“‘三色三叶草’,第一个效果发动,‘黑暗女祭司’变为防守表示。”半夏没有确认效果文,直接下令。三叶草赭褐色的叶片发出明亮的光芒,有什么神秘的力量让黑暗女祭司跪倒在地,显示出她的防御力数值:0。

“等级六的‘巨型植物’与等级一‘三色三叶草’调谐……”半夏缓缓念道,“哀伤的花朵,今绽放于破灭之中——开花吧,‘黑蔷薇龙’!”

紫红色的冲天光柱打破了黑色的球体,将三人带回了那个教室。“黑蔷薇龙”舞动的翅膀带起的旋风夹杂着无数花瓣飘散在教室里,仿佛完全无视窗外已经随风刮起的雪花一般,仍然顽强地展示着她的生命力。只是那顽固的黑暗不打算散去,很快又将他们三人围在了中心。

“接着,除外墓地的植物族怪兽,你的‘黑暗女祭司’变为攻击表示,并且攻击力变为0。‘月曜-蔷薇束缚’!”

荆棘之鞭缠上了那女性魔物,将她好似受难的罪人钉上十字架审判一般拉起。只是深陷她肌肤的荆棘却让她非常享受一般,脸上露出了兴奋与愉悦的表情。

“战斗!”半夏对这一切都感到非常反感,“‘黑蔷薇龙’攻击‘黑暗女祭司’:‘月曜-罪蔷薇之劫火’。”

紫色的火焰带着燃烧的蔷薇花瓣卷起一阵怒涛扑向了女祭司,可后者身上也涌出了漆黑之火将紫色的火焰挡在了外面,使她毫发无伤。

“愚蠢啊,‘芙罗拉’的攻击力变动的场合,可以无效对手一次攻击并结束战斗阶段。”那发生异变的部员嘲笑半夏说,“下回合‘芙罗拉’再发动攻击……”

“你逼我的……”半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发言,说,“你逼我的……”

忍冬看着半夏左眼涌出的血泪划过她挂着愤怒的脸颊,就突然有了一种想上去直接拿斧子劈了那变异部员的冲动。

变异的部员这下也有点着慌,撤后半步,压制不住略微发抖的音调,吐出这么几个字:“什、什么……”

“寒霜严酷,世间花卉尽数零落。”半夏将那张魔法插进后场插槽,缓缓说着。顿时,那黑色的圆球内部猛地刮起了强烈的暴风雪。

冷。彻骨的冷。

冷到失去知觉。

永冬不去,百花凋零。

暴雪席卷了二人的场地,场上的怪兽一个接一个被破坏掉,包括那黑暗女祭司。“黑蔷薇龙”坚持到最后依然不肯倒下,就这么在残酷的暴雪中冻结。哪怕是这样,也逃脱不了支离破碎的命运。变异的部员剩余的最后一丁点的LP就在暴雪中归零,连他倒下前最后的痛叫也淹没在狂风之中。

部员乙倒地,身体和决斗板上的卡牌散出一股股黑气,消失在空中。这时,半夏甚至都没来得及对忍冬说什么,放下决斗板拉开教室门就冲了出去。


奔跑,快速的奔跑。但是她还嫌自己不够快。目标是天台,那个噩梦一般景色发生的地方。依然刺痛的左眼越来越让她觉得不安。湿滑的地面让她摔倒了两次,但是她也顾不上自己衣服上脸上留下的一道道黑色的泥水印,依然全速奔向天台。

天台的门是打开的,外面是呼啸的冷风。她看到靠墙而坐两眼失神的洛秉超。他已经将自己的大衣解下,包裹着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林织雨,试图在这冷酷的风雪中给她一丝温暖。仅仅是看林织雨唯一裸露在外的脸部肌肤也能知道她到底受到了怎样的虐待。何况风雪还没有办法完全掩盖的那地上的红色更加让半夏觉得,自己看到的那噩梦是多么的现实。

洛秉超听到脚步声,大概是意识到半夏来了。依然用那失神的双眼望向来者,张开嘴,发出的是破掉的风箱一般空洞的声音:“部长啊……这座城市是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半夏在努力克制自己身体的颤抖,低声说。接着,就像再也忍受不了,她爆发了,泪水夺眶而出,大声道:“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没道理的世界!该死……该死啊,老天爷!你是瞎子吗!”

说到这里的半夏一拳砸在墙上。但是厚实沉重的灰色墙面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仿佛在嘲笑她的愤怒无非是无用功那样。

她就那样站立在天台的门前,任凭刀子一般刺痛的风雪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好似这般就能减轻她心中的一种负罪感。

良久,半夏在风雪中用尽她最大的力气,颤抖地吼出了这么一句粗口:“袁桂丁!我干你先人!!”

只不过她的吼叫,带着小雨的悲伤和洛秉超的绝望一起,瞬间便被暗云笼罩下的风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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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DIY:
????-CN0?? 三色三叶草(3-Colored Clover) 风 1星 植物族・调整 ATK不明 DEF不明
【推定】自己场上有这张牌以外的植物族怪兽存在的场合,1回合1次,可以选择以下效果其中1个发动。
●改变场上1只怪兽的表示形式。
●(??)
●(??)

????-CN0?? 次世代合成调幅器(Genex Synthesis Modulator) 地 6星 机械族・融合/调整 ATK/2300 DEF不明
【推定】通常怪兽+通常怪兽
这张牌融合召唤成功的场合,可以让场上1只怪兽的等级上升2。

????-CN0?? 弱者的觉悟(Resolve of the Weak) 通常魔法
舍弃手牌2只等级3以下的怪兽发动。这张卡发动后的第二个准备阶段,可以从卡组特殊召唤1只等级比舍弃入墓地的2只怪兽等级合计高1或2的怪兽。

????-CN0?? 归去来融合(Go-Come Polymerization) 通常魔法
将墓地里这张牌从游戏中除外发动。将手牌、自己场上融合怪兽决定的作为融合素材的通常怪兽送入墓地,那只融合怪兽当作融合召唤从额外牌组特殊召唤。此外,可以将墓地里以这张牌的效果特殊召唤的融合怪兽从游戏中除外,从游戏中除外的这张牌返回墓地。

UNAD-CN065 百花凋零(White Away) 通常魔法
破坏场上所有正面表示的植物族怪兽。这个效果破坏的怪兽每有1只,给予对手LP600伤害。这张牌只能在自己操作等级4以上正面表示的植物族怪兽的场合才能发动。

UNAD-CN080 丧家犬们的镇魂歌(Requiem of the Losers) 通常陷阱
自己场上等级3以下的通常怪兽被破坏的场合才能发动。从自己墓地特殊召唤最多3只等级3以下的通常怪兽。这个效果特殊召唤的怪兽不能用于同调召唤,也不能用作高等召唤的解放。


????-????? 黑暗调整-死神之镰(Dark Tuner Deathscythe) 暗 8星 恶魔族・调整 ATK/0 DEF/0
(????)

????-????? 黑暗调整-混沌漩涡(Dark Tuner Chaos Swirl) 暗 4星 恶魔族・调整 ATK/0 DEF/0
【推定】使用这张牌作为同调素材的同调怪兽攻击的场合不会被战斗破坏。

????-????? 黑暗女祭司 芙罗拉(Dark Priestess Flora) 暗 -3星 魔法师族・黑暗同调 ATK/0 DEF/0
【推定】1只调整以外的怪兽-名字带有「黑暗调整」的调整
这张牌同调召唤成功的场合,选择场上1只正面表示的怪兽发动。这只怪兽的原攻击力变为与选择的怪兽的攻击力相同。这张牌攻击的场合,伤害步骤结束时破坏那只对手怪兽,给予对手破坏的怪兽攻击力数值的伤害。这张牌因为自身效果以外的效果攻击力发生变化的场合,可以无效1次对手的攻击并结束战斗阶段。

预告:

皑皑白雪,以赤之血雨染之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哼哼哼……所以说,人类这种弱小却强大的有趣生物,到了这种时候就变得异常执着呢。没有死掉就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可以开口说话就表示,这个游戏还得继续下去呢,小少爷。”
-“……3号……他的……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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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4 20:24:5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起爆兽是啥啊?卡查里没有,也没写明是D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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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4 22: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人渣诚 于 2010-7-24 20:24 发表
那个起爆兽是啥啊?卡查里没有,也没写明是DIY


起爆兽是今年的VJ7月号附送卡:
VE01-JP004 起爆獣ヴァルカノン(起爆兽 火神炮龙) 地 6星 机械族・融合 ATK/2300 DEF/1600
机械族怪兽+炎族怪兽
这张卡融合召唤成功时,可以选择对手场上存在的1只怪兽发动。选择的对手怪兽和这张卡破坏送入墓地。那之后,给予对手LP送入墓地的对手怪兽的攻击力数值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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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5 13:3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火星....适应CN翻译的不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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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8 17: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越来越黑暗,连原本我所觉得的那丝纯洁也丧失了……

这是Q兄近时的心态么

(持续渴望更新中)
囧得傥荡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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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0 18:58: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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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前或者端着手机的读者们,这篇文章里面出现的故事完全是虚构的。在这样一个禁枪的国度,任何试图贩卖、购买或改造枪支的行为都是严重触犯法律的。并且,在午夜的小巷里枪杀十五人这样的行为足够让阁下被枪毙十五次,所以请一定不要模仿。



正如半夏所说,这是一个夜幕降临之后就会变得疯狂的城市。

袁桂丁现在正在巷子里发了疯一般地猛跑。当然,他不是一个会在这样的深夜里还会进行长跑训练的人,他只是在逃命罢了。

当然,“逃命”这个词本身似乎给人一种从命那里逃开的奇妙感觉,不过说实在的,这里应该忽略那些表象得到一个“他在逃跑以便捡回一条命”的理解才对。只不过,他的选择则确实是让他从命那里逃开了也说不定。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硬的后台也阻止不了他现在的结局。那就好像是正在他自己身后某个地方不停发出笑声的杀手在告诉他这么一个事实:你不是狠吗?有比你更狠的。

袁桂丁在指使人当着洛秉超的面强暴了林织雨之后,又针对半夏和忍冬的行动发动了进一步的攻击——将半夏从学生会扫地出门,用的是一点假口供和他老爹的威压;将忍冬停学一个月,用的还是他老爹的威压。他觉得,那个小丫头居然在发生了事件之后那么快就行动起来将够硬证据抓到手里要干掉他,真是个可怕的人,让你简直不敢相信她还只有15岁。好在自己靠山过硬,把那些证据都消除了,反过来还能回击一枪,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也许,从开始就是高潮的故事注定会短命。一天的时间,这个前学生会会长对上层暴力发起的进攻就以失败而告终了。而为此大松一口气的袁桂丁正打算去他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当然,这是他老爹送给他的就是——去轻松轻松,于是等他的车停在别墅门口还没过五分钟,现在他就奔跑在巷子里了。

这事情还得往回倒个带。那样我们才能对追杀他的人有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

虽然说袁桂丁他自己耳朵里塞的是耳机,而且那两颗白色的东西正用无数嘈杂的音符在轰击着他的耳膜,这导致他无法和他身边十来个带枪的保镖那样耳聪目明。不过一向小心翼翼的他在看到自己的保镖们表情无一不严肃到和便秘了一样的状态时,他关掉了iPod的电源并将耳机摘了下来。

这时候他听见了。那个仿佛死神脚步声的声音。

脚步声很沉,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女孩的脚步声——当然,这是后话。那些个保镖们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听到这脚步声就仿佛见到了这辈子遇到的最应该严肃对待的敌人那般,一个个都将武器掏了出来上膛。

远处的脚步声在略显空旷的巷道里“咔嗤咔嗤”响着,伴随着“呼呼”的风雪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突然让袁桂丁想起了一件怪事,并且让他浑身一个哆嗦。

那件怪事说起来还真是挺吓人,那还是将近14个小时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正高枕无忧地继续在课堂上听课,同时他老爹的手下正在想办法销毁证据。他正觉得前面少了一个可以让他玩弄的对象而感到有些无聊正准备打盹,那件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教师正从讲台上走下来带人朗读英语课文,黑板那一行行白色拉丁字母上面好似滴血一般出现了一片片红色。袁桂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禁死死闭上眼睛,摇晃了一下脑袋,一边有点为昨天晚上喝多了啤酒感到不快,一边睁开了眼。

那可怕的血红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而且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也就是说其他人也看得到这行字。教师正因为班上那异样的安静而感到不可思议,一转过头来,手里的教材也好似自动一般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


       皑皑白雪,以赤之血雨染之


那字看上去给人一种涂抹它的人似乎很匆忙,或者是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给人一种是女生写在纸上的感觉,又并不像是随意拿起刷子涂抹的一般。

班上的每个人都只是静静地盯着黑板看,没有人能发出声音。但是那行红字就好像有生命一样,逐渐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那般。

袁桂丁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想起白天的那件事情,他就听到风雪声突然完全消失,只有些微的细小雪花还时不时会落下。在街灯下只露出半个身子,脸还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停在了那里,夸张地朝这边鞠了一躬,那个让袁桂丁破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晚上好,先生们。我来取你们的小命来了。”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那就是那个被他下令轮番强暴的少女的声音。但是这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很清楚,那个人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哪怕手术什么的结束了不躺上个半个月是肯定没法下地。然而这声音又无比清晰地在耳畔回响,就仿佛那个少女已经死亡,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的冤魂化作的厉鬼那样。但是时间并没有给他考虑的空暇,少女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那声炸响,紧接着是沉闷的“咚”地一声。

脸上似乎被什么液体溅到,他也没法去确认,因为他感到在他左边的那个保镖用大力将他身子往下压。这时候第二声炸裂声响起。

这回他看到了,远处少女的左手捏着什么黑色的东西,那黑东西的前端闪过了一星明亮的火光,紧接着自己耳朵里听到了第三声炸裂声。他能感觉到将他身子压低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并且头顶似乎洒下了什么热热的液体。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反应不过来这是对手在向自己射击的话那他就只能是个蠢蛋。连忙拉开了车后门,与此同时是防弹玻璃被子弹打中的奇怪声音。他只能在车子里面静静等待事情被解决。

脑袋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对手只有一个人一把枪,自己这边有十五名保镖,就算是被奇袭的话,作最坏的打算就是前面三枪每颗子弹都杀死他一名保镖,他这边也是十二比一的压倒性优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人都是精英。

不过他稍后立刻明白了,什么精英啊人数啊这种常识根本就不通用。

他虽然见过有胆子拿枪来刺杀自己或者父亲的凶恶之徒,但是他们如果不是远远地拿狙击步枪打的话,选择接近战的会在最初的十秒内被打得满身是洞。那种当着他的面打死行凶之人的场景他也见过好几次,所以对血啊内脏啊什么的东西他似乎也习惯了。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反了过来。他听得出来,对面使用的武器并不是国内能见得到的普通配置,那种武器似乎口径和火力要大很多,只一颗就能将他车窗的防弹玻璃打出这么深的凹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过这不是一个让他想对手的武器的时间了,外面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对手的攻击异常凶狠,在保镖队还没开一枪的时间里已经将原本贴身在袁桂丁身边的两名保镖一枪一个解决掉,那之前还将一名枪还没来得及瞄准的保镖的头盖骨掀开飞出去十来米远,顺便朝袁桂丁本人开了一枪。尽管被防弹玻璃挡了下来捡回一条命,那种射击速度也确实相当要命。

最初,剩下的人试图一边分散开来一边应对的保镖就立刻又有两个被放倒,全部是一枪打穿了大腿丧失了行动力。试图借助墙角作为掩护的保镖躲过了第一颗子弹,但是第二颗好像没有任何阻拦钻透了将近半米厚的砖石结构直接打断了他喉咙里的大血管。抓住这个间隙同时开枪的有三人,少女只是简单地伸出右手,就发生了足以让车内的袁桂丁下巴掉下来的事情。好像电影里的场景那样,三颗子弹都在距离少女的身体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停在了空中,就像有什么无名的力量挡下了它们那般,最后弹头掉到了地上。那个瞬间,对面的回礼也来了,不到两秒的时间打出了五发子弹,两发准确地贯通了还在运动中的一名保镖的两膝,将膝盖骨打得粉碎,第三发将以车体作为掩护只露出一只手和一部分脑袋的人连枪带头盖骨打得粉碎,最后一发则将第三人的眼窝掏出一个大窟窿,那血带着残余的眼球“啪叽”一下撞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然后慢慢地滑落着。

这仅仅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十五人的保镖队立刻就有八个人丧失了战斗力。更加让车内的袁桂丁感到绝望的是,这么一番枪战的过程中,少女没有挪动哪怕一步,完全只靠移动左手来控制枪支的射击方位而已。然而更加绝望的事实是,他发现联络手段失效了,也就是说,他想报警,发现无论是车载电话还是手机全部无法发挥通讯作用。就在他确认这个事实的同时,少女移动了。

不,那不能称作“移动”,那简直就像是直接融入空气中再从空气中浮现一般。霎那间,少女的身影似乎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地方。袁桂丁可以看到的是,一边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少女用那把看上去大得吓人的手枪顶住后脑,一枪打开花,闷声倒地。而就在同时,借助别墅的草丛作为掩护的保镖被人从草丛里扔了出来,落在了车顶,发出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也许那之后还不到半秒,就又是巨大的炸裂声。袁桂丁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又有人死亡,他就看到被人抛了将近四米远落到车顶的大活人现在正摆成一个大字躺在雪地里,腹部是一片暗红,四肢还无意识地抽动着。他明白了,那个怪物只是一击便将这名保镖的内脏全部掏了出来,自然是活不成了。

脑子还没有想好,但是身体似乎已经根据声音自动让他的目光换了一个角度。然而,他看到的依然只是阿鼻地狱:那怪物用活人当盾牌挡下了两人的射击,一边还手,依然是极其精准地一枪解决一个。紧接着,少女又不见了。再次出现的时候,袁桂丁发觉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他朝向最后一名保镖的所在之处看去,那个人不知道是被什么锋利的器具切割了一般,好似从头顶的中线那里作为起点,画了一条抛物线,最后从左肋偏下的地方出来作为终点。抛物线的凹面以上的身体部分被这股劲顺势给抛在了雪地里,从压力中解放的血液奔流一般从残缺的躯体洒出,好似血色喷泉一般。之后一切复归寂静。

恐惧。压倒的恐惧。袁桂丁从出生到今天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已经顾不上保镖队如何了,给在车里差不多快吓死的司机下令赶紧给我开车逃跑不然等不到我亲手解雇你我们两个都得在这里被扔进绞肉机里。那司机当然知道少爷不是在开玩笑,毕竟眼前是这么个修罗场,立刻点着发动机,猛踩油门,车子一瞬就蹿了出去。

这种时候什么发动机点不着啊或者开出去的时候太着急撞到墙什么的自然不会发生,这是一部很优秀的车,即便是在这寒冬中也能顺利点火。但是车顶的第二声“哐啷”声让袁桂丁的意识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看见那怪物一只手不知道抓着车顶的什么——要知道他这辆车车顶没有任何能够抓的地方——一边露出那张溅了不知道几个人的鲜血的脸庞,露出一个恶笑,一边将左手的那把黑色的枪对准了前挡风玻璃后的司机。

即便隔音效果很好,这么近的距离那一声声快速的枪击就像啄木鸟一样一次次啄着他的脑髓,让他的腺体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肾上腺素。他脑筋里面那根看不见的弦也随着这一声声的撞击而越崩越紧。而随着那清脆的一响终于按耐不住寂寞来到他耳边的时候,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他被迎面喷了个满脸花,视野变成了红色。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司机脑袋被打穿靠在了座椅上,双眼残留的最后表情除了恐惧还是恐惧。风雪顺着被野蛮地打破的挡风玻璃灌了进来,但是这无法让袁桂丁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那脸上带血的怪物又冲他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伸出左手猛一打方向盘,袁桂丁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一黑。


袁桂丁现在正在巷子里发了疯一般地猛跑。

要说理由的话,是为了活命。那个在五分钟之内消灭他十五人保镖队、打死了他的司机、撞坏了他的车顺便还为了灭口(或者别的什么目的)打死了一个路过的无辜老百姓恶鬼一般的少女对醒来的他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如果五分钟内你能从我的追杀中活下来,就留你一条小命。

这时候不猛跑的是傻瓜。然而他觉得自己哪怕猛跑也还是和傻瓜没什么区别。那个死神的笑声始终就在耳边徘徊,就像对手在故意告诉他自己的方位那样。

四周沉寂得有些异常。零星的街灯,空无一人的巷道,从远处的公路隐隐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再就是自己响亮异常的脚步声,最后是那个魔鬼的笑声。奇怪的是,那种笑声他听起来并不觉得很刺耳,反而给他带来了一种想要睡下的错觉。他努力将这种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驱逐出去,因为他非常清楚在这里一旦停下来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白天见惯以至于忽略掉的四周的房屋到了夜里看上去是这么的狰狞。没有一户人家的窗户里能撒出一丝光明,反而和被挖掉眼睛的骸骨一般空洞;它又仿佛是恶鬼的大口,和容纳它的黑色的房屋一起要融入墨色的天空里,变形,将他吞噬;又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里面传出一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夹杂着冰寒彻骨的冷气,一步步地衰减他的生命。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四周开始变形的黑色怪物又恢复成了普通的房屋。他也意识到那从地狱传出的笑声倒也不完全是自己的想象。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养尊处优的他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逃命,而对手是能一个人将十五人的保镖队全灭的人物,就真的追不上自己吗?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他就发现了这个“游戏”的奇怪之处。对啊,既然是五分钟之内能逃过她的追杀就行,那么有必要没命地跑么?平常来说,只需要一转念就可以想到的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到?

思考的盲点。差点被对手的暗示给骗到了。

“给你五分钟‘逃跑’。这五分钟过去以后你还没有被我‘追上’的话,就留你一条活命——一个很简单的游戏不是吗?啊哈哈……”

对,这就是那个恶魔的原话了。怎么看都是在让他赶紧“跑”。而到了那种事关生死的时候,这种平日里受到重重保护的人往往在这种关头没注意。对方莫非正是看中了自己这一点才想要玩弄他不成?仔细一想也是啊,按照她的身手,将自己一枪崩了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打倒了保镖队,没有理由在最后一个关头放过自己不是吗?

只是这么一想,又多出了一个问题。

他借用了防火梯,避免留下脚印,让对手无迹可寻。又从房屋另一侧的窨井潜了下去。好在这里面除了有一股股的恶臭以外没有其他令人恶心的污秽之物,为了逃命忍个五分钟吧。

对,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来。这个人到底是个谁啊?莫非真的是那个被干了的女生变成的厉鬼?别扯淡了,哪里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等会儿……自己去找来一群人将那个女生抓来处刑显然不是什么单纯的事情。当然,他会借着办公事的时候处理一些私情就是了。他确实想利用这个女生给那个什么学生会的会长一个大打击,不过最主要的任务,还是那藏在更深处的黑暗里的某个东西的指示。两年前没能处理掉的那个棘手的东西,再加上这个坐在他眼前的这个女生……这两者实在太像了。据上面的说法是,原本应该在两年前就消失的一个大麻烦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消失掉,现在判断可能已经伪装起来融入了社会里面。因为有着严重的精神缺陷,所以如果不进行刺激的话没有办法将那个真正的人格从其他伪装人格中剥离出来。他倒并不是什么喜欢随便欺负小女孩的人,那种事情在他看来很有违他的原则。当然,他以“这个‘欺负’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为理由,这才下手开始“工作”,不过这么长时间走过来,他似乎欺负她上了瘾,结果倒也没什么区别了。

脑袋突然被什么硬物顶住,接着,耳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逃命的时候也要开小差啊?还以为能多陪我玩玩呢,小少爷。”

全身的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一般,而身体甚至连这股恶寒都感觉不到了。一种思考停止状态,仿佛就像死前最后的空虚那样。接着,袁桂丁感到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意识也跟着飞散开来……


他被冷风吹醒了。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腕上的那块表老早就坏掉了。他发现自己面朝下趴在雪地上,没被冻死真是一个奇迹。他首先看到的是那扇他再熟悉不过的门。这是他们学校教学楼的天台,那门是天台通向教学楼顶层的唯一通路。

“哦,这么快就认出来了,看上去这地方对你‘也’是个印象深刻的地方呢,小少爷。”

恶魔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对他是如此陌生又熟悉。想到那股熟悉感,他就觉得这比被对方拿枪指着脑袋还要来得恐怖。看上去这邪鬼是又想出了什么点子要折磨自己了。

“两分五十四秒,时间太短了,不够尽兴啊,小少爷。”完全没有等自己开口的意思,那怪物继续说道,“所以说嘛,你可要在死掉之前好好满足我才是。我们来玩一个新游戏吧,啊?”

“在那之前,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袁桂丁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里来了一些勇气,大声质问道。

“哦哦,这还真是……”少女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很无礼的事情,说道,“我是那个被你和你养的那群肮脏的猪抓起来残忍对待过的女孩的双胞胎姐姐。在一个下雨天,母亲大人给了我林识雨这样一个名姓。不过,这种称呼对你来说是怎样都好。我呢,有一个对于小少爷你来说更加熟悉的称呼。是‘那个计划’下的产物,一切的原型,‘0号 ’呐。”

虽然自己不是少女口中的“那个计划”的参与者,但是关于这个穷凶极恶的“0号”他可是从父亲那里听到过。虽然不能用一枚硬币轰翻车子,不过也是持有透视、远隔听觉、心灵感应、接触感应、瞬间移动、念动力、念发火能力等复数种超能力的可怕人造兵器,而且最危险的是这个或许已经不能称作“人”的怪物最大的特点是精神层面的极端不稳定,在任何情况下失控都不是稀奇事。既然连制造者都无法控制,那么消灭掉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后面的“1号”、“2号”等虽然掌握的能力并没有原型多,但是稳定性好太多太多。

然而,本应该被消灭的“0号”现在就这么站在自己眼前了。袁桂丁以为自己学校里那个才是目标,最终的一次试探过后只得到一个气绝的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出现了正体,还在追杀自己。某种程度上说,他倒真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这次玩的东西是你再熟悉不过的决斗。”零看到他表情复杂,用一种“不用担心”的口气说道,“当然,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涉及玩法上的变则就是了。但是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打来打去那未免也太寂寞,所以,让我来介绍一下今晚的特殊嘉宾——锵锵!”

一边还配音一般说了个拟声词,这时左方的水箱突然被灯光照亮了,袁桂丁看到上面犹如耶稣受难一样悬在那里的是他的女友,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垂着头。身上乱七八糟绑着一些黑色块状物,脖颈处被铁项圈套住,好似奴隶一般。

“你这怪物,对她做了什么!”袁桂丁不禁怒吼。

“哦呀哦呀,别那么大火嘛。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不会有事的……”零非常肯定地如此回答他,但是很快她又像想到了什么,小声补充了一下:“大概吧。”

“规则很简单,你在十二分钟之内进行的两场决斗中,只要有一场胜过我,你和你的女友都能安全离开。两场决斗之间嘛,对了,你可以换其他的牌组,多给你些自由才更有趣。”零换了一幅稍微认真一点的表情说,“至于说为什么是十二分钟嘛,因为你看到的那些绑在她身上的黑色的东西都是只要一块就能将你那辆宝贝车给轰成废铁的C4炸药嘛。到时间就会‘乓乓乓’地爆炸哟!”

只不过到这里,她又恢复了那种玩乐的口气,用非常戏谑的语调来阐述一个让袁桂丁心脏几乎要停止的事实。

“用那句话说嘛,这简直就是DEATH GAME!啊哈哈……”她露出一个十分开心的孩子一般的笑容,继续说,“在这么一个吹冷风的晚上,搞不好意外地热血哟!”

“好吧,看来是非要陪你疯不可了。不过我有要求。”袁桂丁正色道,暂时压下心里的愤怒,“双方的牌组不能超过40张。要不然你在那里死拖时间我可不答应。”

“没——问题!”零拉长了声音很快答应道,“我知道你随身带着牌组,但是决斗板不一定,所以还特地为你准备了呢……”

“这个我早看到了。快点开始吧!”袁桂丁生怕她耽误时间,立刻抓起了那个丢在他身边的工具戴上,插好一套牌。

“别担心,计时是从我们开始之后才会开始嘛。”零脸上又露出了那个笑容,让他放心一般解释道,“所以说,你可要好好陪我玩哟!”

“少废话。”袁桂丁用他平日就用惯的语气命令道,好像他早已不是被追杀的一方那样,“拿出你的决斗板来,要打就赶快!”

“啊,那个啊,我只准备了你一人份的。”零突然说。

“你这怪物耍我不成!”袁桂丁又一次愤怒了,大声吼道。

“主要是因为我不需要嘛,冷静点冷静点……”

零似乎为自己无缘无故被吼了一句感到有些委屈,倒对对方称呼她为“怪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伸出了右臂,她那条胳膊在半空中变形了。她的右臂似乎是经过了改造,早已不是普通的血肉骨,投射出了一片淡绿色的光幕,而对应着也从手臂内部吐出了一幅牌组来。她也不顾对手答应不答应,抽了六张牌出来,将其中一张就那么拍在了光幕上。神奇的是,纸牌就那么贴在了光幕上并没有落下来,而且在这之上,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抛着黄色的半透明圆球和立方体玩耍的小丑模样的一只怪兽。

“‘天眼通’(A1200;LV2)召唤。结束。”零如此说道,“好了,计时开始——通往死亡的倒计时呢!”

话音刚落,袁桂丁看到自己女友身上绑着的某个小屏幕一样的东西被点亮了,上面突然显示出“12:00”的字样,突然就开始倒着走了。看来她是玩真的,自己也必须认真对待了。

“怪兽防守。盖三个后场。到你。”他用他可以做到的最快速度完成了这个布置。

“哦,不打过来吗?不互相给予伤害吗?真无聊呢……”零露出一副哀愁的表情,抽牌说。接着她的情绪似乎立刻就高昂了起来,带着邪笑说:“既然你不打过来让我享受一下,那我只好先打过去了——‘力量注射者’(A1300;LV4)召唤。接着,等级四的‘注射者’和等级二的‘天眼通’调谐!”

夜空中出现了两个雪花状的旋转着的环,“注射者”化作四颗白色的光球跳动到环与环之间的空隙中。

“沉睡的古老魔之枪哟,现于此以新之仪式命汝听我号令!同调召唤,闪耀之雷光,‘冰结界之龙 布琉纳克’(A2300;LV6)!”

仿佛签订契约一般的话语刚刚说完,一道落雷将两片雪花环打得粉碎。刺目的白光之后,散发着比四周环境温度更低的龙降临在零的场上。

“发动效果,舍弃两张手牌,你眼中最左边的盖牌和防守怪兽回手!”零笑呵呵地发动进攻,说。

“蠢货,连锁发动那张盖牌:‘奈落的落穴’!”袁桂丁说道,“你的怪兽破坏并除外!”

虽然弹回了怪兽,但是零的战斗输出单位也消失了。这让她显得颇气恼:“耍小聪明……结束!”

就这么前后场都空空如也结束了回合。

这倒让袁桂丁有些意外,不过他在搞明白了之后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呢,没想到传说中的怪物居然决斗起来和个煞笔一样!那家伙是你的双胞胎妹妹,对吧?那好啊,那就用对付她一样的组合来干掉你好了,到我!”

带着仿佛已经胜利的表情,袁桂丁抽牌,接着开始了他的操作:“‘星球改造’发动,将牌组的‘脑开发研究所’入手,然后立刻发动。”

原本就没有什么亮光的天台因为这张牌的发动显得更加阴森。对峙的两人之间是一个泡着一具大型胚胎一般东西的培养器,四周则是一部部正在演算着什么的机器,时不时发出“嗡嗡”的响声。

“接着,发动‘零式魔导粉碎机’和‘DNA改造手术’,宣言念动力族,召唤‘眼球怪’!”袁桂丁继续操作,然后挂着那个不屑一顾的笑容,说,“这样就完成了。‘粉碎机’的效果,手牌两张魔法舍弃,给你1000伤害!”

飞轮高速运转,有什么东西被绞碎了。接着那部发出巨大轰鸣声,两道蓝色的光笔直射出,贯穿了零的小腹。后者似乎真的被什么东西刺穿了腹部一样,痛得一条腿半跪了下来。但是,她还是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用一种非常开心的语调说:“啊,这伤害真不错……”

缓缓站了起来,零的眼眸中散发出的光芒是疯狂的快感,她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带着一个扭曲的笑说:“这还没完对吧?来吧,弄痛我吧,这样才好玩啊!来吧!”

“哼,你这怪物……”袁桂丁对少女疯子一样的言论感到恶心,但是对于她的愤怒也丝毫没有减轻,带着一股厌恶之情说:“如你所愿,送你下地狱!‘眼球怪’的效果发动,同时因为‘脑开发研究所’的关系,改支付LP为放置指示物。墓地的‘融合’回手。然后‘粉碎机’的效果,继续给你500伤害——你明白吧,这个无限循环能一直削减你的LP,别耽误时间了,放了她!”

“那可不行哟!”零稍微有些不高兴,说,“这么难得可以被弄痛的机会,你竟然不让我多享受享受?而且这游戏的规则里面根本就没有投降一说,你不将我的LP弄完什么的可不能算你赢哦?”

“嘁,无可救药的变态!那就让你好好‘满足满足’吧!”袁桂丁更加恼火了,大声道,“继续发动循环效果,500伤害!”

蓝光一次又一次击中了零。到了第十一次的时候,借着那奇异的淡绿色光幕的光芒,袁桂丁看见她嘴角满是鲜血,就好似这投影出来的光给予了她真实伤害一般。现在她只剩下了1500LP,还有三次就会输掉。袁桂丁的耐心也快到了顶点,但是还是不得不机械地重复着那个动作。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来钟,这也是他没有耐心的根本原因。两道光打过去,只剩下500LP了,这一下她栽倒在雪地里,似乎失去了知觉。而袁桂丁可不管这些个,最后一次发动了“粉碎机”的效果,蓝光朝已经倒地的少女奔袭而去。

这次情况就不同了。少女原本站立的地方多出来一把弯曲的短剑,将那蓝色的光切裂开来,保住了最后的500LP。零她这时站了起来,稍微拍了拍身上的雪,说:“好吧,暂时先玩到这里:手牌的反击陷阱‘破则剑’(DIY)发动。发动的时机终于成熟了:你的‘粉碎机’的效果无效,接着,我可以破坏场上一张牌。”

袁桂丁脸上胜利的笑容凝固了。他可不是傻子,零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实在太容易理解了。已经放置了十四个指示物的“脑开发研究所”被破坏的话,他将受到14000的伤害,瞬杀。

“要破坏的,自然,就是这阴恻恻的恶心研究所了!”零的语气中似乎头一次夹杂了厌恶的情绪,她一把伸出左手,将那个飘在半空、袁桂丁以为是投影的短剑抓了起来,扔向了那个培养器,将它打碎。四周的机器似乎因为这一举动纷纷失控,发出了一声声的爆炸声。袁桂丁脚边一道道电火花在奔走着,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电火花突然暴跳起来。在他体内肆意奔走的强大电流让小少爷发出一连串的惨叫。电击持续了四秒,但是这也足够将他电趴下了。

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袁桂丁醒来了。

“我们的死亡游戏还没玩完呢,小少爷,你怎么就先休息起来了?”

耳朵里回荡着这个显得稍稍有些不高兴的声音,这让袁桂丁突然想起来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立刻爬了起来,看了看计时器,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只剩下五分钟了。

“可恶,你这变态女……”袁桂丁换下一副牌组,说,“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用了个奇怪的陷阱。没有第二次了!第二场!”

这怪物还真是和资料上说的一样精神失常……比起让她一边被虐一边享受,换一个方式赢她更好,而且也更方便。

这么想着的袁桂丁才更换了牌组,并且决定了自己先手,盖下一个怪兽两后场宣布结束。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时间了,就期待能赶紧打完。

“那么,一开始就打过去吧——为了回报你让我好好享受了一把呢。”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永续魔法两张:‘共有精神世界’,‘自调载波’(DIY)。接着,速攻魔法‘紧急瞬间移动’,特召‘念力司令官’(LV3),再从手牌不用解放直接召唤‘装甲念动力体’(LV6)。等级六的‘念动力体’与等级三的‘司令官’调谐——同调召唤,‘超念力枪手’(A3000;LV9)!”

手持双枪的巨人从耀眼的绿色光芒中走出站立在零的身后,就好像一座山一样肃穆。这时漂浮在一旁跃动的不吉的金色漩涡中心突然射出一道光,打中了袁桂丁,夺走他500LP。接着他看到那魔鬼抽了一张牌。由于那穿刺一般痛苦的痛感朦胧了视力,他只读出那另一张永续魔法的一部分效果,之后的文字,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的视力太差了,还是那诡异的淡绿色光幕投影出来的图像太模糊,只将一些马赛克似的黑点留给他的视网膜。

面对着这金银色的改造人,零她用一种带着忧伤的语调,仿佛询问一般喃喃说道:“朋友啊朋友,以此早已朽坏之躯依然屹立大地所为何事……”

有着巨大身躯金银色的人的回答是沉默,但零她好似明白对方的无言的意义,点点头,说:“那么,与我并肩直到时间的尽头吧:‘超念力枪手’攻击盖伏怪兽!”

金银色的巨人手持的一白一黑的两把造型特异的枪没有任何征兆就将那投影出的方形纸片给轰成了碎片。同时,原本覆盖着白雪的天台上出现了两道黑色,似乎是那两柄枪发出的高热将雪给瞬间融化。袁桂丁感觉自己似乎被扔进了龙卷风里一样,被那股了不得的力量掀起两米多高,重重地摔倒在地。

虽然刚才还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看上去这决斗竟然会产生如此强烈的真实伤害?太夸张了吧?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刚刚被战斗破坏的“针虫”(A750,D600)还要发动效果呢,没时间磨蹭下去了。

“哦?这么快就站起来了啊?看来完全不用考虑到你这官宦人家出身的塑料体格减弱到十分之一的威力直接用‘正常’量输出才对嘛。”零似乎有些不尽兴,说道,“‘超念力枪手’可以给予对手贯通伤害,你懂的。”

于是,袁桂丁又丧失了2400LP,剩下6100。而这边零则由于“超念力枪手”的效果,LP增至10400。

“‘针虫’的效果,牌组顶五张牌落入墓地!”袁桂丁总算是站了起来,咬咬牙说道,“同时,发动陷阱‘奇迹的残照’,墓地的‘针虫’防守表示特殊召唤……再打开盖牌‘地狱的失控召唤’,牌组里另两只‘针虫’也防守表示出场……”

“牌组破坏吗……真没意思。”看得出来零很失望,摇摇头。只是她眼中的狂喜突然有如燃上的火焰一般跳跃起来,用一种狂喜的口吻说:“没关系!我总会等到你的本性毕露的那一刻的!我在这里做出我今天最初也是最后的预言:你,一定会死在自己手上!主阶段二,通过受到1000的伤害,发动‘最古式同调’,特殊召唤的是‘D・D 瞬移者’。接着,它会因为自身的效果除外。”

召唤圆洞打开之后出现的根本不是人类姿态的生物,和以往常见的念动力族怪兽完全属于别的次元。不,这甚至不能用“生物”来形容。非要说的话,就像两颗铅球,中间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杆连接起来,缓缓地绕着杆的中心点无规律地在空间中摆动着。然而它所在的这个空间仿佛融化的奶酪一般坍缩了下去,两个黑色的球体也变形了,被空间撕扯着,最终消失在袁桂丁眼前。

“哼,搞得这么夸张就这么退场了……诶?”

他还没来得及讽刺完,那个不吉利的黄色漩涡中心射出第二道光直接命中心口,再次夺走他500LP。那种烦闷与疼痛让他想吐,只不过没有时间让他去想别的,现在只要集中精神打飞这变态就好了。

“……接着,‘自调载波’的效果,抽牌。盖牌结束。”零她的样子看上去,不仅仅是对自己受到伤害而感到由衷的快乐,而且对给予袁桂丁伤害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味道。就仿佛她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为了体味伤害一般,并从中获得巨大的快感。

“可恶,目标是这个吗……”袁桂丁咬牙道,“不过你居然在知道我是牌组破坏的前提下还要选择抽牌效果的发动?哼,那就让你知道知道你这愚行的尽头,只有后悔一个结果!轮到我!”

袁桂丁看到抽到的牌之后,那种有别于零的疯狂的狂喜的喜悦爬满了脸。他将那张牌摆在场上,说:“你的未来,连同你的牌组一起消失在黑暗的深渊里吧!‘护盾虫’(A800,D2000)召唤。接着,自身效果变为防守,然后,你牌组顶端四张牌落入墓地!”

“护盾虫”的效果,是在召唤的瞬间诱发的表示形式变更,并且让对手牌组顶端与自己场上存在的昆虫族怪兽数目一致的牌送入墓地。这样一来,一副四十张的牌组,算上零的配牌、通常抽牌、抽滤和袁桂丁的两次牌组破坏效果的话,现在还剩下二十三张。

“这还没完,发动‘日全食之书’,我们的怪兽全部盖上!接着,你很明白,反转召唤三只‘针虫’,诱发它们的效果——好了,合计十五张,从你的牌组落入墓地吧!”

这样一来,零的牌组里剩下的牌就只有七张而已了。

而对峙着的那个恶魔完全不为所动,只是随便一抓就准确无误将指定的张数送入墓地。

“我盖上两张后场,在结束阶段,你场上的怪重新打开,而且,抽牌吧!你不是很喜欢抽吗?那就随你高兴,抽到你没得抽为止好了!结束!”

“日全食之书”的后续的效果发动了,金银色的巨人重新出现在场上,零脸上带着一个歪曲的笑容,抽了两张牌,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始了她的回合。

“帮我往墓地里送了那么多牌,真是谢谢啦……”带着笑容,零用一种阴冷的语气说道,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悦,抑或是怨恨,又或者说感情什么的对她已经不通用了。

“场上两张永续魔法送入墓地,墓地的‘暴力’(A3000;DIY)特殊召唤!”

无论如何听上去只是一个情绪的名词而已,居然是怪兽的名称?袁桂丁刚刚想到这里就感到四周的寒冷早已在那两张绿色的牌的投影消失的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吹飞了一般。灼热的气浪形成一个个看不见的漩涡舔舐着天台的每一寸角落,浑身被炎之漩涡缠绕的面目狰狞的巨人从地面打开的召唤圆洞缓缓爬了出来,站起。两米多高的“超念力枪手”在这个名为“暴力”的炎之巨人面前简直就可以用小矮子来形容。炎之巨人愤怒的吼叫声好像在说,它要将脚下的教学楼全部烧成灰烬。袁桂丁面对这个怪物,有了一种有别于面对零的另一种恐怖。

“接着召唤‘三重瞬移者’(A1500;DIY)。”将另一张牌放到了光幕上竖着排好,零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型怪兽。

“再来是通过受到1000伤害,发动‘最古式念导’,破坏你盖着的‘护盾虫’。”

看不见的念导力让周围的景物都发生了扭曲,那张盖着的牌也“啪”地一声炸裂。

没有更多的解释,她的命令便发出了:“战斗。‘超念力枪手’攻击‘针虫’……”

“‘魔族之链’!”

袁桂丁猛一按决斗板上的按钮,虚空中激射的锁链便牢牢将金银巨人给五花大绑起来。

“那么,‘三重瞬移者’攻击‘针虫’!”

道士一般的怪兽掐了一个剑诀,在空中晃动了一下,袁桂丁场上的一只肉色的长满针刺的蠕虫就炸裂开来,而且还配有肉块被炸裂的“哗啦”声。好在并没有碎肉喷射出来,不然袁桂丁相信自己一定会呕吐。

“接着,发动‘月之书’盖上‘超念力枪手’,这样你的锁链也就没有对象了。”零将一张手牌正面向上排在淡绿色的光幕上,操作道。接着又指了指那投影出来的盖牌影像,说:“盖牌打开,‘战斗瞬间移动’。这回合,‘暴力’可以直接攻击你。”

得令之后的覆盖的陷阱好似有生命一般立刻掀开发动了效果。炎之巨人双掌出现了一个直径四米多的巨型火球,在零那句话说完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内就脱手,朝着袁桂丁激射而去。

“你自己尝尝好了:‘魔法筒’!”袁桂丁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兴奋,这3000的伤害就这么反弹回去,实在是快哉乐也。

哪料零伸直了右臂,反弹的火球在离她手掌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住。她轻轻一拨掌,巨型的火球就改变了一个角度飞向了高空,在那里爆炸了。不过决斗板还是忠实地扣除了她3000的LP,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虽然说自虐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但是把人打死了就不好玩了。”零如此说道,“‘暴力’因为‘战斗瞬间移动’的副效果,操作权交给你。主阶段二,盖牌一张,结束。”

剩下的牌组只有五张,LP是5400。而袁桂丁现在则剩下3850LP。双方的手牌都用尽了,优势的话就是零现在盖下了一张后场。

袁桂丁看到计时器,已经剩下只有一分钟了。没有时间想别的,抽了牌再说吧。

“圣杯A”。

必须看看自己命到底硬不硬了。

“发动‘圣杯A’,因此抛一个……”

“没必要。你直接抽两张吧。”

袁桂丁被粗暴地打断了。打断他的少女路出一个残酷的笑容,说:“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看什么运气不运气了,那很无趣。你就全力挣扎给我看吧,小少爷。”

“小少爷”虽然恨得牙痒痒,不过既然对手放自己水,自己就没必要再讲客气了——何况现在生死攸关,多哪怕一丁点希望都是好的。

好似滴入绝望的黑暗深渊中的一丝阳光,袁桂丁看着抽到的两张牌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你的预言怎么看都是扯淡嘛!首先,‘太阳之书’,你的‘超念力枪手’给我变攻击!再来,‘X-剑客 艾亚贝伦’召唤。等级二的两只‘针虫’与等级三的‘艾亚贝伦’调谐……同调召唤,‘电流双角兽’(A2500;LV7)!”

“电流双角兽”拥有被对手破坏的场合双方牌组七张牌送入墓地的惊异的牌组破坏效果,而且哪怕是自杀被破坏也会诱发。袁桂丁已经确认了零的“圣防护罩”什么的已经掉到墓地里,而且看那墓地的资料他知道,这对手的牌组里面本就没有什么陷阱。何况他也不怕这盖的是“奈落的落穴”,她要真的发动的那一瞬间,牌组就一张也剩不下了。

“这样就结束了!‘电流双角兽’攻击‘超念力枪手’!”袁桂丁相信自己现在的脸已经被喜悦所扭曲了。不过这是当然的,终于可以从这个荒谬绝伦的恶魔手里解脱了。

“象征着淫乱的双角兽么……还真适合你。”零缓缓地念着,一边伸出左手指着那盖牌。盖牌无声地打开了,金银色的巨人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强烈的爆鸣声让袁桂丁耳朵里似乎多了一千只蚊子在那里嗡嗡叫,又像是世间的一切都听不到,只剩下一个可以发出固定频率声音的细小生源植入了他的内耳那样,给他带来针刺一般的疼痛。双方的LP都因为这个突然的变数下降了1000,变成了2850比4400。

“陷阱‘破坏指环’。”零露出一个残虐的微笑,说,“真遗憾呢,你没什么时间了:还有三十秒。我则还有五次抽牌的机会。”

袁桂丁的大脑疯狂运转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手会将这样一个打手送给自己了。确实,那次直接攻击通过的话,再加上“暴力”的副效果会在结束阶段给自己LP1000的伤害,确确实实地败北。而且它的攻击即使没通过,也让他彻底失去了自杀攻击的对象而无法继续削减牌组。

不过,你犯错了。犯了一个最大的错!“三重瞬移者”那看上去对自己有利的强制召唤效果,面对“暴力”的效果正好给了我最大的间隙!三十秒?足够了。在这三十秒内将你烧成灰,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电流双角兽’攻击‘三重瞬移者’!”

伴随着袁桂丁的命令,嘶叫着的深绿色双角兽朝着道士猛冲过去,用它头部闪电形状的两 只角将那可怜人捅到了天上去,并且扣走了零1000LP。

还差3400。

“‘三重瞬移者’的效果,墓地里等级三的‘念力司令官’(A1400)与‘自在’(A1300;DIY)攻击表示特殊召唤。”零只是这么说着,两个召唤圆洞就自动出现,坐着飞碟的行举手礼的军官打扮的怪兽,和盘腿打坐漂浮在半空,双手在腹部结印的苦行僧一般的怪兽双双出现。

“死吧!我献上2400的LP,‘暴力’!将她烧成灰!”袁桂丁发出了杀戮的命令。

“就是这目光!等好久了!那像野兽一般残虐、渴求血肉的目光才是人类,才是男人,才是你所拥有的真正的姿态!”零面对着这个状态下的袁桂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丝毫不顾对面的炎之巨人的三连攻击就要到达自己这里了。

“暴力”的效果,战斗破坏怪兽后,只要支付1200LP就能再次发动攻击。破坏两只怪兽合计的伤害是3300,再加上直接攻击的3000,确实可以将零打倒了。

“轰!”

“轰!!”

“轰!!!”

赢了!赢了!赢了赢了赢了……赢了!

内啡肽、脑啡肽、缬氨酸、酪氨酸、赖氨酸、亮氨酸、异亮氨酸好像皇恩大赦一般在他的血管里疾驰。这个恐怖的噩梦似乎终于结束了一般,难以名状的解脱感与兴奋感好似触电那样在全身飞奔。终于结束了。

活下来了……

“■■■■吗,小少爷?”

惊诧。那个本不该出现的声音,竟然还是出现了。

“你没看到吗,小少爷?”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炎之巨人的巨大爆炸过去之后,那个魔鬼依然站在那里,剩下仅仅100LP。而且奇怪的是,她场上又出现了那两个黑色的球体,缓缓地在空中游走着。

“就算如此也是战斗倒卷,剩下100LP的你屁都不是!给我干掉它,‘暴力’!”袁桂丁内心的疯狂在此刻彻底爆发,就真的像失控的野兽一般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如此大声命令道。

“哦,那可不行。”零说道,“‘D・D 瞬移者’无效化对手怪兽攻击,并且,那个战斗阶段强制结束。那么,现在的你,除了老老实实迎来结束阶段,‘什么也做不了’。”

“暴力”的最后的效果,是在结束阶段给予操作者1000的伤害。为了发动复数次的攻击,袁桂丁支付了2400的LP,现在他只剩下450而已。

之前狂喜的笑现在好像在这风雪中完全凝固了一般,变成了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希望的人那样的傻笑。计时器还剩下最后四秒钟,而他所能做的只是伴随着自己的傻笑,被“暴力”的炎之旋风给吞噬,失去最后的450LP倒地,输掉第二场决斗。

“对他人施以暴力,总会遭到无情的反噬。”零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失神倒地的袁桂丁,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哔——”

蜂鸣器一响,计数器走到了零。然而预想内的爆炸并没有出现,反而之前束缚着袁桂丁的女友的铁项圈什么的松脱了。

“啊哈哈哈,吓你一跳吧?”

听到这句话的袁桂丁看到自己被零狠狠踢了一脚。他们还没死,这个恶魔似乎还没玩够。

“把还没玩够的玩具炸死了我可是会头痛的。那么,黑暗游戏的第三回合,马上就开始了。我呢,是从某个漫画里看到这个游戏的,觉得挺有趣所以在你们身上试试看好了。它的名字叫做,‘剑与爱’那!”

自称“林识雨”的少女的右臂恢复了原状,用念动力将已经惊醒的袁桂丁的女友和袁桂丁本人分别装入了两个大箱子里,只露出了二人的脑袋。另外一盏弧光灯点亮了,他们二人看到的是一个放着九把利剑的木架。关住自己的箱子,对应双肩、心脏、双肋、双脚是编号“1”到“7”的七个插槽。

“规则很简单。你们两人每人七个合计十四个插槽,要刺入这里的九把剑。”零带着邪笑解释游戏规则,“不过安心吧,十四个插槽里有九个后面是铁板,绝对不会让剑捅进去。但是剩下的五处没有任何的装置,也就是说如果剑‘不幸’插了进去,那之后的躯体是毫无疑问会被刺穿。”

“你这疯子!”比起自己的女友怕得不敢开口,袁桂丁倒是一句话骂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此刻,零脸上的邪笑消失了,换上的是一副悲痛的表情,“你是最没有资格这么称呼我的人,这点你心里明白。好了,我也不是特别闲,赶紧开始吧。这是最后的一个回合,玩完了就结束。小少爷,你是主嘉宾,所以这刺出第一把剑的权利,我交给你,之后再轮到你的女友选择……”

“刺我!”

意外的发声。那个看上去畏畏缩缩的女生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让袁桂丁刺自己。不知道她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游戏的危险呢,还是十分知晓这个后果,但是毅然决然地作出了这个决定?

“哦,意外呢,看不出来胆子还真是挺大的啊。”零颇有深意地看着那女生,说。之后,转向袁桂丁,说:“如何?你是打算尊重你女友的选择呢,还是像个男人一样,选择刺自己什么的?”

袁桂丁长长舒出一口气,开口了:“她的6号。”

“了解。”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挥右手,长剑准确地刺入了装女生的箱子的6号插槽。

“叮”。

代表平安的响声。女生的6号后面是铁板。

喜悦,欢心,欣喜。这一对恋人互相带着这样的气氛望着对方,都在为对方的平安而感到无比的高兴。

“你们在高兴什么啊?”零右边的眉毛翘起,用一种不屑的口吻批判着这爱情,说,“看来人类从来都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嘛。好了女人,轮到你选择了。怎么样,是继续刺自己,‘保护’你盲目‘爱’上的这个人渣呢,还是选择和你的男人刀剑相向呢?”

“你这变态闭嘴!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女生大声吼道,“我选择自己的7号!你休想离间我们!”

“哎呀呀,看来你也是个蠢蛋,完全没弄明白这个游戏的本质嘛。”零叹气,似乎为她感到很遗憾,说,“如你所愿,第二把剑,刺入你的7号插槽——你们啊,也该从狗血电视剧的天真中,清醒过来了。”

零说完,一挥右手,长剑脱兔一般飞出,准确地刺进装女生的箱子的7号。

没有出现的脆响,和也许不应该出现的惨叫。女生的7号毫无疑问是命中了。

“好疼……好疼啊……”女生喃喃地吐出这样的话语,似乎是在像袁桂丁求救。

“她的5号。”

然而,没有任何犹豫,袁桂丁选择了将第三把剑,刺向自己的女友的5号插槽。那里是接近脾脏的一处地方,如果刺穿脾脏,加上刺穿了左腿,女生会毫无疑问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他并不是不知道才做出如此决定,而是十分清楚这么做会出现的后果。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号码。

“我该说是‘精彩’呢,还是说‘可悲’呢?”零抬起右手,第三把长剑浮起,漂在了空中,“女人,如果你这样就死掉的话,你现在还是期待下辈子不要碰上这么个人渣好了。”

“不,我相信他……”女生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抬起头来,说,“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这一剑一定没事……”

“看、看见了吧,你这魔鬼!我和她的爱情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可以打破的!”袁桂丁也立刻说。

“我还是选‘可悲’吧。”零面对袁桂丁这句话嗤之以鼻,说。一摆手,长剑飞入了5号插槽。

传来了代表安全的那一声响。

“女人,到你了。”零冷酷地宣言。

“啊,这次的话,1号会比较安全!”带着兴奋的眼神,袁桂丁看着自己的女友,对她建议道。

“他的7号……”女生却如此回答。

鼓掌。传来了零的鼓掌声。袁桂丁难以置信地看着女生,半晌才吐出这么几个字:“你,居然要刺我?”

“我已经承受了三剑了……”女生有些虚弱,恐怕是因为疼痛与失血加上这寒冷的环境使然,“如果你是真的爱我的话,至少也要开始承受这苦难了不是吗?两个人一起面对的话,我们一定可以从这恶魔手里逃脱的……”

“女人,我只说一遍,你的天真会要你的命。”零一边看着她说一边抬起左手一挥,长剑准确无误刺入了袁桂丁的7号插槽。

传来的是刺破黑夜的痛叫声。五个夺命的插槽已经出现了第二个。不过忽略掉这剧痛的话,五处已经有两处出现了,九把剑也用去了四把。如果回避掉危险的地带,将两人的1与2,还有袁桂丁剩下的6都刺遍的话,或许两人都可以活下来也说不定。如果是真的互相扶持的恋人的话,面对死亡的威胁,是无论如何会扶持到底,一起面对难关的。

然而,袁桂丁这次更加直接,选择了自己女友代表心脏位置的3号。

女生对此简直难以置信,甚至零的飞剑已经刺了过来,都用一种充满了不理解、不相信、不愿相信、难以理解的眼光看着袁桂丁。后者则将头扭过一边,打算回避这目光。

然而女生是幸运的,她的3号插槽后面是铁板一块,平安无事。

“看吧,你不也说我的直觉很准吗?这么关键的地方都没有事!”袁桂丁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动摇,为这个奇迹找来一个最苍白的理由,说道,“那么下一个地方就是1号了,我刚才也说了不是……”

“6号。”女生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之火熄灭了,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嗯,明白。”零轻轻一笑,说,“这才是这个游戏的真髓。如果他真的还是一个男人的话,如果你们哪怕有一点互相尊重互相爱护的感情的话,都应该选择直面这一剑一剑。不管怎么说,如果你们哪怕透露出一丝这样的情况的话,我可能还会选择中断这个游戏,那也就是说我从你,袁桂丁身上看到了最后的一丝人性。可惜啊可惜,这游戏的另一面的真髓,那就是互相屠戮,互相杀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悲痛的惨叫。袁桂丁的6号也是空的,命中,刺穿了右腿。

目前用去了六把剑,有三处是没有铁板的插槽。乐观的看,只剩下两处了。不过在这个已经失控的游戏中,这些理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袁桂丁已经理解了这个游戏背面那一侧的真正的玩法。

“我有一个疑问……”忍住双腿被刺穿的痛苦,袁桂丁喘息着问零。

“说吧。洗耳恭听。”

“如果我们当中有人死掉,游戏还要继续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这让那女生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

“当然要继续。规则是插完九把剑才会停止。”零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那么,我剩下的两次选择权,能不能这一次就全部用掉……”袁桂丁说。

“哈哈哈!太精彩了!”零的双目折射出了疯狂的光芒,“小少爷,我果然没看错人!从刚才的决斗就了解到了,一点不假!这个游戏啊,说什么保护?那都是天大的笑话!这个游戏真正的玩法就是比谁先杀死对方,你现在才明白虽然有点晚,但是不迟!七把剑都捅到对方身上,剩下的两把插自己的双足。运气再不好,也就是失去双腿而已,命是一定能留下来。所以说,道理很简单:人在被杀的一刻就死了,死人则什么也不会说。”

“喂……开玩笑吧……”女生脸上露出的是绝望的表情,仿佛求助一样看着零。

“我从不开玩笑。”零望着她说,“我早就说过,你会被你的天真害死。规则是我定的,那么我想修改那么一两条是我的自由。”

接着,她抬起双手,两把剑腾空。望着袁桂丁,她说:“为了奖励你的聪明,准了,两把一起刺。”

“太好了!”袁桂丁如果现在不是被束缚着,他一定会跳起来,“2号和4号!”

“了——解!”零带着轻快的笑容,一挥手,两把剑就先后朝着女生的两个插槽奔去。

2号落空了,后面是铁板。那一瞬,袁桂丁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一定是十分扭曲吧,愤怒、失望、遗憾等一起汹涌而至,差点要化作最怨毒的咒骂从嘴巴那里喷涌而出。然后,那第二声清脆的撞击声没有传来,满脸是泪的女生将脑袋垂了下去。

4号命中了。

皑皑白雪,被赤色的血雨染红。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诅咒的话语一句一句爆发着。袁桂丁诅咒着这个自己曾经发誓爱到天长地久的女生赶紧死掉,为的是自己这一条命可以留下来。天台在这一刻沉静了下来,他所能听到的,只有鲜血汩汩流出的细小声响,还有……

“……3号……”

刚才的狂喜在这一刻全部变为了恐惧。那并不是因为气候,而是因为那句话,袁桂丁感到浑身那寒彻骨髓的冰冷。

“可恶!她不是死了吗!”袁桂丁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性,带着能喷出火来的双眼看着零,大声质问。

“啊,一般来说是会死。”零用一种打趣的口吻回答,“不过小少爷你要知道,这就是这个游戏好玩的地方嘛——那会让人比惧怕死亡本身更加惧怕的恐怖,未知的选择,未知的未来……人类就是这么弱小却强大的有趣生物,在这种时候,往往都会变得异常执着呢。人在被杀的一刻就死了,死人则什么也不会说。但是呢,没有死掉就有开口的权利,可以开口就表示,这个游戏还得继续下去呢,小少爷。”

带着那感到欣悦的笑容,零举起最后一把剑,看了看袁桂丁那已经变形的脸,又“咯咯”一笑,说:“你别这么紧张嘛。五个没有挡板的插槽已经有四个被刺入了剑,换句话说,剩下的六个插槽只有一个会没有挡板。六分之一的机会,简直就像要掷出骰子那染血的‘1点’出来的概率嘛。而且不管怎么说,你这种恶角似乎都会在这最后的关头命大死不了呢。”

长剑飞了出去,目标是袁桂丁的3号插槽。

还没来得及发出他最后的惨叫声,那命运的骰子落地了。面朝这严酷的风雪的无尽黑夜的,是骰子那染血的“1点”的那一面。

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露出一个轻笑,缓缓地打开了天台的铁门,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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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DIY:

UNAD-CN023 暴力(Violence) 炎 9星 念动力族 ATK/3000 DEF/2200
这张牌不能通常召唤或盖放。这张牌可以将场上2张永续魔法送入墓地从手牌或墓地特殊召唤。这张牌战斗破坏怪兽后,可以支付1200LP再次发动攻击。只要这张牌在场上正面表示存在,操作者每个自己的结束阶段LP受到1000伤害。

????-CN0?? 自在(Ishvara) 地 3星 念动力族 ATK/1300 DEF不明
【效果不明】

????-CN0?? 三重瞬移者(Triple Teleporter) 风 4星 魔法师族 ATK/1500 DEF/300
(缺前文)……特殊召唤。这张牌战斗使自己LP受到800以上伤害的场合,从自己墓地选择2只等级3的念动力族怪兽发动。选择的怪兽在自己场上以正面攻击表示特殊召唤。

UNAD-CN039 D・D 瞬移者(D.D Teleporter) 光 5星 念动力族・同调 ATK/2200 DEF/1200
念动力族调整 + 1只以上调整以外的怪兽
这张牌同调召唤成功后从游戏中除外。可以支付1000LP,将自己场上正面表示的这张牌从游戏中除外。这个效果在对手的回合也可以使用。对手攻击宣言时可以将因以上两个效果从游戏中除外的这张牌特殊召唤上场,那次攻击无效化,那个战斗阶段结束。

THEA-CN043 自调载波(Self-modulating Carrier) 永续魔法
自己场上不存在正面表示的「共有精神世界」的场合,以下效果无效化:自己含有念动力族怪兽作为素材的同调召唤或对念动力族怪兽同调召唤成功时从牌组抽1张牌。此外,(缺后文)

THEA-CN067 破则剑(Rule Breaker) 反击陷阱
这张牌不能盖放。这张牌在对手的回合才能发动。自己LP1000以下时,场上魔法、陷阱、效果怪兽的效果或怪兽宣言攻击时,将手牌这张牌送入墓地发动。那次效果的发动或攻击无效化,破坏场上1张牌。此外,连锁这张牌的发动而发动的牌的发动无效并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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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

-“你,为什么不过来喝一杯茶呢?”

次回: 9 憨笑
This is not brocc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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